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社會在變,你必須也得變,得有邪心

過智接見真夠熱鬧的,寶麗帶著二羅根喜滋滋地站在他的麵前,沒一分鍾,耿小草扶著思卿也來了。

誰都不是呆子,眼前這景兒,有好瞧的。

看見過智,思卿的眼淚往外湧著,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弟弟:“小四兒,受苦了。”剩下就什麽話也沒有,渾身抖動。

過智輕輕愛撫著受傷害的思卿,眼睛都噴著火,死盯著耿小草。

耿小草直當沒看見,仍然當著守護神。

寶麗氣得扭過臉去。

好容易躲過思卿的悲傷心情,過智一努嘴鐵皮子醒攢兒,拉過思卿:“大姐,透透外邊的空氣,呆會兒再回來。”攙著她走出去。

過智:“耿小草,招兒夠毒的。”

耿小草仍然掛著微笑:“過智,說什麽呢?”

寶麗搶過話來:“你丫真玩兒得好,拿思卿當靶子,什麽東西。”

耿小草依然如故:“喲,今兒夠邪門的,本是好意,怎麽都跟我幹上了?我是好心。”

寶麗:“好心,好心都給狗吃了,過智都這份兒上了,還緊追不舍,你的事兒夠多的,沒你,還好點。”

耿小草又是一笑:“寶姐,您怎麽這麽激動啊?您是過智的什麽人啊?別忘了,他可是您姐們兒涼粉的人,涼粉屍骨未寒,您就這麽上趕著往上撲,太不夠姐們兒仗義了吧?”

寶麗:“小婊子,別臭不要臉。”

耿小草:“嘿兒,別罵人呀,多不文明,不要臉多少錢一斤?真要說到不要臉,有些人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嗎?寶麗姐姐。”

寶麗氣得臉通紅,看看過智,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淌。

過智實在忍耐不住,衝上去狠狠地抽了耿小草一個大嘴巴子,用力過猛,耿小草被抽得倒退了幾步。

耿小草美白的臉上出現紅紅的指印:“打得好,打得好,過四,你是頭一個打我的男人,記住我的話,你對我的恨,我今天得到了。我還要得到你對我的愛,我會得到的,不惜任何代價,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我耿小草想要得到的,肯定得到。”說完,她轉身而去。

沒走幾步,她又轉回身對寶麗說:“寶麗,跟我耿小草爭,很危險,不是嚇你。”高跟鞋聲在接見室地麵上敲打著。

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她的每一句話,又都將目光轉到過智身上。

過智很輕鬆:“哥兒幾個,多大的事,淨聽蛄叫,別種莊稼了,人家自己瘋,咱也沒辦法。”說著親切地走過去,替寶麗擦眼淚:“喲,寶姐,千萬別再掉淚了,再掉,真沒有淚了。”手自然地撫摸她的肩頭。

“去你大爺的,老讓我夾在當中間,該你們倆的欠你們倆的,瞧丫耿小草那臭德性樣,死揪不放,你小東西的,天生就是犯桃花運。”她嘴上罵著,卻在享受著過智溫柔的撫摸,心頭一熱,索性將過智的手拉過來,貼在臉上。

旁邊的哥兒幾個趕緊裝沒看見,向外張望。

寶麗女人的氣息,外帶柔嫩的搓摸,過智心緊了一下,又很快鎮定下來,就像過著和尚般的日子,確實渴望,但是,自己決不能出格,但又不能傷寶麗的心,這個女人付出得太多太多,自己連這點需求都拒絕,著實殘酷,他盡力調節氣氛。

“寶姐,你現在是黃金寶貝。”

寶麗:“放屁,又噴。”

“你看,小丫頭們沒長齊,你是熟得流油,她們是任嘛不懂;你是風情萬種,**十足,她們是幹幹巴巴?我說得不對嗎?”

“臭嘴裏噴不出好東西,怎麽,一進圈兒,成了色狼,性饑渴?”寶麗嘴上不饒人,心裏邊對小東西的話可耐聽了,舒服得很。

“沒有,真到那份上,你們買塊肉,齊活。”

這句話,引得大家夥哄堂大笑。

“過哥,今兒就十條煙,一些熟食,給你現替兩本,以前忽視了,不實惠,想吃什麽就買,別委屈自己的肚子。”和和說著,手裏將錢放到過智懷裏。彬子說:“這都知道?”

二羅根:“這是寶麗姐的功勞。”

聽到誇獎,寶麗特得意,帶著滿臉的柔情看著過智:“小東西,摟著點,今年得減點,千萬別惹事。”

過智相當誠懇:“寶姐,我聽你的。”

寶麗聽著樂顛顛的。

寶麗趕緊勸他:“過智,說到正經的,甭管我們在外麵怎麽使勁,關鍵還是看你,別拿話當耳旁風,你早回來一天,大家都有盼,當著哥兒幾個的麵,我也不怕寒磣(寒磣——北京口語,不體麵,不光彩。),別讓你姐我這百十來斤的勁兒和罪白受,我就知足。”

這句話真是實在、甘心,但卻狠狠地戳在過智的心窩子上頭,就跟上萬根針紮的一樣。

過智咬咬牙,什麽都沒說,主動與寶麗緊緊擁抱了,向哥兒幾個揮揮手,走出接見室。

二羅根、和和、鐵皮子湊過來:“寶姐,真的有戲。”

“滾,臭混球。”她自己先樂了。

過智連思卿也沒打招呼,跟著唐隊長就往回走,一路上,想得挺多。寶麗的話相當刺激。

看來最現實最實惠的就是削尖了腦袋也得減刑,大家都是天天熬,怎麽都是二十四小時,既然有機會將刑期縮短,自己又何必不融入這個是非世界中。

自己也不傻,反應也不慢,跟這幫子惟利是圖的家夥極其容易混好,借著有人拉自己的當口,趁機打成一片,加上外邊的努力,上下左右,弄個人緣,不是費勁的事。

將那些看不慣的假清高甩得遠遠的,變個樣,甭管貓樣狗樣,減了刑就是人樣,得給寶麗她們有個盼兒,不然,這份大情得欠到哪門子是一站。

自己不這麽幹,就是個十足的畜牲,沒用的廢物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