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賜婚,將軍府兩個千金同時出閣,都在向世人傳達著一個信號——將軍府勢力正如日中天。一時間,百官爭相前來慶賀,將軍府門庭若市。

宋元天天滿麵紅光,每日定要喝得酩酊大醉,月前還得了一房小妾,尹鳳茹也大肆誇讚將軍老當益壯,毫無阻攔的意思,哄得他心花怒放。宋元一時得意誌滿,人也像是年輕了幾歲。

且不說宋元如何得意,這廂無雙閣裏黛淩正欲送他一份大禮。

“小姐,嘿嘿……”與往日的幽怨不同,這時璃沫滿眼興奮與期待。

“你這小丫頭兒,已經第十次了,還是那麽沉不住氣!”即使已經習慣了,黛淩還是忍不住以取笑她為樂。

“小姐……”璃沫就拉長音撒嬌。

“好了,好了。事情怎樣了?都查清楚了?”黛淩搖頭失笑道。

“嗯嗯。”璃沫點頭如蒜倒,又道,“消息絕對可靠。而且已經收買了藏嬌閣倒夜香的婆子,那人一來便過來送信。”

“將軍那裏安排好了嗎?”黛淩歎口氣問道。

“嗯,老爺今日被府尹大人請去喝酒。我讓小六子將事先寫好的信射到了老爺的轎子裏。那信是我讓小六子用左手寫得。嘿嘿,小姐你不知道,小六子左手寫字乃是一絕,保管別人認不出來……”璃沫說起來滔滔不絕,哪裏能聽出黛淩聲音裏的低落。

“可有傷了他?”黛淩還是問出了想問的話。

“小姐……小姐,你,小姐你不恨他嗎?”黛淩終是感覺到哪裏不對了。

“恨什麽?恨他負了母親?還是恨他不曾當一個好父親?‘人無完人’。璃沫,他也不過是個負心漢罷了。母親的死他固然有責任,但罪不至死。”說著黛淩歎了口氣,又道,“母親死後,他雖不情願,但也十年如一日悉心教導。武功、兵法,這一身功夫哪一樣不是他教的?即使他從不說喜歡我,但我也曾聽見他跟宋福抱怨,惋惜我非男兒,可見心裏對我還是認可的。我並不恨他,即使以前恨,現在也不恨了。”黛淩斟酌許久還是將心裏話說出來。

“嬤嬤知道嗎?”感受到話裏的沉重,璃沫也斂起了輕鬆的表情。

“自然是不知道的,嬤嬤心裏是怨著將軍的吧。無論如何,我們就要離開了,這些都不重要了。”黛淩似有所感。

“嗯。”璃沫重重的點頭。

正說著,外麵一陣貓叫聲。

“小姐,是那倒夜香的婆子。這是我跟她約定的暗號,嘿嘿。”璃沫有些尷尬地摸摸自己的包包頭。

“哈哈,也虧你想得出來,去吧。”黛淩笑道。

雖說心思簡單,但是璃沫你可知道,你身上永遠有別人沒有的東西,這比什麽都珍貴。黛淩目送璃沫出去的身影心裏默念道。

“璃沫姑娘,來了,還是在後院兒的柴房裏。”倒夜香的婆子說著,發出了幾聲低笑。

“成了,蘇大娘,你回屋去吧,今天的事兒,可別跟別人說。”說著璃沫塞給那婆子一個荷包。

“哎呦,瞧您說的,璃沫姑娘。府裏裏裏外外的人誰不知道,蘇大娘的嘴就跟針縫的一樣,連個話沫兒都溜不出去。璃沫姑娘你且寬心,有事兒您還找我。蘇大娘可是懂規矩的人兒。”那婆子笑得見眉不見眼,還不忘給自己打招牌。

“……” 璃沫隻好幹笑。

“行了,姑娘,天兒也晚了 ,璃沫姑娘早點歇著,回見。”說著那婆子扭著屁股走了。

還好無雙閣一直比較冷清,璃沫硬是被這婆子嚇出一身汗來。四下瞅了瞅,璃沫退回房裏,衝黛淩點點頭,“來了。”走近些又道,“去看看嗎,小姐?”眼裏濃濃的八卦。

“嗯……我考慮下。”雖然黛淩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去湊湊熱鬧了,但還是想逗逗璃沫。

“去嘛,去嘛,小姐……”璃沫又來了。

“趕緊去換衣服。”就知道會這樣,黛淩心裏偷笑。

“好耶!小姐最好了。”璃沫一蹦一跳去換衣服了。

再看進到後門的那人一進柴房,便有軟軟的一團撲過來。心裏著實一驚。

“死鬼,怎麽才來?那個老不死的今天喝醉了。”尹鳳茹的聲音帶著急切,上來便扯那男人的衣服。

隻是那人哪裏肯從?“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黑暗掩去了男人眼裏的不屑,但還是能從語氣中聽出他聲音裏夾雜著不耐。

“瞧你這急脾氣,嗬嗬,噥。”尹鳳茹似滿含幽怨,輕輕推開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錦囊道,“這是京城各城門的換防圖。”

“真的拿到了?”不得不震驚於那男子變臉的速度,“快,快給我!”說著他就要上前來奪。

“不!”尹鳳茹把錦囊握在手裏,放在胸前。

氣氛一時竟緊張起來,隻是畢竟是在將軍府,那男子雖是著急也不敢有大的動作,隻把好言哄她。

“你後悔了?”那男人轉過身,冷冰冰道。

“怎麽會?我日夜盼望你攻破皇城,帶我遠走高飛。隻是,隻是我那嬌兒這月十五便要嫁入皇城,如何是好?”尹鳳茹道。

“心疼了?”那男人挑眉,要不是考慮到這女人還有點兒用,有無數種方法讓她悄無聲息的死去,男人雖這樣想著,但還是道,“放心好了,十五那天將

軍府兩位千金同時出閣,這事已經轟動全城了,屆時城中必將一片混亂,將是我們攻城的大好時機。”

“那跟嬌兒有什麽關係?”尹鳳茹大怕死的說道,果然女人在某些時候就會變蠢。

“這次拿到換防圖我們已經立下大功,主上必定更加倚重,到時請求主上立她為皇後,豈不更好?”白了她一眼,那男人說道。

“當真?”尹鳳茹轉悲為喜。

“自是真的。”男人看著尹鳳茹的蠢樣子,心裏已經笑翻天了,但嘴上並不肯走漏半點風聲。

“如此你便拿去吧。我們娘兒倆的希望可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尹鳳茹雙手捧著錦囊對那男人說道。

接過錦囊,那人便抬腿欲走。隻是察覺到被人拉住了衣角,“還有什麽事?”男人問道。

“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尹鳳茹一副不勝嬌羞的樣子。

見她說得可憐,那男人竟惡趣味地笑起來,毫不憐惜地在她胸~~~~上狠狠抓了一把,惹來尹鳳茹一聲似痛苦似舒服的**。

“哈哈,小娘們兒,爺就喜歡你這不要臉的爛樣子,哈哈!”那男人說著便一把把她抱起來扔到**。

不一會兒,木床便咯咯吱吱地響起來。屋裏男聲女聲交織成一片,間或夾雜著幾句不堪入耳的情話。

屋子裏的人隻管**一度,哪管屋外尾隨而至的宋元怒火滔天。盡管已經怒發衝冠,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剛剛的對話,可以看出那人隻不過是馬前卒,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時抓了那對狗男女隻會打草驚蛇。

這已經不是家宅不寧的問題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亡國之患,想著宋元已驚出一身冷汗。想罷,宋元壓下怒火便匆匆離開了。

黛淩自是看到了事情的經過,自己原意也不過是想要揭穿她想偷人的事實而已,竟不曾想過這其中竟有這滔天陰謀。隻是這一切都與黛淩無關了。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便是如此吧。黛淩心裏暗歎一聲便不再理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