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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莫沙草駐地,沒有下馬,就停到一聲厚重的“楊兄弟!”

楊頡一呆,在這個異時空裏,最親切的就是這聲“楊兄弟”了,他飛身下馬,“陳大哥?”

在營門口裏快步走出一個穩重老練的中年人,正是陳誌浩!

楊頡忽然發現自己很想念這個假牌的大哥,雙手緊緊拉住陳誌浩,心裏高興,最上竟然沒有了話語。

陳誌浩卻知道楊時傑就是這個樣子,一激動就口訥,連『主席』都有時候善意地開玩笑說,“不要把我們的小羊給嚇壞了!”

陳誌浩卻帶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讓楊頡李影等人一時陷入了沉思。

原來上次的驚天之戰,終於讓重慶方麵知道了內幕,蔣委員長竟然通電全國發布嘉獎令,給八路軍又增加了一個師的編製,封楊頡為第三百師的少將師長,統歸八路軍總部管轄。但是在通電裏,蔣委員長竟然將蔚縣遊擊隊的位置大白於天下,並通過延安總部來電催問楊頡上任的事情。

『主席』等著楊頡的消息,卻不見動靜,來電催問,卻沒有回音,那時蔚縣正在大戰寺內壽一,基地實行無線電靜默,陳誌浩的指揮部隻對下屬團隊開發,和總部沒有聯係。一直到了結束,才收到總部電報,『主席』聞停楊頡的事情之後,極為震驚,再三探問楊頡的傷勢和現狀。

陳誌浩就是為這事親自來的。

“老蔣的意思很明顯,是借刀殺人嘛!”李影首先打破沉默的氣氛,“我說,我們就通電全國,因為兵力不足,不接受他的任命就算了。”

楊頡明白李影的潛台詞是不要因為老蔣得罪『主席』。

“『主席』什麽意思?”楊頡問陳誌浩。

“『主席』的意思是能接受就接受,畢竟我們要求編製的時候,老蔣總是推三阻四的,這次算有借口了。”

“明白了。”楊頡看了一眼陳誌浩,“你的意思呢?”

“和你一樣,接受。但有條件,軍需!”

“對。軍需!我們不要,也要提出來這個條件,弄來送人也落個人情呢!”楊頡笑道。

“可是,”李影出言阻止,“你要想好了,這是蔣的親點,會有人說閑話的。”

學過曆史的他們都知道有些東西當時沒什麽,但過後總會有人挑刺的。

“把我們的意思上報給『主席』,請他拿主意,怎麽樣?”陳誌浩看了一眼李影,心裏也是明白,這種關係要處理好才行。

“行。順便將我們這裏的情況報一下,畢竟是要組建騎兵了。”

很快就收到了『主席』的回電,同意他們的意見並祝賀他們的騎兵部隊建立,建議先用團的建製,要實不要虛。

“好,我們就組建一個團,任瑞紅是個很好的團長,現在已經上任了。陳大哥,你來配個政委吧。”

“等我回去了,找一個能說蒙語的來當政委。”陳誌浩笑了,“我們給蔣委員長發電報?”

“發通電吧,可以『逼』著他給東西的。”

楊頡他們很快就得到回信,一切軍需找第一戰區司令長官傅作義將軍。

“老蔣真狡猾!”楊頡笑道,“即賣了我們,又給了總部個編製,還借我們之手削落傅作義將軍的力量。要,必然沒有好要,傅作義的東西不是那麽好弄的。扯皮的事情開始了!”

“不會。”李影很自信,“我們是有蔣委員長的尚方寶劍的,等我查明了他的軍需庫,嘿嘿,他就很願意給了。而且是很自願的那種。”

陳誌浩知道楊頡這些人都是不怕事的主兒,搖搖手,“別鬧得太過就行。”

“報告。”門外有衛兵大聲喊道,“報告隊長,『色』勒莫將軍求見。”

“請進。”楊頡站起來,迎向門口。『色』勒莫身後跟著一個著王爺服裝的中年人,花白的胡子上沾滿了雪塵和雜草末。顯然是長途奔涉來的。

“『色』勒莫將軍,這位是……”楊頡判斷『色』勒莫必和此人有關,開口問道。

老九在『色』勒莫進來的時候,就過來準備翻譯了。

“這位是阿日斯蘭王爺,女王吩咐我帶他來見你,他有事情請求你幫忙。”老九翻譯得很直白,但大體意思還是通的。

阿日斯蘭王爺聽『色』勒莫對他介紹楊頡,忙要跪下行禮,被楊頡一把拉住,“有話請講,國難當頭,大家應該團結一致,有困難盡管說出來,我們會竭力幫助你的。”

原來阿日斯蘭王爺是來求救的,他有個女兒叫枂哈其木格,長得非常漂亮,有人說枂哈其木格是草原上最美麗的姑娘,本來和本部落的一個牧民的兒子巴圖拉有了婚約,但是日本人來了,強占了王爺的土地,在蒙古邊境上修築了一個要塞,當地牧民稱為魔哈托要塞。要塞裏的駐紮著鬼子的一個大隊,大隊長雄信村偶然間看到了枂哈其木格公主,竟然給王爺下來了聘禮,非要娶公主為妻不可。聘禮就是公主的未婚夫巴圖拉的頭。

阿日斯蘭王爺還哭訴了這個叫雄信村的鬼子大隊長,他還在販賣著草原牧民去做苦工的罪行。

阿日斯蘭王爺一夜愁化了頭,公主哭得死去活來,拚死要給巴圖拉報仇。王爺自想絕不是鬼子的對手,有人出主意說薩仁其其格爾女王這裏駐紮著令鬼子害怕的人,讓他來求這個人。

王爺聞聽後大為感動,親自奔跑了幾百裏路前來求助,並將自己的封地的三分之一出讓給薩仁其其格爾女王,作為上次出兵攻擊女王的補償,求女王出麵介紹那個人。

女王沒有要他的土地,卻告訴他這個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八路軍的遊擊隊長,要想請他幫忙,一定要立足抗日,為抗日隊伍提供方便等等。

王爺受到女王的“指點”,哭訴完了後,馬上表態,願意拿出馬匹草料供給遊擊隊,同時表示,請遊擊隊幫助建立一支快搶隊,條件隨便遊擊隊開。

王爺把自己放在肉板上,反而令楊頡不好開口了。

聽明白王爺的要求,楊頡看了一眼旁邊的任瑞紅,任瑞紅剛上任騎兵團團長,發現騎兵團有馬有人卻沒有槍支彈『藥』。原來風城繳獲的槍支都被換成了馬匹,後來的這次繳獲的槍又作為答謝的禮物送給各位王爺了,當然各位王爺給出了足夠的條件,才擺平了女王的憤怒和遊擊隊的“調和”。

阿日斯蘭王爺的領地叫圖擴木草原,是偏據於北方的一個小草甸子,水草豐美,人口不多但很富足。王爺本人也很和氣,沒有什麽架子,很受牧民們的愛戴。若不是害怕日本人攻打,王爺恐怕不會參與上次五王圍剿的那件事情。

在王爺的黃羅大帳裏,王爺盛情款待了楊頡等人。蒙古烈酒和手抓肉,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真正讓楊頡領略一回什麽叫豪爽,要不是楊頡自有內功頂著,恐怕早就被灌趴下了。不會醉酒的楊頡今晚好像醉的特別快,不一會兒就被一個女侍扶了出來,送進一個豪華的客人專用的帳篷。

抖開香被,替楊頡寬衣解帶後扶他睡下,退了出去,門口哨兵沉重的踏地聲不時傳來,楊頡一下子將被子拉開,找了個盆子,張口吐了出來。嘴角滿意的微笑著,重新躺在軟鋪上,慢慢地入睡了。似乎這很久一來,從來沒有休息過,似乎這一張床有了魔力,似乎今夜的被子特別溫暖舒適,楊頡很快就『迷』『迷』糊糊了。

沒有風的夜裏,星星特別明淨。夜空幹淨的像一張黑『色』的錦緞,灑上了點點金光。哨兵往下扣了扣帽子,將雙手揣著袖子裏,向遠方看了看。在他的身後,一個小巧的身影擦著帳篷悄然出現,猛然舉手下擊哨兵的膝彎,哨兵往前一跪,被那人一掌擊在太陽『穴』上,頭一歪,暈死過去。將哨兵拉到黑影裏,那人掀開簾子進來了,竟然是一個身著蒙族衣飾的女子,進到帳篷裏,一步步走到楊頡身前,仔細地端詳著楊頡,輕輕地為他塞了塞被子,俯下身子輕吻了楊頡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