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埋伏的人不由得向吳剛這裏看來,都忍不住向那聲音傳來之處翹頭看去。黑夜之中,樹林梢子上,猛然升騰起一道亮的光華,紅紅的,到了天空之後,頓時化作萬點碧綠,隨著風勢飄了下來,落在眾人的附近,有些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哭聲再起,卻是轉而為極細鳴笑,隱含著嗚嗚地哭聲,相互攙和著向眾人撲來。那聲音之中,似乎在哀訴真萬人的悲慟,勾引著人們心中的噩夢,催化著人們一幕幕關於鬼神的幻象。

“吳先生,這真的有鬼嗎?”二狗子抖抖,其他眾人不由得看了過來。

“沒有。”吳先生的語氣裏倒是很堅定,“誰也沒有見過鬼,所以大家不必害怕。”

“可是,聽人說,萬仙會裏有人會抓鬼呢,還有人看到過呢,真的很可怕噢!”一個聲音低聲地說,但是誰都聽地出他已經嚇得快要說不出了。

猛然間,原本從他們身後的樹林裏傳來的哭聲,一下子變得多起來,也嘈雜起來。依依呀呀地,哭聲裏似乎還夾雜了不清楚的鬼叫之聲。、

“你們看!那是什麽?!”二泥巴叫了一聲,翻身坐起,指著身後說。在他們的身後,幾乎從南到北,遠遠近近的,在空中高高下下的浮動著很多很多的綠『色』的園園的光,有的還眨著眼,有的似乎在什麽東西地嘴裏含著。

黑夜。鬼哭。異象。淒風。>

誰能不不寒而栗?誰能還相信世間無鬼?吳剛自己都感到雙腿抖抖。無力酸軟了。見著越來越多的鬼火簇擁而出,慢慢的『逼』了上來。經曆過戰場的他,重要看出了端倪,心裏大叫,“這他不是讓人家給包圍了嗎?”

終於,一聲猝然發起的震響過後,一道亮麗的紅綠交加的粗粗地火柱竄上天空。微微的,在空氣中傳來一聲巨門大開的聲音。似乎空中正在努力的打開著一扇沉重的大門。吳剛看到所有的弟兄們都在傻愣愣地看著天空,像是泥塑一樣地了。連吳先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突然,在墜滿翠綠鬼火的天空中伴隨著巨響出現了兩條長長的巨幅彩旗,緩緩的左右分開,像是兩扇巨大的門麵,在彩旗門的後麵。一隊隊的鬼神正式登場,高高的飄『蕩』在天上,像是紙糊的一樣。但是那陣勢卻『逼』迫著人們,不得不承認那是真的地獄開門,眾鬼臨凡了。最後在正中出來地竟然是一個洞眼的老怪物。那老鬼在空中剛剛『露』麵,就聽到四下裏一陣『亂』糟糟地啞啞私語,像是萬鬼歡騰,迎接這個惡鬼臨世。

吳剛這時候反而更加確定了對付必是萬仙會的人無疑了。但是看到自己地手下弟兄,竟然一個個地伏地抖縮,不敢有絲毫半點的動彈。心裏一聲哀歎。知道今夜必是死路一條了。

老鬼帶領著眾鬼慢慢的『逼』了上來。虛飄的映象之下,似乎有個聲音在說活。但是並不清楚。

在吳剛的身邊卻有個很清楚的聲音傳來:“看來大戲就要開始了!”

“是。這個老鬼都出來了。必是就要開始了。我們還看嗎?”

“不用看了。戰士們都怪冷的,早幹完早結束。”

一個是楊的聲音。一個是李影地聲音。楊的話剛剛出口,吳剛激動地差一點就哭了出來。這個楊師長,什麽時候到了自己身邊?到底帶了多少人來?他自己身為師長,怎麽能單身犯險?還有那個女地,竟然絲毫聽不出害怕的聲音來。

“吳剛,看你的兄弟,都怕成什麽樣子了!”楊笑著拍拍吳剛的肩頭,“還是要跟我們好好地學啊!來人。照明彈!”

隨著楊這聲“照明彈!”出口,從他的身後。啪啪幾聲脆響,十幾顆照明彈飛升到天空,頓時大地一片光明,如同白晝。吳剛眾人這才看明白,原來在天空之下,有很多的臉覆麵具的人正手裏拿著各種的道具往天空釋放著,有的還手裏牽拉著線,天空上飄『蕩』著風箏一樣的東西。有的是踩著高蹺,掛著布幅。最為高大的那個老鬼竟然是個高高大大的孔明燈,在他的身子下有一團巨火正在熊熊燃燒,火光被遮擋在黑『色』層層布幅之下,在現在看來,那布幅還是很清楚的。

初見明亮,裝神弄鬼的人們還有些不太適應。一個個地眼睜睜地看著天空光亮的彈痕,竟然不知道那是什麽。茫然左右,沒有人知道這是照明彈!

在眾鬼的後麵,傳來了一聲聲大吼:“所有人都蹲下,不服從命令的,格殺不饒!”有人忙將手裏的道具扔在地上,雙手抱頭,蹲了下去。頓時地上燃起朵朵綠『色』的火光。

也有人想朝著寨子方向逃跑,被後麵的特戰隊員一槍打死了。隨後就沒有『亂』跑的了。

吳剛的弟兄到了這時,才明白過來,紛紛地站起來,看特戰隊員們剿滅這些烏合之眾。但是特戰隊員們並沒有因為對方是烏合之眾就放鬆了警惕,而是一個個地過慮搜查,搜撿這些人身上可能的武器,果然搜出了一些刀具還有人身上帶了槍,匣子槍。

那人剛要反抗,被旁邊警戒的特戰隊員一槍擊斃,有人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把匣子槍,幾個彈匣,還有一些金錢。很快就將所有的被俘的人搜查完畢。“吳剛。”楊叫了一聲。

“到!”吳剛大聲地喊到,身子自然地一拔,仿佛有回到了軍隊上。

“命令你的弟兄看著這些人,看我給你報仇!”楊吩咐道。

“打出信號!”李影命令旁邊的楊天曉。

“是。”楊天曉打出了三顆信號彈,紅『色』的信號彈升空,變成三朵紅紅的火花,曳向遠方。

吳剛眼睜睜地看著在他們麵前的寨牆上,跟著就燃起了一堆火焰,寨門打開,吊橋緩緩地放了下來。這麽多年吳剛之

有攻打小店鎮,就是因為姓袁的對小店鎮的控製施行的管理,施行了保甲製度。五戶一保,十戶一甲。每天傍晚都必須清查住在小店鎮裏的陌生人。小店鎮可以說是個水潑不進的鐵桶式的堡壘。要不是楊『逼』著他去當兵,他還是不會鋌而走險來攻打小店鎮的。他和吳先生的計謀就是裏應外合,預先埋伏自己弟兄進到小店鎮裏,但是今天晚上自己被人算計,估計也是因為自己埋伏在寨子裏的人給人查了出來,出賣了自己。但是看到楊的信號一發出,寨子門立刻打開,吊橋緩緩放下,裏麵肯定是有他的人!

吳剛自己的弟兄,可是十裏八地熟人,都在寨子裏被人捉拿了,而楊的人,初來乍到的,竟然可以躲得過人家的搜查?

豈止是躲過了寨子裏人的搜查,而且裏麵的徐德等人還救出了吳剛的兄弟們!原來楊調查了小店鎮的情況後,也認為裏應外合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強攻,唯恐傷及無辜百姓,對以後的工作開展是很不利的。派出徐德的特戰連,秘密潛伏進小店鎮。他們化裝成了行走的各種角『色』,進到小店鎮裏,然後秘密的潛伏進了袁素生家的後花園裏。他們也知道寨子是要宵禁的。

袁素生家的後花園很大,雜物屋子隻有三間房。徐德他們按照預定計劃,偷偷地『摸』進到袁府地後花園的小門。這裏有三個家丁看守著。平時連陌生人靠近都要受到一陣毒打。徐德他們是下半晌溜進胡同的。剛剛靠近小門,裏麵的三個家丁就發覺了,怒叫著撲了過來,被徐德一把拉住的那人的手腕子,輕輕地帶著走回了後院的小門裏,其他的兩個人一看這情形,以為是那人地親戚呢,正要過來說話。猛然發現小門裏忽然轉出好幾個人進來,正要開口說話,被後麵上來的李木頭等人一下子掐了脖子,按壓在牆上,右手的匕首跟著就要割過去。

“等。”宋岩春在後麵攔住,“不要出血。”

三個家丁一聽這話。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被人捂住嘴,但是他們還是眼淚兮兮地哀求不要殺他們。徐德哈哈哈一笑,示意李木頭放開手。這時後麵的人已經絡繹不絕地進到後院子裏。徐德已經打開了雜物子的房門,特戰連的人偷偷地進到屋子裏。李木頭對著三人一聲冷笑,“你們看清楚了!”抬手就是一手弩,院子裏樹枝上地一隻麻雀應聲而落,掉在地上,撲棱了幾下死了。

李木頭看著三人。慢慢的走過去,將自己的手弩箭找回來。裝上。冷冷地看著三人,“識相的。給老子乖一點。今天就是你們袁老爺壽終的日子。”說完,他看也不看三個人,徑自走進了雜物屋子。三個家丁的臉都嚇綠了,好長時間沒有敢動一動。直到有人喊話問他們,情況怎麽樣?三人都拚命地喊著“沒事!”

對方還奇怪呢,這三個小子今天是中了哪股子風了?怎麽這麽興奮?他哪裏知道,這三個人是說給雜物子裏的徐德他們聽呢。徐德看著李木頭一笑,“你還真的震住了他們。”

“反正是他們的老爺要完蛋了。自保還是要緊的。”

晚飯地時候,這三個人了眼。徐德他們竟然明目張膽地走了出來,在後院子裏開始展開搜索,將後院子裏的唯一地有人的地方——一個修剪花木地老花匠給擊昏,丟在屋子裏。三個人看這些人行動的樣子,心裏都抖成了一團,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了。那動作,真是看著就過癮,比之唱大戲還令人感到爽目。

占據了後院子,徐德招呼三個人過來,“廚房在什麽地方?”

“我領你們去。”一個黑矮個子的家丁說,“爺們,你們真是……怎麽說呢,真是太好了。我是說你們那姿勢。”

“少廢話,走。”陳軍一把拎起那個黑矮個子家丁,嚇得他差一點哭出聲來。

他們到達廚房的時候,晚飯剛剛開完,還有些現場的吃食預備著呢,袁府這麽大的家業,晚餐的準備往往要多準備些,唯恐怕一時急用,沒有了湊手的。陳軍和李牧非兩人是最好地哥們,帶人一下子將廚房占領了。大師傅還算是懂事,顛顛地跟著送東西到了後院,沒有再回去,而是乖巧地蹲在地上,看他們吃飯,然後將東西收拾好,自己主動地讓他們將手綁好,塞進了布條。然後和那三個家丁一起關進了雜物屋子。

徐德真的很佩服這個大師傅,他竟然什麽都知道。好像被人綁架慣了,絲毫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囑咐說,“爺們走地時候,想著告訴人我們還在這裏捆著呢就行。”

徐德聽著街上安靜下來,正要帶人出去,忽然聽到前院裏傳來的鞭打的聲音,接著就是一聲聲的利喝,不是還有人的叫罵。沒有多長時間,就看到有人帶了三個被捆成一團粽子的人過來,到了後院子門這裏,叫了兩聲,沒有人言語,徑自打開門進來,將三個人往樹上一捆,獰笑道:“你們三個,過了今夜不死,明天爺們就來放你們!嗬嗬嗬。”

徐德看被捆的三個人,渾身都被扒光了,還潑上了冷水,就這夜裏,就算凍不死,也隻能剩下半條命了。

待那幾個人走後,徐德悄悄的『摸』了過去,一把捂住一個人的嘴,旁邊的人正要驚訝地說什麽,被旁邊的陳軍等人製止。

“你們是什麽人?”

看到徐德他們的樣子,這三個人猛然想起來跟吳剛被楊俘虜的時候,看到過他們的武器。驚喜地問道:“你們是楊師長的人?我們是吳剛哥哥的弟兄,本來是想藏在親戚家的,被人搜了出來,還連累了親戚。真是不好意思。”

徐德示意放人,將三個人帶進花匠的小屋子裏,換好衣服,囑咐三個人在這裏等著。然

到了街上,躲過巡邏的莊兵,『摸』上了寨牆。寨牆那i看守著,徐德不想多殺無辜,費了好長時間才將裏麵的人弄昏,才登上了寨門樓子。見到信號彈,順手將寨門樓子裏的桌椅弄了出來,澆上弄來的食油,點了起來,同時命人將寨門打開,吊橋放下。

寨子裏的袁素生實際上早就知道外麵有了變化,因為他看到了照明彈,按照他的計劃,從別的寨門出去的人應該將吳剛他們『逼』到寨門口才對,而不是放出這麽耀眼的。客廳裏,袁素生緊張地等待著出去探聽消息的人回報,莫名的緊張,令他一時有了警覺,“袁二,快,命令保安營快速集合,我擔心真的出事了!”管家袁二還沒有出去,就聽到外麵喊聲一片,並且有槍聲傳來,是街上傳來的,大概是敵人和巡邏的人在戰鬥。

“怎麽?敵人進寨子了?不可能的!”袁素生驚訝地問道。

“老爺,不好了。西寨門那裏被人點火了。”小禿子快步跑了進來,指著外麵喊道。

“老爺,不好了。進寨子的人快到門口了。還有人喊話呢,第三百師打的寨子。”

“走!去看看!”袁素生心裏一驚,什麽**第三百師?!沒聽說有**三百師在這裏活動啊!

到了前麵自己家的門樓上,蹬了梯子上到牆頭。往外一看,街上對麵已經支好了重機槍和小迫擊炮。火光之下,在眾人地簇擁之下,果然看到一個身穿**將軍服的年輕人,在那裏正用望遠鏡看呢。

伴隨著敲鑼的聲音傳來:“各位小店鎮的父老鄉親,這次來打小店鎮的第三百師,大家都安分守己地呆在家裏莫動,**不會動寨子裏老百姓。要是不聽,死了白死啦——!”咣!咣!——

真?袁素生害怕了。要是土匪什麽的,他還不怕,就是到了他家門口,他也不在乎,因為他的保安營就在小店鎮裏駐紮著呢。但是要打過來,這下麻煩了,打吧,那可是對抗『政府』,雖然這個『政府』還遠在重慶呢,但是他老舅可說了,隻要我們占住『政府』這個門麵,誰都得怕咱,要是丟了這個,那咱。等多算個土匪!

不打?這可是人家連重機槍和小鋼炮都弄上來了。

唉!打也打不過啊!

“哎——對麵的弟兄們,你們是那一部分地?真的麽?”袁素生命令身邊的袁二喊道。

“是。老子三百師的。告訴姓袁的。老老實實地把門打開了,咱們有話好好說。要是頑抗到底,三分鍾後,我們就開炮了。”對方的人看來也是想平和地解決。

“問問他們想幹什麽?”

“大家都是自己人,請問貴軍為什麽來打我們老爺?”

“有這麽跟我們師長說話地嗎?”對方隨著這聲怒罵,跟著就是一槍,袁二頭上的帽子一下子被槍子掀掉,嚇得袁二一下子從梯子上掉了下來,摔地大腿差一點斷了。

“老爺。我看他們這是警告,要不然。我的腦袋準定開瓢了。你想我們是不是請他們師長進來說話?”袁二在下麵問。

“再等等。”袁素生還在等他的保安營。

但是,很快他就絕望了。因為他看到了他的保安營裏的大小的頭目都被人用槍壓著到了他的大門前。正在猶豫的時候,猛然聽到後院裏傳來的幾聲槍響,他心裏就是一涼,完了,中了人家地聲東擊西的計謀了!

“快!開門,開門!”他在梯子上急聲地喊道。

“別開槍,我們出來投降了。”小禿子大聲地喊著開了大門。

袁素生心裏這個氣啊,什麽投降啊!這個叫出來迎接!

他從梯子上下來,換上一副諂媚地笑容,從大開的大門裏迎了出去,本來是想請人家師長進自己家門。剛走出院門,就看到自己地身邊竄上來好幾十個士兵,二話不說,上來就將自己一擁捆上,連同自己的跟著出來的手下的都被綁了起來。楊率先走了進來,袁素生被押著走進大門一看,傻了!他的家裏竟然已經站滿了人家對方身著黑衣,手持鋼槍,背背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不知道裏麵有些什麽。

楊也不看他,揮手命人帶下去,對整個小店鎮進行了大搜剿。把袁家所有值錢地東西全部的搜羅出來,包括被藏在地下地,夾壁牆裏的,廚子下麵的。等等,看著這麽專業的搜查隊伍,袁家的人都懷疑這個到底是什麽人了。

朱龍哲終於在袁素生的臥室裏找到了袁素生的罪證——他正在和日本人進行著一些秘密地交易,包括經濟上的和政治上的,尤其是和日本人進行的私下的和談這事,還牽扯出了他的舅舅徐樹生。原來徐樹生鑒於當前的形勢,他還真的怕日本人將他的家底那個七拚八湊起來的保安旅一口吞了。於是動起了要和日本人秘密和談的念頭,通過袁素生這個中介,和日本人通上了消息。

在來往的書信裏,他們竟然和一個叫木開的日本人進行著秘密的軍火交易!

李影是負責收繳物資的,看著袁素生囤積的大量的糧食和富的幾可抵城的財富,李影暗自想到了朱龍哲的那個計劃,心裏不由得動了心。

手裏拿到了證據,楊的心放下了,命令將袁素生壓到秘密的軍事駐地待命。其他袁府的人,一律被關押在東廂房待命。

徐德放出了後院的人,大師傅哈哈一笑,說了聲,“你們真的是三百師的人?”

“是。”徐德回答道。

“那你們是八路了?”大師傅這一問,令徐德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