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微明地晨曦裏,島村似乎看到西邊山坡上人影攢是眼前這些石頭般的幻影。他慢慢地俯身在一道石頭後,手在身後微微一擺,示意身後的隊員停下來,現在他可真的有些草木皆兵了,唯恐一時疏忽,致使計劃失敗,生死小事,而帝國安危的隱患不除,卻是大事。

慢慢地,透過若有若無的晨霧,他看到了對麵的山上,枯黃地密草之間,怪石的後麵,的確是有人影晃動,而且他甚至看到了一道石縫裏伸出了的黑洞洞的槍管!

是身後的敵人,還是被吸引過來的網上敵人?

島村中木並不在乎被包圍,而是想明白自己的敵人是哪一方麵的,自己部隊的覆沒到底有沒有作用!

“我們西進多遠了?”島村問身後跟隨的軍士。

“幾十裏了吧?”軍士是個老兵,但是黑夜裏走路,很難確切地知道到底有多餘。

“觸動敵人的警戒網了嗎?”島村輕聲地說,像是問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根據“王”提供的情報看,敵人在厲家寨方位上布下了重重地警戒密網,他們的任務就是掩護突襲部隊破網,最好是能給偷襲部隊提供破除兩道警戒網的機會,如果他們在第一道防線上被消滅,那麽偷襲的兩路分隊,必須有一路變成斷臂,進而確保偷襲的成功。

“好像還沒有。隻是敵人的外沿部隊,還沒有深入,我建議我們再向南進攻,從這個位置上向南進攻,必然會吸引敵人兩麵的警戒部隊。而且我估計。即使我們沒有觸網,也差不多了。”軍士在島村的身後低聲地說。

島村中木看看南邊,南邊的山勢有些陡峭,樹木倒掛,岩石森然,幾不可攀。他又看看來地方向上,朝陽初生,明麗的早晨將山林染得也明麗起來。這般美麗的樹林裏,他知道肯定有不知道多少的敵人尾追著他們,時刻都可能對他的小隊動襲擊。“如果我們蹬南邊山。敵人偷襲,我們就會成為靶子,先占領西邊的山坡,向南方攻打,比較容易得手。”島村看看身後的隊員,打手勢告訴隊員們前麵有敵人的埋伏,準備戰鬥。

島村身後的隊員們四人一組。開始向島村兩邊的前方穿『插』潛入,很快就消失在前麵地石林中。淡淡的霧氣似乎是這裏的土特產,輕輕地飄『蕩』著,不即不離地盤繞在這個山穀裏,將前方的石林石堆怪石隱沒得若有若無若隱若現。有人打來手勢,安全,可以前進。

有掩護的情況下,小組分頭前進,是最安全的。至少可以在第一時間裏提供強有力的火力支援。島村看準一個石堆,揮揮手,讓他身後地人開始前進。身後的十幾個士兵慢慢地隱沒在霧氣裏,島村瞬間撲到看好的石堆後。他的眼前,他的十幾個士兵很有規律地分布在他的周圍,向前警戒著。

又有人影晃動,從熟悉的戰術動作上,他很清楚是自己的6戰隊員,機敏而靈活,應該是很出『色』的士兵了。

山穀裏安靜地很,這裏似乎根本就沒有鳥兒,因為這裏是一片石林『亂』石堆。也沒有風,因為霧氣流到地很慢。雖然很淡,但是卻正好將空氣地流動寫出。

似乎有聲音傳來,是從山上還是前麵。還是山穀地回音,聽不清楚,似乎是有人在唱歌,還是晨吼?家鄉的早晨,總有人到山上吼幾嗓子,是晨練吧?遠處的聲音傳地很模糊,微微渺渺的,像極了這微微飄『蕩』地晨霧。

他又抬眼看看西邊的山坡上,人影子似乎多了些,還有就是那些人似乎正在準備戰鬥,很明顯地不再掩藏自己了。島村示意人警示其他人,小心接近,一舉動攻擊,快突擊。

前麵有人打出了安全信號,是很熟悉的手勢。

島村向兩邊揮揮手,馬上隊員們開始向前潛行。後麵負責殿後的隊員,也全部進入了山穀,島村很清楚地看到後麵的隊員閃動的身影隱沒進了他剛才待過的石堆。島村暗自點頭,今天他的隊員的表現絕對令人滿意,這樣的部隊要是再不能出奇製勝,那,那,隻就是天意了。

想到天意,他

看天,偶有鳥兒飛過,驚慌地樣子似乎是給獵禽追捕過島村的視線,消逝在遠處。

鳥兒是從後麵來的!

後麵!?

鳥兒?驚慌?!

前麵!!穀地!

不好!這個念頭一出現,還沒有來得及轉化成命令,猛然前麵,不是西山坡上,而是就在他們地跟前,霧氣裏的石林石堆後麵,傳來激烈的槍聲,不是三八大蓋的聲音,而是衝鋒槍!島村隻聽過一次衝鋒槍的聲音,但是他永遠地記住了那種火力猛地槍械。是德國人製造的,帝國隻裝備了少數部隊。

但是前麵,傳來的是真真切切的他島村中木一生一世都永遠不會也不能不可以忘記的衝鋒槍的聲音!

他太清楚衝鋒槍的可怕了!正因為可怕,他才永遠地真切地記得那聲音!近戰利器,不可多得的利器!

近戰,聲音就在他的前鋒隊員的身邊響起!島村看不到前麵的情況,身邊的隊員開始盲『射』,看不到的時候,隻能根據聲音判斷『射』擊。

槍聲太密集,前進的很顯然是沒有希望的;斷臂可不是這麽送死!

島村中木回頭看了一眼,心裏一下子涼到極點。穀口處,林子裏,湧出大量的黑衣戰士,躲閃進穀地邊的石後,似乎有人在準備小炮!

是炮擊炮吧?島村剛這麽一想,空氣裏傳來了恐怖的嘶嘶聲,是炮彈劈開空氣的聲音,比之迫擊炮彈明顯不同!

地震了?島村最後一個念頭,他的眼裏看到了石柱憑空斷開,巨大的石塊像是海浪湧起一般,向上向著四周拋起。海浪的浪峰上,不正是自己的隊員嗎?!

還有,島村中木!他是被後起的氣浪掀翻的,高高拋起,摔下,疼痛,麻木,無知,眼睛裏一片空洞,隻有流嵐藍天白雲,純淨地如同女人的皮膚,衣飾。

斷臂失敗。這是島村腦子裏閃過的唯一清醒的念頭。

厲家寨。中午。午後的陽光很親切,將冬日的嚴寒在人們的心理上融化了很多。很多人出來曬太陽,不少人忙忙碌碌的。村民們冬日裏,民兵們忙著訓練,少年們忙著放哨,『婦』女們忙著收拾家什,唯有一些老人,很清閑地看士兵們出『操』。

醫院就修建在厲家寨山後的一個山坡下,原來是祠堂,後來擴大規模,成了戰地醫院,楊就修養在這裏。

這些天,他的傷勢已經很好了。偶爾也指點一下胡逸的武功,他對胡家刀法,知道的不多,但是胡逸問出問題來,他能根據原理推論一些。

白珠兒和海生兩人奉命隨侍在楊的病房前,跟著胡逸一起討教武功,倒是很有收獲。

木花生攔住了一切必須想看望楊的人,包括鄭軍國和蕭福昌。因為他們沒有朱龍哲的特別通行證。

他們來得不是時候,朱龍哲看到兩人的時候,第一句話就是馬上回去,命令部隊高級警戒。兩人沒有得知理由,但是一路行來也看到一些異常,朱龍哲不說,兩人也沒有問,從指揮部裏出來,徑直向後麵的醫院來,卻被木花生擋住了。這才知道,楊這裏,必須有朱龍哲的特別通行證。

蕭福昌看著木花生,嘿嘿笑了笑,“小子,行啊,長本事了,管老子也就罷了!他,你不認識?鄭軍國!知道嗎?”

鄭軍國任由蕭福昌胡鬧,更助長了蕭福昌的氣焰,瞪著眼睛看著木花生,凶狠的樣子讓誰都受不了。

木花生很溫和地笑了笑,對鄭軍國敬禮,“鄭支隊長,我認識您,我也很尊敬您。可是,我在執行命令。前幾天,二支隊的鞏曉明支隊長和甄紅台政委也來過,都到這裏回去了。您看——,要不這麽著,您有什麽東西,什麽話,都寫下來,我給您送進去?我也隻是能到那個門口而已,裏麵有胡逸團長親自負責警衛。”

“胡逸?胡逸來了?”鄭軍國一愣,胡逸的出現,令他大吃一驚。胡逸親自警衛,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