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我向您提出強烈的抗議。我們是合作的盟友,我們不是貴軍的敵人,可現在你的部下,他們的不配合,還按著你們的方法去訓練。我的部下的,去找了你們的那幾個營長,卻被他們告知,這是你們的已定規矩的幹活,沒有您的命令,他們的不會接受我們的指導的幹活。”一大清早,劉銘九剛晨練完吃了口早飯,一走出自己的房間就被怒氣衝衝的中野良介衝了過來。

劉銘九很清楚為什麽這個小日本會如此惱怒,他帶來了日本關東軍的兩個少佐、四個大尉(等同於中國和其他國家的上尉),雖然劉銘九公開的承認了他們是獨立第九旅的軍事顧問團,可他們一下到第二十和二十一團的那四個步兵營他們才發現情況不對。劉銘九從一當上團副就開始不斷從天津招募那些一戰後流亡在中國的德國軍官,和一些流落在天津、青島、北京等地的白俄敗軍軍官,也有不少的美國、英國、法國和意大利退伍的軍官被他利用各種渠道招募到了自己的部隊裏。此時德國軍官隊三十六人、白俄軍官隊十五人、英美聯合軍官隊二十一人、法國軍官隊十二人、意大利軍官隊十人,等他們這些日本軍官下到那四個步兵營的時候,連這些西方國家的軍官都已經在嚴格的執行著劉銘九的軍規、條令和作訓大綱。這些的軍官們當初也曾經自大過,但當看到劉銘九的部隊一係列演練後作訓後,他們可沒有日本人那麽的野心膨脹和妄自尊大,他們很清楚現在眼前這支部隊采用的體製,比他們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先進不知道多少,也就很快都接受了按劉銘九的體製去幫助劉銘九去訓練部隊。其實劉銘九這支部隊,最缺少的恰恰是這些西方軍隊用實戰中鮮血換回來的戰術、戰略思想和經驗,這些西方軍官此時都已經變成了真正意義上戰略戰術教官。

而日本這些軍官,來之前接到關東軍本部的命令是盡快控製這支部隊,將來好為日本而用。就算控製不了,也不能讓中國的軍隊真正的有機會去超過日本軍隊,他們在直奉戰爭中已經聽說劉銘九這支部隊的戰鬥力,更多是想來拉後腿的。可當中野良介帶著人進入那幾個步兵營後,戰略戰術上有比他們厲害的西洋教官,作訓軍規上早已經成定局,全是劉銘九親自定的。這些日本人在這兩個月中已經是越看越怕,無論單兵還是整體,他們都很清楚這支部隊已經超越了他們引以為傲的關東軍和日本的任何一支部隊。所以中野良介就幾次仗著自己的獨九旅軍事總顧問的身份,親自去找那四個營長,要求按他們的體製改變,並接受他們的全麵指導。頭幾次那幾個營長接到劉銘九的暗令應付他們一下,到了最近那些營長和連長們終於忍不住了,幹脆就把他們頂了回來。

劉銘九自己布置的這一切的思想是,用西洋人,卻不用一個國家的,就是怕自己的部隊成了列強在中國的代言人。西洋那些國家也彼此之間鬥的很厲害,在自己的部隊讓他們即不能抱起團,也不能讓他們再鬥起來。在別的部隊看上去是做夢,但是在一個體製遠遠超過這個時代七、八十的獨九旅,隻是那些先進的東西就已經讓這些真正的軍人俯首聽命了,他們當然也更想學到一些真正先進的東西。加上在軍餉上,劉銘九也是北洋各軍中出手最大方的,這些西洋軍官現在的收入是他們在原來自己國家軍隊裏的兩倍,當日本人進入後,這些西洋軍官也很快就在羅希良的授意下抱起了團,配合著中國軍官一起擠兌起日本軍官來。

劉銘九當然明白這個小日本為什麽這樣生氣,但是還是裝出一幅不知所以的樣子,一臉驚訝的看著中野良介問到:“中野君,怎麽了?要我下什麽命令呢?”

中野良介瞪著一雙小的不能再小的三角眼,看著劉銘九說到:“你的部隊的那些軍官,還有那些西洋的軍官,他們的都不肯接受我們的指導的幹活。你應該下令,讓他們服從我們大日本皇軍指導的幹活。”

“走,走,中野君先別生氣嗎,咱們進屋說。”劉銘九淡淡的一笑,轉身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將中野良介和他那兩個助手請進了自己的房間。又讓自己的新侍衛長程幼峰給他們倒了杯茶。

中野良介喝了一口茶後,立即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劉銘九說到:“我們是奉命來幫助貴軍的張大帥來訓練貴部的,劉桑的部下卻不配合,這是在破壞我們大日本帝國和張大帥之間的協議,這是很嚴重的問題,還希望劉桑按照協議辦事的幹活。”

劉銘九一聽到這些日本的那個“幹活”,心裏就想罵娘,要幹活滾回你們自己家幹活去,跑我們這指手畫腳幹的什麽活?中國人自己能幹活,用你們這群猴子來裝什麽孫子?心裏罵卻不能直接表現出來,無論是外交還是政治,這就是一種最基本的技巧,所以劉銘九還是微笑著回了中野良介的話:“中野君,貴國願意幫助我們大帥,這是件很好的事。我的部隊不是也讓各位在指導了嗎?至於您說的完全按照貴軍的體製,我想這不適合我軍現在的情況吧?合作也好,協助也罷,我個人認為不應該打破已經被國際教官團認同的東西,隻為了貴國貴軍一方而改變吧。難過中野君認為,英國、美國、法國的軍隊體製,比不上貴國嗎?他們的軍官都可以按照我軍現在的體製進行指導,真不明白中野君為什麽一定要讓我軍隻采用貴軍的體製呢?”

劉銘九不卑不亢的一翻話,讓中野良介和他那兩個助手也都不禁一愣。很明白的在告訴,我的體製已經得到現在在我部隊裏其他六國九十四名軍官的一致認同,他們都認為先進並接受的,難道隻有你小日本認為不行嗎?難道你日本比那六個國家更先進嗎?中野良介也好,就算日本天皇在這此時也絕對不敢狂妄到這種程度,畢竟日本此時還沒有後來那麽的軍事強硬、經濟堅挺,他們也是有很多地方還得仰仗於西方那些國家的。中野良介很清楚,自己如果一句話不謹慎,立即就會被麵前這個年輕的中國將軍給推進六國圍攻的境地中去,一時間也瞪著眼睛說不話來。

劉銘九坐在那,也盯著正朝自己看來一幅猴子上下替換後一樣的那張臉。片刻仍不見中野良介說話,劉銘九心想,你不能裝孫子擺什麽老大的樣子嗎?現在你不說話我還逼著你說呢:“中野君,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您的臉色可是不太好啊,要不要我把我的軍醫喊來給您看一下呢?這個,我那軍醫和是中西合璧都很精通的哦。”

中野良介徹底被劉銘九氣的要發瘋了,軍人,尤其是日本軍人的涵養性,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最差勁的。他們平時總在拿著他們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仿效英國人的騎士和紳士模樣,裝的很有修養,很道貌岸然。但強盜總歸是強盜,誰見過秀才會殺人不眨眼呢?中野良介在劉銘九說完後,徹底爆發了,對著劉銘九就咆哮了起來:“你這是抵製大日本皇軍對貴軍的幫助,你這是在破壞大日本帝國和張大帥之間的協議,我要去關東軍本部和張大帥那裏去告你,我要讓你和你的部隊破壞日滿合作付出代價。”

“哈哈,哈哈哈。”劉銘九見到這個日本人終於還是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終於還是惱羞成怒了,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打斷了還要繼續咆哮的中野良介後,惡狠狠的看著中野良介說到:“日滿?我們是中國,大帥的滿蒙自治也沒說我們不是中國。中野良介,你這話是要將我們滿蒙從中國分裂出去嗎?如果明天您的這些話,我就讓北京、天津、上海的那些西方記者們刊發出去,不知道是中野君你要付出的代價多,還是我要付出的代價多呢?你們來幫助大帥,全世界誰都無權幹涉,但是如果是要利用幫助大帥而分裂中國。嗬嗬,恐怕您是不敢也沒膽量這樣公開的說出來吧?說我抵製你們的幫助,我是趕你們走了?還是不讓你們進軍營了?說我破壞協議,我看現在破壞兩國兩句和睦的人是你而絕非在下吧?”

中野良介被劉銘九又一翻搶白,再次給震呆在了那。雖然日本要策動將東北從中國分裂出去後占為己有,此時在很多國家的眼中和中國人的眼中,雖然未公開,但有點頭腦的人就已經從他們的所作所為中看出了端倪了。日本現在還沒有可以真正應對多方麵壓力的實力,也就隻能搞這些陰謀。而這些雖然在日本軍界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卻有嚴格的規定不能輕易泄露。中野良介聽到劉銘九的話後,才發現自己一時的衝動竟然說脫了嘴,將在日本人中已經公開成為的滿洲說了出來,被劉銘九間接的抓到了日本分裂中國的證據。他隻不過是個中佐,這要真被劉銘九捅了出去,他的腦袋肯定會掉,人家劉銘九卻絲毫不會受到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