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子還真行。跟漢卿結拜以後,還真是隻跟小日本藏心眼,現在連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通過茂宸往我這報告。”羅劉張結義獨立第九旅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張作霖在這兩個多月中,幾乎每十天就能接到一次獨九旅的報告。大到人員變動、武器自行更新,小到哪個連隊裏出了什麽值得關注的新鮮事,都一一的放到了他的案頭。

劉銘九此舉,其實也是別有用意的。從張學良與自己結拜以後,他就從張、郭二人的表現,讓他分析出了張家父子並不是真的很相信自己。你不相信,我就事事報告,直到你煩了為止。而且獨九旅很多事,現在想瞞也瞞不過去了,先是派了一隊日本顧問,接著又從獨立九旅抽走了三十名中下層軍官進入東北三省講武堂。張作霖同時又派下來三十名東北三省講武堂的畢業生來接替那些調走的人崗位,現在的獨九旅作戰部隊裏,除了騎兵團還是保持著全劉家軍,其他各個部隊都已經有了張家父子派下來的人。就算自己不報告,也不敢保準那些按正規程序調來的人向張家父子報告。

坐在張作霖書房裏的李景林聽到後,有些不屑的笑到:“大帥有什麽可樂的?娃娃就是娃娃,這是可算有了靠山了,啥事都往你這塞,他那個旅還不如果交給你親自帶了呢,還讓他在那幹什麽?”

另一邊的湯玉麟聽完後,靠附和到:“是啊,啥他媽的事都讓您過問,要他在那幹什麽?還不如讓他也進講武堂學習一段時間呢。”

張作霖看了看這兩個自己的把兄弟,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現在這幾個自己的把兄弟,除了張作相還能相對來說保持著點公正心來對待劉銘九這樣的少帥派,其他人都已經開始有個機會就下絆子了,尤其以這兩個人做這樣的事多。張作霖眨巴眨巴眼睛後,才又大笑著說到:“他媽了個巴子的,講武堂往哪放他?他這少將都掛了兩三年了,那個旅又全是他一手拉把起來的。把他整講武堂來,甭說咱這講武堂沒那高級官佐的地方,動他就那部隊他媽了巴子的都是個問題。我要是當初在二十七當師長的時候,上麵如果把我調走,你們不也得鬧一下啊?別他媽了個巴子的看著這群娃娃上來了,你們就一個沒完沒了的在這給我下絆子了。再怎麽著,這小子現在也是我的幹兒子、你倆的侄子了。等幾十年以後,咱們這群老兄弟都老了,還能賴在這位置上不給他們騰出來啊?這小子啊,我看以後等咱們都他媽了巴子的不能動彈的時候,準是漢卿的左膀右臂。別看這小子沒上過軍校,可你們不服嗎?人家整出來的那些東西,咱們幾個老兄弟綁一塊都想不出來,不服不行啊。”

李景林聽完後,還是那幅不屑的表情:“有什麽大不了的?他不都說了嗎,是他那個找不屍體的老師教他的,又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你他媽了個巴子那是什麽腦袋,他那老師除非能未卜先知,要不然這小子這兩年的那些東西,根本不可能是他在承德陸軍中學能學的著的。你呀,別在那被某一些事給擋了眼睛了,他媽了個巴子的,沒事的時候也學著多動動好腦筋。”張作霖說完,閉上了眼睛,靠到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湯玉麟這時卻不停嘴,他想著熱河那塊大煙種植的良地可是好久了,可一進熱河就是劉銘九那塊弄的跟鐵桶一樣的地盤,日後就算給他得了熱河想隨便怎麽樣,就多出了個障礙。於是他根本也沒看張作霖,接著說到:“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就想啊,他這麽一個娃娃,也就不過才在那呆了那麽幾年,部隊能對他象咱們兄弟對大帥這麽忠心嗎?”

張作霖“豁”的突然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盯著湯玉麟卻不說話。這個湯玉麟稱霸遼西時,曾救張作霖一命,張、湯由此結為生死之交,後來張邀湯入夥合辦保險隊。張作霖率部受撫,湯玉麟當上了遊擊馬隊左哨哨官,因捕殺遼西巨匪杜立三有功,官至二營幫帶。張作霖奉命剿蒙叛匪陶克、陶胡,湯玉麟兩次冒死救回張作霖。辛亥革命後,張作霖官至27師師長,湯玉麟任騎兵27團團長。

張作霖主政奉省時,湯仍任53旅旅長,同時兼任省城密探司令。湯在省城目無法紀、亂用軍權,深為市民所惡。曆任警務處長都懼怕湯玉麟,無法懲治湯部違法官兵。後來張作霖起用王永江為奉天省警務處長兼省會警察廳長。王對兵弁違法,悉強之以法,引起湯玉麟不滿,軍警兩界時起衝突。後因警界誤擒湯玉麟的偵探,軍警矛盾日益激烈。及至張作霖答應取消密報緝捕案犯權。湯視王為死敵,他糾集張景惠等人武裝晉見張作霖,非要張作霖撤換王永江。後來矛盾發展成與張作霖的宿敵馮德麟合謀反對張作霖。事敗之後,湯所隨從不過200人。張作霖感念從前交情,同時聞知湯有悔心之萌,遂派吳俊升去接納湯玉麟。湯自知前非,真心悔過,張作霖擬以他職以觀後效。不料後來偵知湯有勾結北京政府當權者、計劃招募軍隊以取張而代之劣跡,遂不複使用。到了第二年,湯、馮去北京參與張勳複辟失敗,湯逃回原籍陷隱居。以後在張作相、張景惠、汲金純和湯母的請求下,張作霖同意湯回省城,以寬容之心接納了湯玉麟。張、湯言歸於好,張任命湯為東三省巡閱使署中將顧問。直皖戰爭發生後,湯任偵察隊長,潛入北京活動。1920年5月複出,任東邊道鎮守使兼右路巡防營統領。

現在聽他說起了對自己忠心,一個三次反了自己的人說對自己忠心,張作霖當然是要氣的夠戧。要不是看著那幾個結拜兄弟的麵子,這個老小子沒準不讓他給槍斃也得永遠別想在鋤頭了。現在竟然為了元老派和少帥派的爭風,公然拿忠心說事,想詆毀自己剛認的幹兒子,張作霖的目光是越來越難看了。

一邊的李景林一看張作霖的臉色,就知道要壞事。心裏想著這老小子怎麽敢說這話,這張作霖這段時間剛給了他點臉麵,他這自己又把這老瘡疤提了出來,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於是連忙打圓場:“大帥別生氣,閣臣沒什麽心眼子,也是為咱奉軍、為大帥你好。那小子畢竟一不是咱奉天人,二來他那部隊也不是跟咱一起拚過來的部隊,所以閣臣才能說出那小子忠心不夠的話來。”

“媽了個巴子的,我看小九子夠忠心的。人家把做完的事都匯報上來,隻是他媽了個巴子的讓我知道他在幹什麽。人家越怕我懷疑,你們越在這不拌好陷子。你們見過手裏有那麽多兵權的人,還能安分的在一個地方一蹲就是那麽多年嗎?那小子不但忠心我看沒問題,就他媽了巴子那安分勁都很難得。”張作霖氣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後,走出了書房不再理會這兩個他的把兄弟。

李景林看了一眼已經蔫了的湯玉麟,也隻能苦笑著對他說到:“你說你呀,什麽時候他娘的說話之前能先想下?這回好吧,自己找不自在,又把雨亭給弄急了吧?”

“我、我、我,我怎麽知道他還記著那茬不放,這家夥還真記仇啊。”湯玉麟嘟囔著說完,起身看了李景林一眼後,才又繼續說到:“走吧,他都走了,咱倆還在這幹啥?真是的,這小破孩咱們看來是真的弄不動了,以後我再他媽的也不提這茬子事了,省著又讓他想起我原來的事來。”

李景林也站起了身,看著一臉苦悶的湯玉麟說到:“以後你可別總他娘的動不動就冒你那虎氣了,想整倒人家,你得先想著怎麽讓你自己沒。我還得去跟幾個關裏來的江湖朋友去見個麵,約好了切磋一下的,你自己回你那去吧。”

李景林說完就走出了書房,湯玉麟也無奈又苦悶的離開了張作霖的書房。李景林幼承父藝,從學技擊。於塞外得皖北異人陳世鈞授以劍術,後來才進了保定陸軍軍官學校。此時他的一個部下,當營長丁齊銳當時攜眷住於北鎮西門轆轤把胡同宋宅外院,得以結識武當劍九代傳人宋唯一。丁隨即電告師長李景林此事。從張作霖家出來後,就帶上了兩個隨從郭岐鳳、林誌遠和一些朋友一起去拜會宋唯一。此後李景林遂拜宋唯一為師,精研武當劍術。宋唯一編著的《武當劍譜》一書完稿。曾先後在北京西單等地發售,全書分三冊為油印本。宋唯一的《武當劍譜》記述的均為習劍之基礎與劍決散式。著實算的上是民國時期的一位武林高手,李景林也從這天以後開始更加癡迷於武術。

雖然這次元老派的中堅力量想在張作霖麵前扳倒劉銘九失敗,但之後的奉軍內部派係鬥爭,卻在此後不久進入到了白惡化的狀態。不過人人都知道了這次李、湯和張作霖之間的事,既然張作霖都說了那樣“不隻忠心就是安穩勁都沒問題的話”。劉銘九又是哪派都結交,哪派都不太近、哪派都不得罪,其他各派也就沒人再去打他的主意。張學良也在劉銘九這一係列的做法上,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這個結拜哥哥絕對不是個簡單的結拜、禮遇,就可以控製的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