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明的話,引得大家心裏都有些酸楚。楊,神話就這樣消失了?!他所創建的基地武裝,就這樣終結了?!在他的領導下,部隊急劇發展,根據地一擴再擴,大好的抗日形勢,還能再堅持多久?!每個人的心裏都隱隱有些痛,不是同情楊的痛,而是哀歎的痛。

三師長張偉群的電話打來了。自從得知楊要北進的消息,鬧得最歡的就是張偉群。他甚至提出要率部跟隨楊北上,被鞏曉明猛批硬壓地說服了。此次開路之戰,張偉群瞪著眼搶下了孟集桑幹河大橋的攻擊任務,雖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行動,但是他的那種眼神和動作,讓每個參與會議的人心裏**辣的,誰都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參與縱隊統一的行動了,而從康家鎮就跟著楊幹的張偉群,其心裏的感受,自然是難以言傳的。

而沒有搶到開路攻擊任務的師長們,在回去的路上就發下狠,一定要打出個樣子來!給楊隊製造最好的出擊條件。

像二支隊的這種想法,幾乎是很普遍的。

所以,第一波次的『騷』擾作戰,日軍受到重創。戰損報告像雪片一般向北平發來,求救電報,令岡村寧次應接不暇。

但是,還沒有等岡村寧次指定出反應方案,八路的攻擊突然停止了,所有攻擊的八路軍部隊,都在一個夜晚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連續派出十幾次空中偵察,小分隊偵察,都毫無消息。岡村寧次坐在大地圖前,茫然地看著地圖上受攻擊的地區,理不出個頭緒。

毫無章法,毫無規律!

平靜地過去了十幾天,岡村寧次會議開了不下十幾次。就是研究不出八路的作戰意圖!

漸趨平靜的日子,幾乎要衝淡了日軍各路將領們的研究興趣。

受到猛烈攻擊的消息,忽然再次傳來,還是那個樣子,毫無規律的攻擊,沒有區別的攻擊。隻要有日軍在地地方,幾乎都受到了凶猛的火力攻擊。

“從參與攻擊的八路軍火力上看,此次參戰八路基本上是蔚縣一匪,其攻擊麵積之廣泛,強度之大。令人堪憂。若如此反複幾次,帝國實際控製區將大大縮減。而蔚縣八路極有可能展開對中大城市的攻擊。進而削弱帝國占領軍的控製力,將帝**隊壓迫至幾個點上!”今井武夫在地圖上將剩下的控製區壓縮到幾個點上。“那麽,極有可能,八路要發動一場曠日持久的攻擊戰,其目的就是要形成對帝**隊的最後圍殲。”

看到今井武夫畫出的幾個點。還真有那個趨勢,如果不加反擊地話,其結果恐怕隻能是那個樣子。

“反擊,我們應該從哪個方向反擊呢?”岡村寧次點頭,正要進一步討論,猛然見小橋二一在門口悄悄地招手。點點頭。站起來。

“將軍閣下。小泉三路又來了。”小橋二一看岡村寧次的臉一抽搐,輕聲地說。“他此次是受天皇陛下地詔諭,前來加封您的。”

小泉三路,不僅帶來了天皇地加封令,還帶來了1號作戰計劃的草稿,嚴令岡村寧次秘密執行此計劃。部隊的調動可以由軍部協調,要求隻有一個,攻擊重慶『政府』軍,脅迫重慶『政府』投降。

“天皇陛下的態度很堅決,尤其是天鄉素村特使受辱一事,令天皇很是惱火!攻擊重慶『政府』軍,注意搜捕何沛石身邊地那個人!天皇陛下答應天鄉素村特使,要活捉那個人,給天鄉素村小姐當禮物。你不會讓天皇陛下失望吧?”小泉三路看著岡村寧次,“此事隻須在戰場的取得巨大勝利,迫降重慶『政府』,一個小小的侍衛,他是不會太在乎的。”

“可是……”岡村寧次遲疑了一下,“目前,華北控製區正遭受八路軍的瘋狂攻擊,各戰區損失不少,如不加反擊,帝國在華北的局勢堪憂啊!”

“哈哈哈……”小泉三路一笑,“將軍閣下,您是知道地,禦前會議在很多時候是很難取得一致意見地,但是此次,迫降重慶『政府』一戰,大家地觀點是相同的。將帝國寶貴地軍事資源消耗在八路軍身上,您不覺得是一種浪費嗎?”

“隻要迫降重慶,就不怕八路猖狂!”岡村寧次點頭言道。

“正是這個.

特使派人給你的,就是這個人羞辱了特使大人!”

岡村寧次接過來看了一眼,哈哈哈大笑,“不可能!決不可能是他!”

“為什麽?”小泉三路驚訝地問道。

“因為他就是楊!”岡村寧次很肯定地說,“他是不可能參與濟南之會的!那個時候,他應該在東北。”

“哦,你肯定是楊?”小泉三路追問了一句。

岡村寧次點頭笑了,“你還是帶這些東西回去,讓特使大人自己看看吧。”說完,對著小橋二一點頭,“把那些畫像給小泉先生帶去。”

小泉三路看著岡村寧次給楊製定的各種畫像,又將天鄉素村的畫像對比了一下,笑道:“還是讓特使自己看看吧,有可能特使畫錯了。畢竟不是照片!”

張偉群站在前線指揮部裏,臉陰沉似水。郭雄飛剛打來電話,上報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鬼子對岸隱藏著一個重炮營!而且鬼子已經在孟集桑幹河大橋上安裝了炸『藥』!不管是對岸的重炮,還是橋下的炸『藥』,都會在一瞬間,將橋炸成碎片!

而楊出發的時間是今夜20點正,到達這裏的時間應該右。

看看表,現在是下4一刻。

張偉群冷森森地拿起電話,“郭雄飛,我命令,你親自帶一個營,突擊到對岸,給老子端掉那個重炮陣地。讓古昔生帶一個突擊連,給老子控製住那個炸『藥』!老子親自去你的團指揮,你們給老子記住了,第一個開上橋的坦克,就是老子的!”

說完,他惡狠狠地將電話扔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政委羅家星和參謀長彭大通,“你們調集炮火掩護,我親自到前麵去!”

羅家星張張嘴,又閉上了。點點頭,“好吧,你去,我來掩護!”

彭大通笑了笑,“又讓我坐鎮,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欺負我?!這回,我寧可跟郭雄飛打衝鋒,也不在家呆著了!”

張偉群看了一眼彭大通,點點頭,“老彭,你還別說,這回還真的要你打衝鋒!古昔生那家夥,書讀得不少,可是打仗嘛,我看懸!你帶師部警衛營,從下遊繞過去,最好能『插』到鬼子後麵,來他一家夥,記住,突擊要快,我這裏坦克衝鋒就看你們的了!”

郭雄飛放下電話,看著古昔生笑了,“老古,你猜對了。他又來了!我帶人攻擊炮兵陣地,你帶人突擊鬼子前沿,好好保重。十五分鍾後開始!”

“知道了!”古昔生點頭。

桑幹河並不是太寬。搜集來的船已經就位,不多,一共十幾艘。這已經是桑幹河上上下下所有的船了,在北方,船並不是必要的工具。

郭雄飛用手『摸』了『摸』河水,剛剛解凍的河水,在下午的時候,還有些刺骨。

“不會水的上船!其他人跟我下河遊過去,記住,衝過去就是勝利!出發!”郭雄飛看大炮已經開始轟炸對岸鬼子陣地,煙霧完全籠罩了對岸和河麵,『乳』白『色』的煙幕,是給他們提供的最好的掩護。

郭雄飛一下子跳進河裏,河水很快就濕透了棉褲棉祅,身子有些發沉。但是,很快他驚喜地發現,河水並不是很深,腳尖幾乎就可以觸到河床了!

他身後一個營的戰士,在營長侯麻子的帶領下,像下餃子,一個個撲騰撲騰地跳進河裏。

船上的戰士拚命地劃著船,水裏的人一個個地掙紮著,有人似乎被凍僵了手腳,一個失神,身子沉下去,被後麵的人拖拉著弄起來,被嗆了幾口水,奮力地咳嗽著。

對岸的鬼子,終於在茫茫的大霧裏發現有人強渡大河,迫擊炮和重機槍幾乎同時開始了。

炮彈落在河水裏,炸起高高地水柱子。有魚被炸飛到天上,又落下來,砸在戰士的頭上。也有人被彈片炸傷,身子一歪,倒在水裏,順著水流倒下去。子彈嗖嗖地『射』來,在水麵上發出驚人的呼嘯聲,身邊不時有人栽倒。子彈『射』進水裏,發出恐懼的嗤嗤聲,然後是水底冒出紅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