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的速度是夠迅速的,真有一種閃電的感覺。齊全的部隊一路都衝在最前麵,常堯臣緊追也趕不上,其實常堯臣早就看明白了,劉銘九部隊裏的那些騎兵,就連一個列兵的戰馬都是一等一的上等好馬,他部隊那些吉林和黑龍江出來的馬,根本是比不上腳力也比不起衝刺速度的。齊全帶著部隊很快就又在炮兵第四旅那漫天炮火的掩護下,衝上了直軍的陣地,這支直軍保安旅,因為接到了吳佩孚的電報,知道正有一個師趕來救援,所以也就讓齊全見到了一天以來第一次還算頑強的抵抗。雙方官兵就在直軍的陣地上展開了大撕殺。可一切當常堯臣和劉銘九的部隊衝進戰團後,就完全發生了質的變化。起初直軍還能整班整班的抵抗一下三人一組的奉軍騎兵,可當後麵兩支部隊一衝上來,完全變成了三組對一個班,近戰步兵在騎兵麵前就吃虧,此時又在人數上少過了奉軍。先是一個保安團長被齊全一刀砍掉了半個腦袋,倒到地上眼看著是活不了。接著就是另外一個團長,被根本不講戰場規則的沈春良用手中的柯爾特手槍連在腦袋上打七槍,當時就死在陣地上。最後竟然連他們的旅長,也被那各個叫聲足讓所有人失神的奉軍少將一刀將頭砍上了天,脖子裏如噴泉一樣噴射出一條血箭後見了閻王。直軍的士兵終於崩潰了,什麽救兵、什麽賞錢,他們看到這樣一群已經完全成了殺神的敵人全麵爆發了,立即就失去了抵抗意誌。

一天之內,不,準確的說一個上午的時間內,第三次直軍的大潰逃開始了。與前兩次相同,這次逃的了隻有那些直軍的普通士兵。他們的指揮官,在奉軍衝殺中已經全部將鮮血灑在了吳佩孚電報裏命令他們死守的陣地上,用生命為了他們的吳大帥盡了忠心。

劉銘九一看到直軍第三次大潰敗,立即就笑了起來,看著剛好跑到身邊的常堯臣說到:“你的部隊還能再來一波不?能的話就跟上,不能就留守在這。”

常堯臣一聽,回頭看了一眼他的部下,兩年了,他第一次見到他的部下重新爆發出這樣的血性、如此的戰誌。看到部下們的那表情後,常堯臣才轉過頭,對著劉銘九大聲的說到:“隻要少帥您衝,我們第四騎兵旅的兄弟們就不會落後。”

“好。”劉銘九大聲喊了一聲後,接著又用驚天動地一般的雷鳴之聲,喊出了命令:“拿下邱莊吃午飯,兄弟們,跟我衝啊。”

話音一落,劉銘九那匹愛馬根本不等他驅使,直接自己撂開四蹄就朝著邱莊方向狂奔起來。齊全本來就在追殺著那些潰逃的直軍,一聽到劉銘九的喊聲,立即更家起勁的砍殺起來,邊喊邊從嘴中喊到:“騎八旅的兄弟們,拿下邱莊吃午飯,隻有戰死的八旅魂,沒有退縮的八旅人,跟著我,衝啊。”

“隻有戰死的八旅魂,沒有退縮的八旅人。”齊全話音一落,他身邊的那些騎兵第八旅的官兵立即跟著他,齊聲的喊出了這句少帥親自為他們定下的口號。直軍的那些逃兵們,本來就已經膽喪全光,此時再聽到這樣雷鳴又整齊的喊聲,看到喊聲過後更家凶猛的那些奉軍騎兵,很多人不禁立即就跪到了地上,雙腿打著哆嗦舉起了雙手,嘴裏連喊著饒命投降起來。

彭壽莘才剛帶著他那五千多臨時組編起來的殘兵走出邱莊五裏地,就迎頭碰上了跑在最前麵的直軍那些新潰敗的士兵來。彭壽莘也不多想,立即就下達了調頭撤回邱莊防守的命令。可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的是,地麵上的奉軍還沒出現,天上卻已經出現了一群飛機,在他們上空盤旋一圈後,炸彈、子彈就從天上傾泄下來。高誌航坐在自己的戰機上,看著下麵被他帶著部隊一個俯衝就打的四散而逃的直軍部隊,嘴邊冷冷的說了句:“就這樣的部隊還想跟劉少帥抗衡,做夢去吧,再吃小爺幾顆炸彈吧。”

高誌航說完,又是一個俯衝,在接近地麵四百米的高度將他飛機上最後的兩顆炸彈扔進了最密集的兩個直軍陣營中後,機槍手又趁著俯衝的機會打出了幾梭子子彈,才重新攀升後,轉身朝著昭烏達飛了回去。此時的轟炸機,最多也隻是能裝載四到六顆炸彈,高誌航的已經是滿負荷,也不過才裝了六顆而已,所以炸完這一次以後,立即就向著昭烏達被劉銘九改成了獨立師空軍基地的機場返航了。二十多架飛機的一輪俯衝,連機槍掃射帶炸彈轟炸,至少又有三、四百名直軍官兵倒在了向邱莊潰逃的山路之上。彭壽莘也是第二次中了槍,這一次的子彈的打到了他的右後腰上,跟在他身邊的那些警衛人員,立即也不再管什麽部隊,抬起他們的長官就朝邱莊沒命的跑起來。

劉銘九和常堯臣很快就趕上了衝殺在最前麵,對直軍進行追殺的齊全。劉銘九揮手砍死一個剛要舉起步槍的直軍中尉後,回頭看了齊全一眼,喊到:“前麵山穀分兵,老齊帶著你的部隊從南麵進攻,老常帶著你的兄弟們從正麵進攻,我帶人從北邊進攻。”

說完以後,也不再用多廢話,齊全是他的老部下,自然很清楚他的用意。常堯臣雖然還是第一次和這個少帥一起作戰,但是最好的練兵正是來自戰場,他經過這一上午的戰鬥,已經很清楚這個少帥的作戰方針和方法了。聽到劉銘九的命令後,常堯臣也立即帶著他的部隊,直接追上了彭壽莘和從南峪逃出來的那些直軍敗兵,更家猛烈的砍殺起來。

劉銘九說完命令後,也立即帶著警衛團、教導團、騎兵團,朝著山穀北麵飛奔起來。半個小時後,一路掩殺,滿山遍野奔逃的直軍終於返回了邱莊。就在同時,東線的鎮威軍第一軍,終於也在付出七千多人傷亡後,薑登選親自帶著兩個騎兵旅衝上了石門寨鎮子東麵的河灘。從長城方向趕過來的兩個師,立即就被吳佩孚派了東線戰場上,他又把原來向北衝擊的部隊調回到了邱莊一線。可惜,一切都晚了,從駐操營經過短暫補充的獨立師第七旅恰好在這時趕到了西上莊坨村,走帶隊伍最前麵的武同進和畢義達一見直軍撤退,立即就帶著部隊跟在直軍的屁股後麵,迅速搶渡過河,對著直軍展開了追殲,

武同進的官職最高,一到西上莊坨自然立即就接替了輜重部隊總務長季光知成為總指揮。武同進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下令騎兵第九旅第十九團立即追上已經大半過河的潘翊雙。之後又命令畢義達、南盛一、張存泰帶著八千人兵分三路超著河南岸發起了迅猛的衝鋒。隻一個照麵,四支部隊就輕鬆的衝破了本來已經在撤退的那些直軍的抵抗,部隊開始源源不斷的衝上了河南岸,向著石門寨醫院方向展開了進攻。

劉銘九和齊全、常堯臣也在同一時刻,對著由直軍最後一後方防守的正規部隊-直軍第二十四師、彭壽莘帶領的隻剩四千人的暫編第一師(十九師)和保安團暫編第七旅的陣地發起了猛攻。讓直軍沒想到的是,當劉銘九的部隊隻休整了不到十分鍾後就發起衝鋒的時候,在他們北翼的保安團暫編第七旅旅長唐文亮竟然和他的參謀長王亮一起,殺了副旅長後,帶著四千八百多保安團與劉銘九匯合到了一起,轉過頭朝著中間的二十四師陣地發起了進攻。而二十四師師長沒等反過勁來,他自己的部隊中也突然出現了第八十五團團長仇正剛帶著部隊臨陣倒戈,與正麵衝上來的常堯臣部隊一起合兵進攻起來。

那個師長還沒來的及下達新的指令,就被跟在他身邊的警衛團團長郝大昭一刀砍斷了脖子,在臨死之前,那個師長還瞪著充滿疑問的眼睛,對著郝大昭問到:“你、你、你為什麽殺我?三年來我待你不薄。”

郝大昭的回答,讓他和那些同樣被震驚住的直軍軍官們都是徹底的絕望了。郝大昭用手將師長的眼睛合上後,悠悠的說到:“別怪我,你待我不薄,可劉少帥更是我的再生父母,潛龍十二號送你歸西的,你瞑目吧。”

旁邊那些軍官怎麽會知道什麽是“潛龍小組”,但是他們從郝大昭的話中很簡單的就聽出了郝大昭竟然是劉銘九派出來的人。郝大昭在直軍中潛伏一藏就是三年多,從警衛排長一直趕到了團長,這背後當然有劉銘九、丁紹權不斷派人的資金相助。郝大昭合上二十師師長的雙目後,才在眾人震驚的神色中直起身子,對著眾人說到:“現在大家都很清楚,二十四師也好、彭壽莘也罷,根本抵擋不住劉少帥的進攻。而且,在咱們的北邊,鎮威軍的部隊已經渡過了河,各位是降還是以死效忠曹、吳兩個奸佞小人,各位自己做主吧。我是要帶著我的部隊,回到我自己的家鄉軍隊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