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祥傷好後在家裏勞作了一年,雖然很辛苦,但和家人在一起,他還是覺得很欣慰,就是有些不快樂。看著村裏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都紛紛出外打工掙錢,他又想起了礦山。馬祥決定回到礦山上去。

下了決心的馬祥遭到了家裏人的一致反對。家裏人說;你現在成這個樣子,去了能做些什麽啊?那個老板要你這個殘疾人的?

馬祥也不爭辯,就是要去。他媳婦馬蘭花就說;“我跟著他去,也好照顧他。家裏的活讓媽媽多操心了”。

馬祥還不讓自己的媳婦馬蘭花去。

馬祥說:“那裏的條件太艱苦。都是男人幹的活,你去不合適”。

他媳婦馬蘭花就說:“咱們農村人再艱苦的條件都可以克服,我不跟去怎麽能放心你啊,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這個身體”。

馬祥的媽媽考慮到家裏的實際情況後也支持媳婦馬蘭花跟著馬祥去。

於是,馬祥帶著媳婦馬蘭花來到了闊別3年之久的黑鴨子山上。

馬祥來到了原來打工的那個礦上,老板早已經換了,但工人們多數都還在。大家看到馬祥這個樣子了都感到很惋惜。看著還帶著媳婦來的馬祥,工人們就給他們騰了一間石頭壘成的房子,馬祥夫婦算是暫時安頓了下來。

馬祥媳婦馬蘭花看到連門都不嚴實的房子,也沒有說什麽,就開始收拾起來。房子低矮,就一個大坑,一個火爐帶著火炕。經過馬祥媳婦馬蘭花的收拾,房子到也還像個家的樣子。馬祥沒有急著出去再找活幹,他也清楚自己這個樣子,哪個老板會要他的啊?

馬祥帶著媳婦馬蘭花在礦上轉了兩天。

兩天後馬祥就和媳婦馬蘭花商量咱們倆幹脆撿煤。也不用本錢。就是辛苦些。

媳婦馬蘭花就說好。於是夫婦倆就開始了工作。他們先在自己住的房子前麵整理出來一塊平地。用石頭大概壘了個地界,就把撿來的塊煤堆放到裏麵。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馬蘭花都特別注意把爐子壓好,窗戶開一些,不然會煤煙中毒的。在礦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煤了,但每年礦山上死於煤煙中毒的人卻不在少數。

房子夏天還好說,冬天就很冷,因為晚上睡覺不敢把窗戶關嚴實,山上的冬天冷的要命。馬祥媳婦後來就做了兩個很大很厚的棉被。

馬祥和他媳婦馬蘭花做的很辛苦,他們白天早早起來在各個山頭轉悠著,看到公路上大車掉下來的煤炭都會去撿上。平常時間馬祥則是帶著媳婦馬蘭花在渣場上翻檢著排渣車倒下來的渣石中的煤炭。

馬祥帶著一頂破帽子,他媳婦馬蘭花則圍著農村婦女常見的那種大圍巾,雖然不好看但卻能遮風避雨。馬祥媳婦馬蘭花比馬祥能幹,白天撿煤還要做飯,買菜,都是馬蘭花在跑。畢竟她身體好,腿腳利索。馬祥由於他的腿瘸著,在那個漫山遍野都是荒山沒有幾條平路的山上走路都覺得費勁,何況是抱著一大塊煤還要走不少的路。每天夫婦兩人翻上撂下的翻檢著黑黝黝的煤炭,其辛苦和艱辛是無法用筆墨形容的。

有的時候,馬祥實在是累極了,就坐在地上,看著藍色的天空馬祥就發起呆來,看到別人都衣冠楚楚瀟灑的生活著,馬祥就為自己這麽累的活著感到慚愧,也恨自己的無能,還拖累著自己的老婆來受這份罪。

夏天的時候,扈雄開著自己的出租車來到礦上看望馬祥。

扈雄穿的西裝革履,精神異常。馬祥請扈雄喝酒,兩人喝著聊著,馬祥就喝多了。

馬祥喝醉了站在一個山頭上就要往山下跳,扈雄急忙攔住馬祥,卻看到馬祥淚流滿麵的說自己不想活了,太累了。這麽活著真不如死了好。說完馬祥就還要跳,扈雄死死拉住。扈雄拉著馬祥的手感到那手粗糙的滿是老繭,一層一層的在退著皮。扈雄拉著馬祥的手說堅持吧,我現在能幫你做啥啊?

馬祥抹去淚花也沒有看扈雄搖搖頭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扈雄看到了馬祥和媳婦馬蘭花兩人都曬得粗黑,嘴唇上都是幹皮。心下就感歎不已。扈雄就說不行回家鄉吧,種田也可以維持生計。馬蘭花說想再幹幾年。馬祥隻是抽著煙卻沒有說話。

扈雄臨走時問馬祥需要錢不,馬祥看了看扈雄調侃的說我需要100萬你有嗎?說完兩人就都笑了起來。送走了扈雄後馬蘭花給馬祥說你看看別人扈雄,和你是同學,人家活的才像個人啊。

馬祥站起來瞪了媳婦馬蘭花一眼,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

為了生存的馬祥和他的媳婦馬蘭花咬著牙堅持著做了下來。

馬祥夫婦在黑鴨子山上堅持著奮鬥了兩年多。到了冬天的時候,馬祥和他媳婦馬蘭花把撿來的塊煤賣了出去,賣了一萬多塊錢,馬祥媳婦馬蘭花就感到很滿足了。就想把錢匯到家裏去。馬祥不讓。說等等再說吧。

馬祥的眼光盯上了礦上的渣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