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看著笑嗬嗬的謝聽雨,苦笑道:“謝大哥,我需要的可是軍隊啊,你手下那點人,根本就不解渴啊!”

“楊兄弟,誰說讓我那幾個弟兄出去打仗來?”謝聽雨還是笑嗬嗬地看著楊,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令楊大叫著站了起來。

謝聽雨慢慢地吐出了兩個字:“老玄。”

“什麽?老玄?”楊猛地站起來,伸手抓住謝聽雨,“大哥,你真的能夠說服老玄幫忙?”

謝聽雨點點頭,“我和這老玄還真是有緣,你們走了之後,老玄就帶人親自到了我府上致謝,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那天是我們『插』手來著。後來他又派人來過幾趟,都是送些東西表示感謝的。你大事到了這個地步,我想賣賣老臉,去跟他見上一麵,總能有辦法的。”

“行。大哥,你怕高嗎?”楊的問話令謝聽雨一時糊塗了,這話怎麽這麽不著邊際呢!但是他還是很老實地回答說:“不怕。”

“好。來人,給謝大俠調派一架飛機!”楊對外麵喊了一聲。

謝聽雨一直到上了飛機,才明白楊的意思,盡管他是一代大俠,但是被飛機帶到高空還是雙腿戰戰,頗為恐懼地緊緊地抓住飛機的欄杆,驚恐萬分地望著下麵掠過的山山水水。一直到謝聽雨80歲生日的時候,他還很自傲地說起這件事,“嘿,你們楊爺爺就那麽一聲令下,爺爺我就上了天,那個怕啊,你們也甭笑,不是第一回嗎?……”

一直到陪同他來的霍星海提醒:“謝大俠,您可別老顧著害怕,咱這飛機往哪裏飛呢?”

謝聽雨才強穩心神,辨別著方向,指了指南邊說,“過去這個山頭,就是弟兄嶺了,老玄就在弟兄嶺立的山寨。這飛機真快啊!”

飛機在弟兄嶺上盤旋了幾趟,很快就找到了老玄的山寨,慢慢地降了下來。弟兄嶺主峰的半山腰,有一座老廟,原來是山神廟,被老玄當了聚義廳。直升機就在老玄的聚義廳前麵的廣場上慢慢地降了下來。土匪們大部分還在被窩裏,就被隆隆的飛機聲叫醒了,紛紛披衣服出門來看。晨曦之中,飛機像隻巨大的鐵鳥,緩緩地降了下來。

有的土匪的眼睛還沒有睜開,以為這是在做夢呢,還有機靈的,紛紛地抄起槍來,遠遠地圍了上來。

“別開槍,我是謝聽雨,泰安城的。謝聽雨。”謝聽雨一邊說著,一邊跟著霍星海下了飛機。螺旋槳旋起的巨大風勢見周圍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院子裏的幾棵古老的大樹也搖晃著身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謝聽雨一下飛機,馬上有土匪認出了他,驚喜地叫了一聲:“是謝老爺。快去報告當家的。”

老玄,幾乎是赤著腳從臥室裏跑了出來,看似文靜的臉上滿是高興和驚喜,出了門,直直地看著還在旋轉著螺旋槳的飛機,大笑道:“謝大俠,真是謝大俠!你真的從這個大鳥的肚子裏出來?”

謝聽雨哈哈大笑,“老玄兄弟,這個啊叫飛機,是有人專門派來送我過來找你的。”

“什麽?找我?”老玄驚訝地看著謝聽雨,有看看他身後的霍星海,“這位是……”

“老玄兄弟,可否到屋裏說話?”謝聽雨微一沉『吟』,委婉地說。

“哦,請!”老玄神情一怔,馬上從對直升機的好奇與震驚中醒悟過來,恢複了他原本的冷靜沉著。

聚義廳內,紅燭高燒,高大的殿堂裏倒也明亮,山神的泥塑仍在,在山神泥塑的下麵,正中的太師椅上,老玄坐了下來,吩咐道:“去請各位寨主,上茶備飯。”

謝聽雨看著老玄平靜的臉容,“老玄兄弟,你還記得去年我跟你提起的楊師長嗎?”

老玄就是一愣,“記得。怎麽,是楊師長要收繳兄弟?”

“你誤會了。”謝聽雨忙說,“是楊師長派飛機送我過來專程找兄弟你求助的!”

“找我求助?”老玄眼睛盯了一下霍星海,“這位是……”

“我叫霍星海,是楊師長手下的四支隊參謀長。”霍星海說完不再說什麽。

“是。”謝聽雨點點頭,“可能你也聽到了,昨夜裏泰安城打了一夜的仗,你知道嗎?”

“老三已經去了。難道是楊師長打鬼子?”老玄驚訝地看著謝聽雨,“那可不是小事!”

“不錯。泰安已經基本打下來了。不過……”謝聽雨看看剛剛進到聚義廳的幾位寨主,微微一報拳,“各位寨主好。謝某打擾了!”

“好說。”幾位寨主都還禮找座位坐下。靜靜地聽謝聽

“不過,楊師長這裏打泰安,鬼子從濟南萊蕪和曲阜調來援兵。楊師長一時騰不出手來應付從曲阜來的鬼子,想請兄弟……”

“要我們出兵攔當鬼子援軍?”老玄接過口氣,看著謝聽雨,很久沒有說什麽。大廳裏一時安靜如水,沒有一點波紋。老玄不時地偷偷地看霍星海,不知道心裏想些什麽。

“老玄兄弟,我可是在楊兄弟麵前誇下你的海口的,說你對打鬼子的事從來沒有含糊過,這個你可不要讓我……”謝聽雨的話被老玄伸手攔住,老玄看著霍星海,“參謀長,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們是**還是八路?”

“八路。”霍星海回看著老玄。

“八路?”老玄不知什麽意思,隻是重複了一句,又不再說什麽。

“老玄當家的,”霍星海猛然站起來,“我是來借兵的,借與不借給個痛快話,我們的時間很有限。”

老玄剛要說話,猛然外麵天空又傳來隆隆地飛機聲,這次似乎是很多,不一會兒就令人耳朵裏隻剩下轟鳴之聲了。眾人都是一愣,不由得紛紛舉目觀看,有人想出去看看,還沒有走動,大廳的門口忽然一暗,一隊隊黑衣戰士闖了進來,迅速地在大廳的四角一戰,跟著有人高聲喊道:“楊司令到!”

楊一步步地走了進來,站在當場的地上,看著前麵座位上的老玄,微微一笑:“你就是老玄?”

老玄從這些黑衣戰士進屋,到楊出麵,一直心裏沒來由地緊張萬分,似乎這些人不是來求他,而是來消滅他的。楊一站在屋子裏,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心裏的敬畏油然而生。

“我就是。”老玄點點頭,“楊司令這是什麽意思?”他指了指四周的黑衣特戰連的人。

“老玄,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一句話,你借兵給我,我有好處送你;不借兵,嘿嘿,大道理我就不說了,也是一句話,不抗日就是漢『奸』。”楊直直地看著老玄,“老玄兄弟,楊某是個粗人,沒有文化,不懂得七拐八拐的。你要是願意跟我走,畫個道出來,我按照江湖規矩來也可以。要是按照打鬼子說呢,也行,今天就是這個話,我借兵,你給話。”

老玄看看身邊的幾位寨主,微微一笑:“好說。楊司令親自出麵,老玄也不敢說別的,這個兵俺是出了。不過,楊司令,就按你剛才說的,咱們按江湖規矩,俺贏,俺出兵,完事你我各不相幹,你也甭想收編俺;你贏,俺們讓你手編,從此再沒有老玄山寨!怎麽樣?”

“好。你畫道吧。”楊痛快地說。

“好!俺出題兒!”老玄看看手下幾個寨主,“老四,你來!楊司令,俺這老四是少林出身,一身好功夫,就和你比功夫吧。聽說楊司令也是練武出身!”

老四聞聲跳了過來,雙手抱拳,“楚浴天請教楊司令。”

楊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四,“你真是少林門人?”

老四點點頭,“不錯。”

楊哈哈哈一笑,從懷中慢慢地取出一麵小布旗子,展在老四的麵前,“你師傅可說起它?”

老四一看,滿臉驚訝,一下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弟子楚浴天敬奉旗使差遣。”

“我是太清門掌旗人。你還比嗎?”楊輕聲問道。

“弟子不敢。”老四畢恭畢敬地將旗子送還給楊,轉身說,“當家的,這是什麽人你也知道了。我看我們也不用比了。”

老玄看著老四,“你沒有看錯?”

“不會錯,也沒有人敢作假,這可是與天下武林為敵的事,沒有人敢。”老四恭敬地說。

“好。敢問楊司令在太清門是……”老玄當然知道太清門在武林中的地位,也知道太清門和少林的關係,自然不敢強扭。正要再說什麽,忽然旁邊走過來一個龐大黑臉大漢,“大哥,小弟還要比一場。”

“這個,老二,不用比了。”老玄厲聲說道。

“老玄兄弟,還是讓這個兄弟說說他想比什麽吧,楊某奉陪就是了。”

“楊司令,俺也是粗人,俺什麽想法也沒有,就是想看看你和俺誰的酒量大,你敢不敢?”

“好。”楊哈哈哈大笑,“來吧。”

眾人聽說要比試喝酒,都微微一笑,大廳裏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很快就有人將一長串酒壇子擺在地上,桌子上的粗瓷大碗拉開,二十隻一組,小嘍羅們過來將酒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