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咱們西邊不用擔心了。你那個同年好兄弟,帶著中路軍兩個旅,硬是把遵化城給拿下來了,把直軍一個師又一個旅給全滅了。”郭鬆齡一接到奉天大帥府電報,立即跑進了張學良的指揮所,向少帥報告了遵化大捷。

張學良聽完也是一振,劉銘九現在已經是他真正的愛將。兩人同年、意氣相投,而且劉銘九幾乎每項投資都拉上他,讓他在九華公司的兩千一百六十股裏也持有一百零八股。聽到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後,少帥也不禁高聲大笑起來:“哈哈,好啊,好啊。這回賣布的該難受了,博明那邊好幾萬發炮彈和戰馬,直軍想從他那過去,哈哈,簡直比登天還難。”

郭鬆齡也舒展了這幾天一直緊繃的臉,但是馬上又是一凝,看著張學良說到:“他在三營子打沒一個整編團,在炸糕店又打沒兩千三百多人,現在恐怕隻剩下不到五千人了吧。加上梁存澤那個十九旅,能夠萬人就不錯了。賣布的如果真急了,把他西邊那三個師一起調過去,劉博明也真未必能堅守住啊。”

張學良卻依然大笑著,一點也不擔憂的說到:“哈哈,你放心,博明兄有後備力量的。他那個淩南縣,儼然就是咱奉軍的南部第一堡壘城。正規部隊的確隻有十八混成旅,但是他那五千人的保安團、三千人的消防局、三千多隨時可警變軍的警察,還有軍墾三萬六千人裏,至少有六千人可以隨時上戰場。所以啊,咱們不必為他那邊擔心,憑借他那戰馬多的優勢,他補充兵員從淩南到遵化,絕對超不過三、四個小時。賣布的那些部隊,恐怕最快都得八、九個小時吧?嗬嗬,等他們到了,夠博明調集兩次部隊的了。”

他說的沒錯,此時已經進入遵化城三個小時的劉銘九,已經開始接受武同進臨時將保安團、消防局、軍墾部隊的可作戰常訓人員組織成了暫編保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團,將一萬五千人重新招募回了作戰序列。派出保安暫編第三、第四兩個團補充給前線部隊,暫編第二團作為後勤補給部隊,全部配備戰馬已經開進了遵化城。

大批的青壯年,此時也紛紛衝到了十八旅旅部門口,向武同進請求入伍,場麵讓很多外地來的客商都大為驚羨。那些青壯年中,很多都是淩南劉銘九辦的公辦學校裏的在讀生,一聽說劉老總的部隊損失慘重,就都被那些四麵八方來到淩南任教,經受過“五四運動”啟蒙、“六三運動”感染的青年教師們給動員著,跑到了十八旅旅部。別人不知道,那些教師可是知道,現在的全中國,隻有淩南的新政才是最難得的,他們可也都不願意這樣繁榮、平和的地方,因為劉銘九兵力不濟而失去。在“潛龍小組”的刻意宣傳和那些知識份子的動員下,整個淩南城正掀起一輪擁軍、參軍大潮。武同進耐不過這樣的民眾大潮,隻好再從旅部門口的那些青壯裏選出了三千名接受過軍訓的中學生,組成了保安第六團,加入到給前線送補給的大隊中。

“我說小九子,你他媽的到底有多少後備部隊啊?怎麽這打完了以後,不但不少,反而倒多出不少呢?”梁存澤看到已經被改成中路軍指揮所原直軍第十師師部外操場上,那些後跟上來的保安團正成排成連的更換武器、軍裝,越來越驚奇麵前這個娃娃長官,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能把三十萬人的淩南整出這樣源源不斷的兵員來。

劉銘九淡淡的一笑,他可不能真露了自己的底。奉天那個胡子出身的大帥,如果知道自己實際還能隨時拉出兩、三個師的兵力,說不準就把自己來個明升暗降。看著梁存澤說到:“沒多少,這都‘鬼子溜’那小子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整上來的,我怎麽知道哪來的這麽多後援。”

梁存澤聽完,陰險的一笑:“扯淡,你他媽的會不知道?淩南是你小子的,可不是武同進那小子的。怕是你小子現在又是旅長的銜,軍長的兵權了吧?”

“這話可不敢說,容易掉腦袋地。”劉銘九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可不知道自己身邊有沒有人是張作霖的眼線,自己能往人家那派,人家一樣可以往這這派。伸手攔住了梁存澤後,才又接著說到:“那些都是保安團,暫編第六團還都是些在校學生,我可沒什麽一個軍的兵力,您可千萬別亂說。”

“哈哈,看把你嚇的那德行,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麽鬼敲門?”梁存澤說完,坐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劉銘九見他不說話了,也加緊整頓部隊,補充完自己原有的七千五百人後,將多出來的人重新組建出了暫編騎兵第十團和混成保安第一團後,手中的兵員迅速增加到了一萬兩千多人。加上梁存澤的四千兩百人,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七千多人。

夜幕降臨後,整個遵化城才從一下午的喧囂中恢複寧靜。很多老百姓早就聽說了劉銘九在淩南的新政,知道他是個愛民的好官,也就紛紛從城外、家中的地窖裏跑了出來。萬家燈火,如果沒人說,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裏白天剛剛打了一場震驚整個直奉戰場的大戰。

兩個師在遵化被人家兩個旅給打的一個全軍覆滅,師長被抓,一個打沒了一半,隻跑回了個旅長,三個團長兩死一個被抓。此時在北京的曹府裏,曹錕已經被氣的拍著桌子連連叫罵不已。

“娘個腿的,兩萬多人打不過人家一萬多人?”曹錕拍著桌子站起來後,接著說到;“關從德如果不被抓,回來我也崩了他。那個第師師的蔣為武,不也是陸大三期的高才生?娘個腿的竟然敢給我扔了城池帶並跑。傳我命令,讓玉田的老吳把那小子給我就地正法。”

曹錕身邊的楊清臣聽完後也不做答,隻是拿出了一張紙放到了曹錕的麵前後才說到:“大帥您看完這情報再下決定也不遲,這個中路軍司令,年紀不大心機卻很深,所以咱們那倆師才不是對手的。”

曹錕接過了楊清臣交給他的文件看了起來,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抬起頭:“娘個腿的,這小子才二十三歲?光緒二十七年生的一個娃娃司令,竟然手中有那麽多的兵力?六、七百門大炮?他娘了個腿的了,這小子哪弄來的?還不算那些迫擊炮?他娘了個腿的了,這就算我再派去倆師,也打不動這個小崽子啊。他娘了,張作霖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個小東西?以前你們為什麽沒告訴過我?”

楊清臣接過了一腦袋問號,自己的主子的話:“大帥,不是咱們的人不行,而是那小子竟然在小小的淩南縣,就整出了四、五千的警察,咱們的人幾次去探察,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人家不知道整哪去了。而且據說這小子還是整個長城一帶和東北現在一百零八路土匪中九十六路的總瓢把子,隻是苦無任何證據。但是我分析,這次在三營子那一仗,他肯定是受到了長城南北那十八路馬賊的幫助,要不不可能那麽快就不關從德給吃光了。還在毛秉文到達前就在炸糕店設好了包圍圈。”

曹錕聽完,也感覺有些道理,不禁更加惱火:“他娘的,胡帥帶胡將啊這是。張大炮他娘個腿的不知道這事吧?去,派些人把這小子的事散布到東北去。他娘個腿的,我先讓他們來個內鬥,能打也不讓你來跟我打,讓你們內鬥去。再給小日本透露下這個消息,我就不信他張大炮還能受的了。”

“大帥,恐怕不容易啊,那小子的人可是遍布整個出關的必經之道,咱們的人就怕沒到關外,就半路上給他的人抓了去了。”坐在一邊劉燮元這時開了口。

曹錕又是一愣神,想了一想很快樂了起來:“從別的地方進不去,那就從遵化進。那小子在別的地方劫掠,不會在他自己的地方也搞那一套吧?”

眾人聽完後,紛紛點頭稱是。第二天,三十多名化裝成難民的直軍探子就出了北京城,朝著遵化方向而去。可惜的是,曹錕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就在那些探子出城後的半個小時,就被劉銘九獲知了。

“報告老總,賣布的已經派出一隊探子,欲經我部防區前往關外,散布您勾結馬賊劫掠日本商人個親日商人之事,以及咱們在淩南私購軍火、囤兵之事。想讓大帥對您產生猜忌,讓咱們內訌,而無法對他們作戰。”丁紹權一接到密報,立即急衝衝的跑進了劉銘九的房間,說完後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放了一晚的茶水一飲而盡後,抹了一下嘴,站在那看向了劉銘九。

劉銘九剛剛做完晨練,正在洗臉,聽到丁紹權的報告後,直起了身子說到:“是‘潛龍十八號’回來的消息吧?具體的人數、樣貌、姓名什麽的他都知道嗎?”

丁紹權聽完劉銘九的問話,從衣兜裏拿出了一份文件:“回老總,都很清楚了,不知道咱們怎麽對付這群家夥呢?”

“帶你的偵察連,再把保安一團調給你一個營,務必把這些家夥給我拿下,一個也不許跑掉。”劉銘九說完,擦幹了臉後繼續說到:“我本來還不想再往前去,這個賣布的卻來逼我,王伯勇。”

“到。”王伯勇早已經等候在隔壁的房間,聽到劉銘九的呼喊,立即跑了過來,站到了劉銘九房間的門口。

劉銘九看了一眼這個每天自己沒起就起來的參謀處主,冷冷的下達了作戰命令:“先讓梁旅長過來,然後傳我命令,十八旅全部進入戰備狀態,準備時刻出發,目標在正式啟動時再通知。”

王伯勇離開房間幾分鍾後,梁存澤就大著嗓門走進了劉銘九的房間:“他媽的你小子又要搞什麽東西?這一大早的就叫我來幹什麽?賣布的軍隊打來了不成?”

梁存澤走進房門的時候,羅希良、齊全、佟全等人也接到了王伯勇派出的參謀處作戰參謀通知後,來到了門口,跟在梁存澤的後麵進了房間。

劉銘九見人都到齊了,也不多說,直接就下達了作戰命令:“命令,第十九混成旅,留守遵化城,嚴防敵軍反撲,留保安一團暫歸你部留守。命令,第十八混成旅立即出發,務必在十一點之前抵達興隆榆木林一帶。”

“又他媽的讓我當後備,你小子誠心不讓你梁叔過癮是怎麽的?”梁存澤雖然已經知道劉銘九是在幫他保存他那本來就不怎麽多的實力,但是不禁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朝著劉銘九吼叫了起來。

劉銘九等他吼完,才毫無表情的說到:“現在玉田是吳佩孚的主力兩個師加上逃回去的第十師,您認為如果他們聽說我帶人去打興隆了,他們會在那看熱鬧而不來打遵化嗎?您還怕沒仗打?給您的任務,是能在一旦直軍來攻擊,堅持到傍晚就是勝利。”

梁存澤聽完後恍然大悟。的確,如果吳佩孚那個本來就很會打仗的直軍主將,一旦知道劉銘九帶人西進,城裏隻剩他一支部隊的話,肯定會帶兵來打。也就嘟囔了一句後,不再說什麽,轉身出去抓緊準備城防事務。

其他各部隊,炮兵已經暫時整編為炮兵暫編第九團,攻擊三千六百人,擁有105火炮一百五十門、80野戰炮四百門,將留在淩南的火炮絕大多數已經全部拉到了前線來。佟全的第五十五團,補充後三千人,擁有迫擊炮九十門;劉成烈的暫編混成第六團,補充後三千人,擁有迫擊炮九十門;齊全的騎兵第八團,補充後三千人,擁有迫擊炮六十門。在十幾分鍾後,浩蕩的開出了遵化城,一路向西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