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哲坐在桌子前,靜靜地微閉雙目,像是在思考什麽臉上卻很是平靜。燈光柔和地灑在他明淨的額上,靜靜的,靜靜的,如同一泓秋水,明淨而澄澈。

“報告,”參謀進來,“參謀長,康年山來急電,現敵人,已經接火。敵人打地很死,請示怎麽辦?”

“哦?”朱龍哲一下子坐好,用手一點,“讓康年山根據情況,該打就打,別客氣。”

“是。”參謀轉身出去。“小劉,小劉,來一下。”

小劉聞聲幾步跳了進來,“參謀長,什麽事?”

“把警衛班帶上,另外請胡逸團長過來,有他還算穩當。”朱龍哲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麵黑暗的夜空,揮揮手,“快去快回。”

胡逸來到的時候,警衛班已經集合,朱龍哲沒有等胡逸進屋,“胡兄弟,麻煩你給我護個駕。”

朱龍哲帶著眾人走向後山,黑漆漆地夜使得山石顯得有些森然,偶有驚飛的夜鳥出人的慘鳴,讓人心驚膽顫。翻山越嶺,穿溝過林,鑽灌木,爬懸崖,終於在一個懸崖的壁下,朱龍哲停下來,“上麵,有個洞,用石頭堵著呢,胡逸兄弟,你自己上去,進到裏麵後,向左拐,有一個小洞口,不深,就三步深,我們的寶貝就在裏麵,你給我拿出來,康年山他們那裏已經現了敵人小分隊,我怕鬼子萬一『摸』到這裏,隨便找個洞住,瞎貓碰上咱找個死耗子。”

眾人一陣哄笑。胡逸點頭,輕身往上爬去,不一會兒。果然,提了一隻箱子下來,朱龍哲厲聲命令道:“全體警戒,保持戰鬥狀態,小心敵人搶奪。胡兄弟,你帶箱子走在中間,我們直接把箱子送到楊總那裏,交給他,我才覺得安全。”

胡逸點頭,一手提著箱子。輕聲問:“裝什麽東西,這麽重?”

“沒什麽,楊總受傷就和它有關。別問了,回去說。”朱龍哲含糊地說了一句。

眾人不再言說,相互掩護著慢慢地回到了指揮部裏,然後將東西送到了楊的身邊,鎖在了楊的**。

還是房令山回去的那個夜晚。朱龍哲帶回密碼箱子的那個夜晚,康年山命令殲敵地那個夜晚。在西線,房令山的駐地裏的山林裏,一小隊人馬正慢慢地集結,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在隊伍裏出來,“酒井君,‘王’的情報怎麽說?”

酒井太郎看看他,“武部君,請您耐心點。‘王’還沒有情報來。這裏還是支那**的防區,暫時沒有危險。我們正在聯係‘王’。”

“報告:‘王’有回電。”通訊兵在微弱的手電筒燈光下,慢慢地將電文翻譯出來。

“已『露』端倪,立刻行動。明天進入攻擊位置。待命。”

酒井太郎看完電文。隨手放進嘴裏,慢慢的吞咽下去。“命令一隊,執行斷臂。命令三隊,前進到攻擊位置待命。”

“嗨!”

一隊,隊長島村中木,位置厲家寨北5o裏,三羊山山凹

島村中木看看身後的一百多海軍6戰隊員,沉聲低穩地喝道:“集合!”

原地休息的士兵們很迅地集結完畢,島村中木在隊伍前麵一戰,雖是黑夜。但是他凶光畢『露』地眼光看上去還是亮閃閃的,士兵們都肅穆地看著他。

“各位,我們的命令已經傳來了!現在。我傳達命令!有違令者,殺!有擾『亂』軍心者,殺!”他這兩個殺字一出口,眼光更加凶狠,如同噬人的惡狼,凶殘地注目著他的士兵。“各位,請原諒,因為我們此次執行之任務,是代號為斷臂的任務。何謂斷臂?壁虎在遇到敵人時,會舍棄自己的尾巴吸引敵人,我們就是壁虎地尾巴,壯士斷臂,一去不歸。明白了嗎?!”

士兵們沒有人大聲地回答,但是槍已上膛,唯有用手表示,一雙雙手用力地握上了槍杆,慢慢而用力地舉了起來,示意自己的決心。

“不錯。我們執行之任務,就是『自殺』攻擊,其意義之偉大,是關係帝國本土生死存亡的一個秘密,就在我們的攻擊掩護下,得以解決!雖死猶生,雖死無憾,雖死無懼!

中木低聲地喊道。

士兵們將手裏的槍舉了又舉,雖是無聲,但是也極為感人震撼。

“出!”島村中木帶頭走出叢林。

他們選擇的是一條山間的小路,島村知道,在他麵前將有一張網,巨大的網一樣地保護著八路核心的警戒,而他們就是要觸動這張網,吸引網上地蜘蛛過來,好讓其他的小隊破網而入。這條小路的盡頭,是一個橫臥在山坡上的村子,島村知道,到了這裏,要想被現是很容易地,隻要一靠近村子,而不加掩飾,很快就會被現。畢竟這裏已經是遊擊隊的地盤了。

他們是不能那麽讓敵人現的,那樣的話,就不會『逼』真。

他們必須小心地給敵人現,然後引導敵人向西偏南走,將西南的敵人都吸引過來,給另外的兩支隊伍製造破網機會。

他們已經繞過了村子,繼續往前走,一步步地走,島村心裏越地驚慌。他知道,不管他們怎麽小心,都應該已經被現了。但是敵人還沒有動手,這才是最可怕的。敵人不動手,他們是不能往西走的,必須往南下,而越往南,他們計劃失敗的可能越大。

終於,島村心裏猛然一跳,正在走著的他,和身往旁邊一滾,啪!一聲槍響打破了夜地寂靜,也開始他們艱難的『自殺』計劃。島村躲過偷襲,完全是一種感覺,而他身後的林子卻沒有那麽好運,擦了島村身子過去地子彈,『射』進了林子的胸膛,從後麵出來,炸出一個碗大的窟窿,是『毛』瑟步槍的子彈,進口小,出口大,可怕的狙擊步槍。

林子一倒地,散兵隊形走著的士兵們立刻展開攻勢,對著前麵起了進攻,這些人都是老手,不用島村指揮。島村躲在石頭後麵,慢慢地爬向林子,林子還有一口氣,呼哧呼哧地喘得很厲害,島村抱起他,痛心地摟住,看林子的手指向內衣,島村並沒有替他取出東西,“兄弟,不用了。我今天遲早也和你一樣,我們都是不可能留下心願的了。你走好吧。”說完,島村掏出手槍,對著林子的心髒開了一槍。

島村滾到了一塊石頭後麵,向前觀看,草叢間,石子後,山嶺上,似乎到處都是敵人,往西看看,島村大聲地命令道:“撤!往西撤!”

西邊,緩坡上,槍聲不是很激烈,島村在樹石之後,跳躍著,向前跑去。手裏的槍伴隨著跳動,不時地開著槍。他的槍法很準,已經有三個人被人打死,隻要他一動,立刻就會惹來敵人瘋狂的機槍壓製。

他的身後,6戰隊員們很機靈地開始了撤退,並向西進攻,強占西邊的山頭,就是勝利。

終於,在付出了3o條生命之後,島村的人越過了西山頭進的目標。

康年山看著島村西進,笑了笑,“命令部隊尾隨,看看他們想幹什麽!”

一直跟下三十裏,康年山猛然站住了,“再往前,就是鳳凰戰隊的防區了。這小鬼子真是怪,既不往後逃,也不著急走,他想幹什麽?”

“他們?逗著咱玩唄!”一個隊員說。

“嗬嗬嗬,好,你說的對。咱不能跟他玩了。命令三連,趕到前麵的斷魂穀攔截,一連從左,二連從右,在斷魂穀消滅掉他們!”康年山抬頭看看西邊的天空,已經白了。

斷魂穀,是一個很小的穀地,但是怪石天成,相互隔不到三步遠,竟然如同天崖相隔,隻聞其聲,難見其人,左繞右轉,可能反而越來越遠。而且裏麵風過怪石林,出的呼嘯聲如同鬼泣,哀怨之極。

島村中木一踏進斷魂穀,心裏就莫名地一陣悲哀,呼嘯之聲似乎是遠方親人的呼喚,又像是傳說中的魔鬼的訴說。石頭的怪莫怪樣,在晨曦裏更加清晰,雖不會如同夜裏般嚇人,但那石頭本身的氣勢,卻讓人心裏很是怪異。似乎一切都在暗示著什麽。

“小心警戒,翻過這道山梁,我們就可以休息了。”島村中木吩咐道,率先走進了斷魂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