“怎麽可能?”

追跡而來的吳星河見明風來從自己身邊倒飛而去,半空中霧裏灑下一道血線,不由失聲驚呼。

“我就不信你真這麽厲害!”

隨即,他的驚懼又化成了怒火,大吼一聲,人已追著沈征而去。

但迎麵遇見的,卻是令他感到無比驚愕的一幕——他發現在前方的空中,一些剛剛經過劇烈撞擊而爆發的能量碎片,正化成一片片帶著血線的葉子,它們一邊吸收著飄蕩在空中的能量碎片,一邊通過血線互相連接在一起,快速地重新組成了一個人頭大小的拳頭。

“這是什麽?”他驚愕地叫出了聲。

也就在這時,那拳頭突然向著他猛然打了過來,他怒喝一聲,細劍一抖間帶起了一道血光,將那拳頭打得粉碎,但他自己的手也震得有些發麻。

可這時,更令他感到驚懼的一幕出現了——那被他擊碎的血拳光點,又化成了帶血線的葉片,快速地在空中重新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新的血拳。雖然這血拳隻有原來的一半大小,但仍具有不小的攻擊力,倏然向他打來。

“這是什麽怪招術?”他驚愕地再次揮劍,這次不得不用出更大的力量,細劍在旋轉中在空中轉出一個漏鬥型的漩渦,大的一頭對著血拳裹了過去,將血拳包在其中不斷地攻擊,著,幾秒鍾後才將血拳完全消滅幹淨。

可就在他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正在悄悄地進行破壞。他不由嚇了一跳,急忙集中精神於自己的體內,這才發現這是一股融入了他血脈之中的力量,竟然騙過了他的護身蟲力,滲入他身體裏。

“混蛋,是血之力!”

他暴叫一聲,急忙集中體內的蟲力對這股力量進行剿殺。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霧中疾奔而來。

沈征的雙眼放射著寒光,血手套已經變成了那方形的重錘。

你劍走輕靈?好,我就以拙破巧,以絕對的力量破掉你那敏捷的靈動!

雖然敵人占據數量的優勢,但沈征也有數量的優勢——蟲力數量的優勢。

在霧中,他時刻可以通過霧中含有的吸能草力量吸收三位對手散發出的蟲力,更可以在交手時,用自己的能量吞噬對手的能量,以增加自己招式的威力,而同時,霧中的電力、吸能草力、血的滲透之力,又無時無刻不在消耗著三個對手的蟲力。

更何況,他的口袋裏還有一支可以瞬間補足他全部蟲力的金屬棒。

三個人又如何!

一時間,一股豪氣在他的胸中醞釀,他忍不住縱聲長笑:“你們現在還認為,憑你們三人之力就可以殺死我嗎?”

突然間,他人已經向前飛射而出,如同一顆出了膛的子彈,劃破那濃重的虛空世界,讓周圍的空間因他的驟然而動而戰栗。他用力揮起了手中那方形重錘,將全部的蟲力一次性壓縮打入了蟲靈之中,引發了可怕的膨脹與爆炸,然後將這股爆炸力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去。

血的光芒瞬間閃耀而起,如同濃霧中突然出現了一顆小太陽,那是方形重錘上湧起的紅光,化成了巨大的方形巨錘,隨著沈征全力一揮,和前方狠狠砸去!

前方,正是在集中力量消滅體內血之蟲力的吳星河,聽到沈征那一聲長笑,再見到那耀眼的紅光,他的雙眼忽地瞪得老大,再顧不得體內那正不斷搞破壞的血之力,而是大吼一聲,將全部力量集中到了細劍上。

但倉促之間,卻來不及形成全力一擊,隻好是有多少算多少,實力不由大打折扣。

但就算如此,那細劍上也已經閃耀起了巨大的血色紅光,如果劍身伸長變大一樣,靈巧地在空中轉折著,向著前方那巨大的血色方錘刺去。

“集於一點,便能破你一麵!”他大吼著,似乎是在嚇沈征,又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

“殺!”冰冷的語聲中,沈征手中的大錘已經砸落,那巨大的血錘光芒與尖銳的細劍血光撞在了一起,瞬間爆發出巨大的破碎聲響,準備不足的細劍之光在這一撞中毫無懸念地破碎漫天,而那血錘光芒則隻損耗了極少一部分,仍然凶狠地砸落。

“混帳!”不知是憤怒還是驚恐的吼聲傳來,吳星河在蟲靈爆發阻擋失敗後,全力向後退去,但卻沒能及時躲過這一錘之威。血光砸在了地上,爆炸產生的巨大力量作用在他的身上,撞得他口噴鮮血,忍不住發出令人驚懼的慘叫,身子旋轉著橫飛而出,隱沒於濃霧之中。

巨錘砸在地上,爆發出了巨大的威力,整個地麵被砸得向下凹陷,能量之風刮向了四麵八方,亂石橫飛,泥土草葉則直接化成了粉末。

爆發的能量,並沒有將霧吹散,相反,卻使那霧變得更濃、更重,威力更大了,從無息看去,那霧的體積明顯地又增大了一塊,似乎是將整個山都要籠罩在其中。

“吳星河也敗了?”遠處,身受重傷的明風來掙紮著站了起來,卻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聆聽著吳星河的慘叫聲,感受著遠處那恐怖的力量,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怎麽可能?他的實力明明略遜於我們中的任何一人,我們三人合力怎麽可能反而被他輕易打傷了兩個?他那奇怪的力量是什麽,為什麽能量攻擊破碎後還能快速恢複,甚至是吞噬我們的力量為他所用?”

他感覺自己似乎要陷入瘋狂了。

“這是個機會!”他咬著牙,低聲自語,心中想著:方才那一擊,他明顯是傾心了全力,現在的他一定已經脫力,我再攻過去,就是他的死期!

想到這裏,手中的長棍再次一抖,猛地擊出一道狂風,吹開了擋在前方的霧。

而一瞬間裏,他反悔了。

霧散後,顯出的並不是機會,而是令人感到戰栗的景象——那本來應該隨著爆炸而散盡威力,消散無形的巨大血錘,這會竟然正在快速地複原!明風來驚訝地看到,空中所有能量殘屑都在化成了帶著血線的葉片,然後一邊吞噬著吳星河那被粉碎的能量,一邊互相連接融合在一起,重新化成了血錘。

雖然那血錘隻有原來三分之一的大小,但也已經足夠驚人!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明風來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天啊,這沈征還是人嗎?他的蟲力竟然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快速恢複,這樣算來,我們的攻擊被他擊破,會融入他的攻擊之力中,而他自己消耗掉的力量,又會以這種方式再次集結為他所用……

他當然敢這麽不要命地使出全力攻擊!

這仗還怎麽打!?

他驚恐地後退了。

其實,他並沒有看到沈征,不然的話他將完全掉入恐懼的深淵中。因為此刻的沈征一邊收回了那隻剩三分之一的血色巨錘,補回自己的蟲力,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金屬棒,輕輕按下了上麵的機關。

蟲力以霧的形式飛散而出,全被他吸入了體內,瞬間,他那消耗掉的力量便全部被補滿。

這一隻金屬棒,可以供沈征使用十次,在最初發現它時,及與秋時靖一戰之時,沈征用過兩次,方才又用了一次。

還可以使用七次。

七次,就代表著七次蟲力滿檔,就代表著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再使用七次全力一擊!

而吳星河和明風來已經身受重傷,別說是全力一擊,就算沈征用普通的攻擊,兩人也無法在他麵前支撐太久。

這時,明風來聽到了背後的呻吟聲,回過頭,看到了不遠處正掙紮而起的吳星河。

方才他放出的那一道勁風,餘勢未盡,周圍被吹散的霧一時仍未能再次複原,所以他能看到吳星河。

可他真的情願看不到。

因為吳星河太慘了,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那狂熱的威風,雖然站立著,但嘴中卻不時溢出鮮血來,已經染紅了前胸。他手裏仍提著那細劍,但似乎已經抬不大起來了。

敗了,我們完全敗了!明風來感覺全身發冷。三人合力,竟然……

咦?他一愣,突然想到了些什麽,然後不由咬緊了牙關。

混蛋!不是三人合力擊殺沈征嗎?古青翰這家夥怎麽一直沒有出手?他躲到哪兒去了?

“你死定了。”這時,一股如同洪水般澎湃的力量突然席卷而來,將那濃重的霧完全撕開、吹散。在月光下,明風來看到一個身影自後方緩步而來,那是全身被血色重甲包圍的古青翰。

有一層水波紋,在他的周身蕩漾,他發出一種陰沉而恐怖的笑聲,仿佛魔鬼的輕語。

“從一開始,我就隱藏在遠離戰場的安全角落,默默地積蓄著力量。”古青翰一邊向前走,一邊微帶得意地說著。“可我沒想到,兩個和你實力相當的高手,竟然這麽快就被你打成了重傷。你真是個奇才,不,應該說你真是個怪物。但你的路,也就走到今日為止了。”

“古老,全靠你了。”吳星河費力地轉過身來,聲音顫抖地對古青翰說。

“放心……”古青翰冷冷地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突然一掌刺穿了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