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井二率領部隊出城掃『蕩』,城的城門就沒有開,空防讓留下的憲兵隊隊長長島一郎心裏有些發虛,這麽大的一座城,駐守軍竟然隻有一個小隊,加上他的憲兵隊,也不過百十人!一旦有人進攻,這防禦什麽地方都很難說。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度過了這長長的一天,長島一郎看到日落西山,心裏慢慢的安穩下來,對著門外喊道:“去,聯係一下司令官。”

正說著,忽然門外跑來一個帝國士兵,氣喘籲籲地喊道:“長島隊長,南城外發現大量人馬,請你去看看。”

“什麽?大量人馬?”長島一郎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自己的指揮刀,旁邊的侍衛兵忙將他的衣帽送到他的手邊,一邊穿將起來,一邊往外走,吩咐到:“快,所有人到南城去,看看情況,準備戰鬥!”

“長島隊長,好像是我們自己人,不過,有些不像!”那士兵猶豫著說。

南城上,長島一郎舉著望遠鏡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也有些不敢相信了,隻見黃昏之下,南麵山路上煙塵滾滾,一隊帝國士兵正極為狼狽地向城裏跑來,中間那頭神駿的白馬之上,正是武部井二。手裏的指揮刀還在,不過刀鞘已經不見了,倒拖著刀頭,夾雜眾士兵之間,向城方向跑來。而他們的身後正有漫山遍野的敵人喊殺著追擊呢。

“快,準備戰鬥!”長島一郎大聲地命令道,“憲兵隊,列隊出城接應武部大佐進城。快!”

說完他自己率先跑下城去,命令大開城門,騎馬帶人出了城的南門。

憲兵隊的鬼子分成兩隊,向著武部率領的殘兵敗將迎了上去。慌裏慌張地武部井二和長島一郎的憲兵隊相遇後,竟然沒有停留,徑直向城裏敗了進去。長島一郎隻好自己硬著頭皮指揮人慢慢的掩護著後退。剛剛退到護城河吊橋這裏,猛然聽到城裏槍聲大作,喊殺震天,城頭上一『亂』,長島抬頭看時,卻發現吊橋正慢慢的被拉起,上麵的機槍卻已經對準了城下的自己憲兵隊,武部井二站在城頭哈哈大笑,“小子,老子是三百師特戰隊的康年山。你看看你身後!”

長島慢慢的扭轉身子,頓時隻感到天地像漩渦一樣打轉,那,那麽多的人,已經『逼』近到了眼前,雖然沒有槍聲,但隻是這喊殺之聲就足以讓人心生恐怖了。前有大軍掩殺,後無吊橋通過,就算是有吊橋,他也不敢進城啊!向左右看看,發現兩邊已然被合圍,他現在能做的隻有兩個:突圍或者決戰到底。

兩個的結果似乎隻有一個——覆沒!

長島的心裏猛然強烈的升騰出另一個想法,盡管這個想法一出現,他就竭力地壓製,甚至怒罵自己的怯懦,但是這個想法竟然如此的頑固和狂野,像得了春風春雨的野草,瘋狂地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反複,反複。投降。

已經有士兵開火了,惹來了更多的敵人的報複,馬上他身邊的七八個士兵倒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痛苦呻『吟』聲刺激了不算太堅強的神經。似乎是在示威,又像是在提醒他時間不多了,敵人的子彈打在他身邊,不時有士兵發出慘叫,更多的士兵退縮到了他的身邊,將他密密地保護在中間。

戰還是降?

長島的心裏還在掙紮,猛然看到攻擊的部隊停下了腳步,一門步兵炮慢慢的推了出來,黑洞洞地炮口對準了攢集在一起的他們。這些進攻的人竟然要用炮來對付他們!甚至連,連搏殺的可能都沒有了。他有扭頭看看城牆上,上麵已經沒有人了,城裏的喊殺聲更大了,似乎已經延伸到了城裏麵。

他終於忍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將指揮刀高高地舉起,雙手托刀,慢慢的走出了眾鬼子的掩護,走到了曠野之上,猛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仰麵大叫:“我投降——!”淚落心碎。

能做怎麽樣的掙紮?能讓這些人再做出無謂的犧牲?即使戰死,又有何益?

但是,但是,但是!對手,敵人,可惡的敵人,竟然還是開了炮!兩發炮彈,劃過長島頭上的天空,尖嘯著,像魔鬼的獰笑,栽落在眾軍士之中,正怔怔看著長島一郎的鬼子們一聲驚呼,想躲避已然晚矣,隻發出一聲聲的驚叫,就被淹沒在巨大的爆炸裏了。

長島大叫一聲,雙手持刀,憤怒地,大叫著向著那裏衝了過去,敵人竟然也發動了進攻,嗷嗷地叫喊著,全麵地開啟了進攻的大幕。城門大開,吊橋已落,大軍如水,長島很快就被淹沒在洪濤巨浪裏了。不時有人從長島的身邊衝

但是就是沒有人理睬他,任長島手舞指揮刀嗷嗷地『亂』瘋子。一直到有個人來到他的麵前,冷冷地看著他,長島才感到了驀然出現的壓力,錯『亂』的神經有些恢複了。

長島看著眼前之人,年齡不大,卻是一身少將軍服,是中**隊裏的少將軍裝。那人看看長島,臉上的笑意裏充滿了譏諷,看著長島舞動著的長刀,搖搖頭,對身後的人輕輕地說:“他崩潰了。”

長島似乎聽明白了他的話,又似乎沒有明白什麽,隻是看他是個少將,狂怒著叫喊著撲了上去,猛然那人身後的警衛們一齊端起了槍,齊齊地在長島的腳下『射』下一排子彈,迫使長島一下子站在那裏,黑洞洞的槍口幾十支,長島這才看到他們手裏的武器竟然都是衝鋒槍,全身是黑『色』的軍裝,鋼盔緊身衣褲,腳下的戰靴都和普通的士兵不一樣,全身都透『射』出一種狂野的剽悍。

“放下武器!”戰士們齊聲喊道。

長島像是傻了一樣,哈哈哈大笑著,猛然倒轉自己的指揮刀,向著自己的下腹猛地刺了下去。疼痛似乎喚醒了長島混『亂』的神經,他努力地扭轉身子,看向城方向,城樓之上,紅旗高高飄揚,正在宣告著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發生著,再看眼前之人,清醒一點的神經終於認出了這個人!“你,你……你是楊?”

他伸出手,指著楊費力地問,手指上血滴下來,濺入塵埃,聲音似乎很是清晰,超過了耳邊所有的呐喊聲。

楊點點頭,“你們本不該來中國的。”楊說完,舉頭往向夕陽,西山之上,隻剩下一輪紅通通的太陽,山的巨大影子拖到了城裏,遮掩了一切,黃昏也變得更加昏暗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太陽終歸要下山的,你們的太陽旗也終歸要失敗的。”

楊舉步向城走去,身後長島一郎猛地將指揮刀抽了出來,血飛濺而起,身體搖搖晃晃地摔到在地上。痛苦的手蜷縮著,抓起一把塵土,又猛然地將土揚了起來。

城裏的鬼子已經被壓縮到了兩個地方,一個是憲兵司令部,一個是鬼子的軍火庫。

三個特戰隊奉命圍攻這兩個地方,四支的二三四團已經將整個城團團地包圍住,一麵負責阻擊來自日照、南等地的日軍援軍。

鬼子憲兵司令部是原來的國民『政府』的衙門,也是清朝的官府衙門,高大的門樓,牌匾高懸,字跡古拙大方,鬼子們也沒有更換這塊文匾。朱紅漆就的大門,每扇門上都有二十四顆大帽銅釘,吞口獸的大銅門環,厚重的木門關動時發出吱吱呀呀地怪叫,像鬼門關的開啟。高高的門檻也是紅漆塗染,門前有四根紅漆粗柱子,將門樓高高地擎起。六級台階都是漢白玉的石欄,雕刻著吉祥如意地獸鳥蟲魚。在衙門口有一座沙袋~.了,康年山一伸手,攔住後麵的戰士,向兩邊一指,身後的戰士們立刻分別從兩邊包抄過去,搭人梯上房,狙擊手就位,機槍手在房頂上突擊,幾乎同時,對碉堡裏的鬼子發動了進攻。而另外的兩路,則用大木頭幾下將院牆撞塌,蜂擁而入,將院子裏的鬼子壓縮到了和大堂勾連的幾個房子裏。這邊大門口的鬼子也被消滅了,撞開大門,衝了進去,三麵的機槍一壓製,馬上有隊員趁機翻滾到屋下,幾枚辣椒手榴彈丟進去,不一會兒,屋子裏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和受傷鬼子的哀叫聲。終於有鬼子忍受不住,打開門跑了出來,接著又有幾個鬼子出到門口,不管是手裏有槍的,還是沒有槍的,統統被狙擊手獵殺,因為楊並沒有下其他的命令,那麽不要俘虜的命令已然有效。當然會被執行下來了。

屋子裏的剩下的鬼子,竟然還有人躲在窗子裏對外開槍,被竄上房頂的人偷偷地將瓦片揭開,從屋子頂上將手榴彈扔了下去,頓時屋子裏幹淨了。衝過大堂等屋子,後麵就是縣衙的後院了,應該是原來縣太爺居家的地方。裏麵躲著的二十幾個鬼子,被前麵的攻勢很快就壓製到了後花園,那裏有個繡樓,剛剛上到繡樓上,就被從後院攻入的獵豹戰隊的人圍了上去,一陣子手榴彈下來,幾乎將整個的繡樓炸塌,鬼子們驚叫著從搖搖欲墜的樓裏跑了出來,雙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很自覺地將手裏的步槍扔在一邊,但是殘酷的獵殺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