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要傳令撤退時,榴彈炮的巨響震撼了整個的山穀,鬆尾在眾人連架帶擁地保護下迅速地躲在一塊大石頭後,剛剛坐過的地方馬上被炮火覆蓋。

炮火猛烈的程度遠遠超出鬆尾的承受能力,巨大的爆炸氣浪不時將各處躲藏的鬼子高高地拋起,殘短的肢體到處都是,幾乎沒有安全的地方,對方炮火之準確像張了眼睛,將鬆尾大隊的所有能稱的上重武器的東西全部摧毀。伴隨著榴彈炮中,還有各種的迫擊炮,更是讓人氣憤,這些迫擊炮手似乎拿炮當槍使,隻要被他們看到,不管有幾個人,哪怕隻有一個皇軍士兵,也要楔上一炮。

榴彈炮在短短的二十分鍾裏幾乎將整個山穀用炮彈耕耘了一遍,鬆尾大佐身邊的侍衛紛紛為大佐獻出了生命,即使這樣,大佐仍然被炮彈擊傷了左腿,更可氣的是由於炮擊來的過於突然猛烈,還沒有來得及向總部求救,無線電以及報務員已經被炸死。

炮擊終於停止了,鬼子們都有一種噩夢醒來的感覺,倉皇著到處找武器抵抗時,發現敵人已經來到眼前,有許多人懷裏抱著輕機槍,身後跟著投彈手,有鬼子躲在地上剛想打槍還擊,就聽著“噗”的一聲,腦袋被打爆。鬆尾大喊道:“狙擊手!對方有狙擊-----”“手”字還沒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兩腿一蹬,死了。

鬼子們真的害怕了。無處不在的狙擊手比用機槍衝鋒的戰士還可怕。還有跟在機槍手後麵的投彈手,手榴彈不要錢啊。鬼子們心裏隻叫:“就是我們自己也沒這麽浪費啊,中國不是很講究節儉嗎?為什麽還這麽浪費?”

這就是南為仁的戰鬥小隊的搭配效力。狙擊手重點尋找對衝鋒戰士的危險者,手榴彈手重點負責群體鬼子的消滅,機槍則是壓製『性』衝鋒武器。隨後就是衝鋒的戰士。

**士兵從沒見過這麽打仗的,等真正和鬼子拚刺刀時,鬼子的數量已經不足百人,被遊擊隊員們團團圍住。

鬼子噩夢才剛剛開始。

南為仁看著炮擊結束,見鬼子已消滅一大半,簡單布置了一下,就帶支援楊頡去了。將這裏留給周世才賈錚昊兩人指揮。王學華也趁機隨同南為仁一同前往晉見楊頡。

當楊頡聽到周世才講到南為仁走後,他和賈錚昊商量著要落實隊長練兵意圖時,對周世才和賈錚昊的看法不由得提升了一個檔次。

作為指揮員,就要善於思考,敢於承擔責任,勇於作出決策。

周世才和賈錚昊命令部隊將剩下的鬼子團團包圍,狙擊手負責監視鬼子的動靜,其他戰士上刺刀,要和鬼子一對一的單挑。

盡管雙方語言不通,但是看架勢也能明白。鬼子們可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拚死一個夠本,拚死倆賺一個。

周世才不管鬼子怎麽想的,命令一小隊出列,鬼子群裏同時出來相應人數,遊擊隊這邊可是不管你願不願意,敢不敢,一律按順序出列,拿真鬼子當陪練,就是楊頡檢測的最後一道試題。周世才賈錚昊舉雙手讚成,隊伍成立後的主要敵人就是鬼子,若是不能勇敢的麵對鬼子出槍,以後打仗準熊包。

革命隊伍裏不要濫竽充數的。就這一句,封殺了許多人的幻想。

麵對遊擊隊這種新的練兵方式,**戰士們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紛紛持槍圍觀。

遊擊隊員們都知道這最後一道練兵題目,所以當周世才命令一小隊出列時,各小隊也做好拚刺的準備,相互之間還不停的鼓勵指點。

果然,一小隊的戰士們沾了楊頡指點的拚刺招數對鬼子出其不意的光,不少鬼子簡直就是自己撞在隊員們的槍上。

見狀,二小隊隊員們充滿信心,幸虧賈錚昊看出這是出其不意的效果,再三囑咐隊員們要注意變化,不要死守架式。

二小隊出戰時,小鬼子們畢竟是些老兵,很快看出點門道,憑著高超的拚刺技術,硬實給隊員們上了一課,三個隊員受傷。

隨著隊員們觀看鬼子拚刺的變化,心裏對所學的拚刺也相應的變化著,有幾個隊員還不停的探討研究,指揮幫助身邊的隊友怎麽變化。

戰士們這才理解了楊頡所傳的拚刺中所蘊涵的巨大的能量技巧。

鬼子們也發現無論他們怎麽變化技術,對手總有相應的對策產生。眼看著每次上去的人都沒人家刺死,有的甚至被挑破腹部扔出好遠,幸好這些遊擊隊隨即用槍將之擊斃,免得受痛。鬼子們知道這是敵手最大的仁慈了。

每次都是血淋淋的結局,這比被炮彈炸死更令人不可接受。但是對方始終都是一對一的上,隻要己方不開槍,對方絕不用槍解決問題。鬼子明白這是拿他們練兵,明明是新兵,可是拚刺技術卻十分高,而且一個一個的躍躍欲試,毫不為殘酷的戰鬥所折損意誌。

鬼子們不知道的是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拚死鬼子,誰就會被提拔。機會均等,人人有份。

“結果怎樣?”楊頡關心地問,“多少戰士受傷?”

“有十四名戰士受傷,包括一名戰士因為慌張扭傷了手腕子。”周世才說。

“動員了多少百姓運送物資?這些人的夥食安頓好了嗎?可靠嗎?”李影因為掌管著遊擊隊的後勤,對這些事不得不上心。

“這些事以後就交給老王負責吧,反正他也是管家出身,輕車熟路的。你也不用老是煩我了。”楊頡笑著對李影說。

“好啊,王大哥現在就接手吧。”李影笑著對王學華說,“你甭看咱遊擊隊人數不多,可這後勤還真麻煩,就拿這事,他們現在是不敢來煩我了,要不然,哼!”說著衝著楊頡狠狠白了一眼。

周世才也知道李影煩掌管後勤的事,見楊頡說讓王學華接手,轉向王學華說:“具體動員了多少人現在不清楚,隻有一點你大可放心,這些人的夥食已有一些地主過來聯係,願意承擔一切費用和糧食供應。”

“噢?有這事?地主們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說事了?”李影驚訝的問。

“這可是南隊長的功勞,地主們都說要沒南隊長的保護,不用說日本人,就是土匪也受不了。現在遊擊隊有點事,自己出力不成,出點錢糧來表示一點心意。”

接著,周世才就把南為仁的一些做法給大家介紹了一番。

“事情哪有你們想象的那樣好,實際上我隻是對地主們實行了一個原則:在民族大義麵前,沒有中間路可走,不抗日就是漢『奸』。如此而已。”南為仁說。實際上他還少說了一句,是漢『奸』我就鎮壓。

當楊頡率領眾人返回基地時,陳誌浩正滿頭大汗忙著指揮人找地方安置這些物資,原來李保國將鬼子的西營口據點悄無聲息地端掉了,收繳了一大批東西,緊接著就是老爺山的運輸物資。

“陳大哥,”楊頡一看陳誌浩臉上汗珠滾滾,不由笑著大叫一聲。

陳誌浩抬頭見是楊頡李影帶著一群人回來了,真是從心裏高興,原來楊頡在時,還真沒覺出事情這麽繁累。

“你可回來了,再晚幾天我可真要給累死了。”陳誌浩笑著迎過來,“這幾位是---”

“先介紹這位大總管-王學華,我已經讓他接管遊擊隊的後勤工作了,你們誰也不用埋怨了,老王可是行家裏手,讓李富生打下手,這事準能弄的清清楚楚;”楊頡向陳誌浩眨眨眼,陳誌浩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是知道事情另有隱情,很配合的說:“那老王就辛苦你了,富生啊,領老王同誌到處轉轉,有事直接找他請示就行了。”

李富生自從康家鎮參與幫助整頓物資以來,一直就再也沒放下過,先是李影嫌煩,李富生出於感恩的想法,積極主動的幫助李影打點條理,後來楊頡就幹脆讓李富生負責一大半的後勤事物,李富生自己因為身份是地主,怕給李影添麻煩,一直沒自作主張,大小事都要請示李影。

見楊頡帶來一個穿**服裝的人做遊擊隊的後勤總管,心中不由對楊頡這種大膽使用人才大為佩服,也想明白了楊頡對自己也是這麽信任使用的,隻是自己不敢接受罷了。對李影、楊頡問了聲好,帶王學華走了。

王學華等轉了一圈之後,馬上明白李影叫苦的原因,基地的物資實在是太多太『亂』了。

楊頡見陳誌浩和李影都衝著王學華的背影發笑,說:“王學華可是個人才,不超過一個月,各種事情準能順明白。這兩位是李學容、李學虎兄弟,都是能征慣戰的猛將;這位是十七軍野戰醫院的院長沈責生,很高明的外科醫生;這位李科偉,是十七軍槍械修配所的當家的。”

陳誌浩一看李氏兄弟三十歲不到的年齡,一個高大魁偉,一個瘦小精悍,都有一種在戰場上磨礪過的強悍氣勢。沈責生則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文文雅雅,一副學者模樣,一看就是學富五車的人物。實際上沈責生本人還是太極高手。而李科偉最為特殊,個子矮矮的,頭大脖短,兩腿還有點羅圈,但據王學華說,李科偉可是連徐廷瑤都很佩服的人物,因為他那雙手和他的那顆大腦袋,舉世無雙的靈巧的雙手,充滿創意的頭腦,是他傲視天下的本錢,最為可貴的是他有一顆愛國的心,徐廷瑤重金聘用,他沒來;王學華一句打鬼子去,硬是把他從老家桂林拖了出來。

安頓好眾人,楊頡把李富生找來:“我讓你買的東西弄來了嗎?”

“鏡片弄來不少,不知能不能用;望遠鏡買來二十四隻,可是化大價錢才買到的。”李富生說著招呼人將東西弄進來,“這望遠鏡,是從日本人那裏弄出來的,據說有一個飛賊專門偷日本軍火賣。我一個朋友昨天捎信來,說有個英國人能弄到這玩意兒,而且也比較便宜。”

“好,太好了。老李啊,你可給遊擊隊立了大功了。李影啊,把宮本那把小槍獎給老李吧。”楊頡高興地說,“你明天就找那位朋友,爭取聯絡上這個英國人,他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另外問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什麽好東西,一起弄來,不要怕貴。”

楊頡一聲“老李”叫的李富生心裏一熱乎,聽說要獎給自己一把手槍,趕忙推辭:“不要,隊長,要是沒有遊擊隊,哪有我李富生今天,獎勵的事再也不要提了,遊擊隊不嫌棄我是地主出身,我已經很感激了,能為遊擊隊做事,我心裏高興;這輩子能結識你們這樣的人,我李富生算沒白活,以前總想著自己發財,現在看你們,我那算什麽。”

楊頡看了李富生一眼,道:“老李啊,抗日不分你我,能這麽想就是愛國。但是給遊擊隊做事,會有危險的,這把槍不僅僅是獎勵,也是讓你防身的,子彈用完了找老王要。記住,要好好保護自己。”

“哎。”李富生激動的直想掉淚,趕忙告辭出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麽關心自己。

“石頭,”楊頡叫了一聲。

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竄進來,“有,隊長。”

“去請李科偉來一下。”

“是那個頭很大的嗎?”

“對。你小子,找打。”陳誌浩笑道,他已經知道王學華『共產』黨員的身份了。

李科偉進來時,楊頡正拿著南為仁的瞄準器反反複複地看,見李科偉進來,隨手遞給他,“為仁,你給李科偉同誌講講瞄準器的構造,看他有沒有辦法造出一些簡易的來。”

“這個太複雜,你也不用看了。我畫了一個圖紙,附有參數,你看能不能做。”南為仁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張紙,遞給李科偉。

李科偉接過去一看,頓時怔住了,直直地看著南為仁:“這是你設計的?”

“怎麽,有問題?”南為仁見李科偉看他的眼神有些詫異,“可以說是,我隻是想方便手工製作,精簡了一些東西。”

“這還精簡了一些東西?”李科偉驚訝的說,“從理論上說是沒問題的,我試著做做看,這些望遠鏡恐怕要都拆掉。”

“這就是買來做這東西的。”楊頡笑著說,“有你這個大行家,我們就不用再『摸』索了。再來看這個,”說著示意李影將東西拿出來,原來是一個不太成熟的消音器。

“這個沒問題,我可以讓人用一些廢舊的橡膠鋼絲做,原來也做過。”李科偉竟然見過消音器,見眾人驚訝,說:“原來給特工們使的,作過一批。”

這時無論是誰,再也沒有人瞧不起這個相貌醜陋的槍械修理所當家了。

又是幾天過去了,部隊在楊頡的主持整頓下,整編成六個團,秦亞海的二支隊也整訓完畢,被楊頡抽調走了一百人和從一支隊的二百人組建起了基地教導隊,陳誌浩也從各地挑選『共產』黨員,組建起了基地政教隊,專門負責戰士們的思想教育工作。

由各地遊擊隊骨幹組成的三支隊,在教導隊的指導下,對新的戰術戰略進行學習,部隊熱情很高,而且戰鬥力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得以提升。

由各地收編的土匪**殘部組編的四支隊,重點是學習抗日原理,有楊頡南為仁陳誌浩親自執教,從實際事例到抗日的大道理,不厭其煩的講述。並且結合八路軍的軍紀將抗日必須依靠百姓的道理很實際的講給這些人,在這些人中開展大討論,大辯論,充分發揚民主,有什麽說什麽,慢慢的眾人在自由發言中認識到了楊頡等人的道理。這種自由的氛圍本身就很教育人,這些人從來沒有過享受這樣的平等待遇。

幾天的時間,這支成員最複雜的部隊的思想得到了空前的統一,陳誌浩接受了楊頡的建議,快速地在這些人中發展了一批黨員,骨幹力量。

同時楊頡宣布了各部隊的訓練考核提升辦法,所有的軍事幹部的選拔都要從考核中來,這下極大的刺激了部隊的訓練熱情。

半個月後的一天,楊頡正在別墅裏現在已是隊部指揮所,安排一個月後的部隊考核細節,陳誌浩正忙著布置蔚縣抗日民主『政府』成立事宜。

負責基地警戒的胡逸進來了,胡逸現在可是基地警衛營營長,警衛營的戰士可都是由李保國南為仁高峻平三人的特戰隊抽調組成的,戰鬥力強悍不算,一個一個都是久經考驗的老戰士,對抗日事業絕對忠心耿耿。這也是楊頡吸取了曆史教訓采取的最後保障措施,就來上一個鬼子大隊,警衛營也能保護指揮部安全撤退或者支持住鬼子大隊一天的進攻。

“報告,”胡逸大聲的喊到。盡管楊頡和他的關係非同尋常,但是胡逸還是嚴格按照規定在門口大聲的報告。

“進來。”陳誌浩靠近門口,“老胡,什麽事?”盡管才幾天的時間,陳誌浩很喜歡胡逸豪爽的『性』子。

“報告政委,李保國隊長奉命接應延安工作隊已經到了,現在正在小周莊休整待命。”胡逸雖然是向陳誌浩報告,但眼睛卻瞄向楊頡的桌子,楊頡正伏在桌子上畫著什麽。

陳誌浩因為抗日『政府』成立的事特別需要人手,聽說延安工作隊到了,心中大喜。見楊頡從桌上抬起頭,對楊頡說:“小楊,叫上李影,我們去見一下延安工作隊的同誌們。”

“好。石頭,去請一下李隊、王總。”楊頡對外麵說,石頭答應一聲走了。“老胡,給各部隊的發報機送去了嗎?高峻平隊長什麽時候趕到?”

“王主任統計出的發報機數可以裝配到連,現在隻給一、二支隊裝備上了,再就是各特戰小隊,高隊長也就這一兩天裏趕到。”

“這下可有得忙了,”李影一腳邁進來,“這兩個家夥也不早些通知,現在才說,真是添『亂』。”

“怎麽?”楊頡問。

“李保國一下帶來四千多人,據說還有兩千因為沒有武器沒帶來。高峻平也帶過來兩千多,留守的部隊有七百多。”李影說著,看著剛進門的王學華發笑,沒想到王學華一聽,樂了,大笑道:“我以為多少人呢,才六七千人,咱遊擊隊什麽也不缺,就是缺少人。來個萬兒八千的沒問題。”

眾人一聽,都笑了。最開心的就是楊頡,因為王學華這些天的工作實在是太讓他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