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碧琳聽到了劉銘九的話,突然在馬背上坐直了身子,但是手卻變抱為抓依然緊緊的抓住了劉銘九的腰。眼裏含著淚花的急聲問到:“什麽原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喜歡我,為什麽不能接受我?難道我有什麽地方不好?讓你無法接受嗎?”

“碧琳,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劉銘九當然感覺到了她在自己背後的變化,連忙繼續說到:“原因不在你那,而在我這裏。你不要多想好嗎?不要為難你自己好嗎?”

趙碧琳的淚水已經隨著冬日冷冷的寒風,靜靜的滑落在她的臉龐上。聽劉銘九說完,又急聲的追問:“你很好,在我眼裏,你比北京城那些大學生更好,你比那些留洋回來的人更好。我不許你說自己不好,原因一定在我這是嗎?我有什麽不好,你說出來好嗎?我可以改,我可以為你改變的,真的。隻要你接受我,好嗎?”

劉銘九已經聽出了趙碧琳的話語中帶出了哭腔,將韁繩全部捏到了右手上後,在馬上側過了身子,看著趙碧琳那張已經落雨梨花卻更加楚楚嬌媚的臉,心疼的用左手將她臉上的淚滴輕輕拭去後,輕聲的繼續說到:“不哭了,天這麽冷,再哭臉上凍裂就不漂亮了。聽話,咱不哭了好嗎?”

“不漂亮就不漂亮,反正你也不要了,用你管。”趙碧琳聽到劉銘九那近似哄孩子一樣的話語,不禁破涕而笑,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繼續說到:“到底為什麽你不接受我對你的愛?能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嗎?”

劉銘九看著笑容上仍然有淚水的趙碧琳,又用左手將她的淚水擦掉後,才又接過了她的話:“不要問那麽多為什麽,我又不是百科全書。總之,答應我,回了北京以後,如果碰到可以安穩的男人,就不要再想我好嗎?”

“你是因為你是個軍人,怕也象我爹一樣哪天戰死沙場,把我扔下是嗎?”趙碧琳聽出了劉銘九的心思,也有些明白了他為什麽拒絕自己,立即又接口說到:“我相信你不會出事的,我相信你會永遠在我身邊的。你有那能耐,多少次,誰也沒要了你的命,我相信你不會死,我相信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好嗎?”

劉銘九看著她那堅毅的表情,也不禁感覺有些感動,但也有些可笑:“在這樣一個暗無天的亂世,人的命比草強不了多少。我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你別傻了好嗎?我隻是個低級軍官,一旦打起仗來肯定得去衝鋒陷陣,有衝鋒陷陣就會有犧牲,子彈是沒長眼睛的。我可不想日後坑了你,讓你孤兒寡婦的過日子。”

“噗。”趙碧琳開始還緊鎖眉頭,聽到劉銘九最後一句話,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呸,什麽孤兒寡婦?不要臉你。”

劉銘九看著他那還有些稚氣卻帶著堅毅的臉,也不禁笑了笑,但是馬上就停了下來,繼續說到:“如果你真的願意等我,那你必須得答應我兩個要求,好嗎?”

趙碧琳聽到他的話有回轉,又將頭從側麵靠上了劉銘九的肩膀,雙手變抓回抱緊緊的抱住了他那健碩的身體後,含情脈脈輕聲的說到:“說吧,別說是兩個,隻要是你要求的,就是兩百、兩千個,我都會努力做到的。”

劉銘九依然側身看著又已經迷離了雙眼,緊抱著自己的趙碧琳:“第一,回去以後好好學習,缺錢給你媽來信,我們會幫你籌措。你必須爭取考到美國,至少也是英國的某個大學去,這樣以後才能遠離戰火紛飛中的這個國家。第二,在我不成將軍,無法保證不讓你做寡婦之前,我們不要談及婚姻。如果在這期間,你遇見比我更好、更適合、能給你真正安全感的男人,那就跟他去,我絕對不會怪你的。我們可以做兄妹。就這兩點,答應我好嗎?“

“為什麽非要去外國?英國和美國可都離開中國很遠呢,那我們不是想見一麵更難了嗎?”趙碧琳很不解的問完後,又接著說到:“當了將軍就能保證不讓我做寡婦了,這個我答應你,你也放心,我相信我再也不會碰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

劉銘九看了看她,向他解釋出了自己讓她考到那兩個國家的原因:“英國是個大島,一般情況下外國的軍隊很難登陸英倫三島進行本土作戰,所以相對來說就算全世界都打起來了,以那個日不落帝國的勢力,在他的本土上應該還是要比其他國家安全的。美國獨霸大半個北美大陸,遠離其他國家,任何國家也沒有實力可以輕易打上美國本土,並將戰火在那個國家全麵點燃。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我隻希望你以後可以安全的生活,明白嗎?“

“那日本不也是孤懸海外嗎?日本的實力據說現在不比英國人差多少吧?”趙碧琳聽明白了劉銘九這是更多的在為自己安全而考慮,但是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劉銘九無奈的搖搖頭,隻好繼續看著她解釋了自己不讓她選擇日本的原因:“東邊那個島上的生活的那群猴子,自恃武力就不會把咱們中國人看在眼裏,去了他們的國家,肯定逃不了西餐廳裏的那樣待遇。而且那個國家覬覦中原已久,甲午之戰、日俄戰爭,直到最近的從德國人手中接管青島、霸占台灣、控製福建,遲早有一天,他們會不滿足現在的小吃小喝,而全麵向咱們的國家開戰。你想,如果你去日本了,他們會讓你安靜的躲在他們的國土上嗎?什麽都可以做啊,咱就是不能做漢奸、不能忘記民族大義啊。你說對吧?”

趙碧琳癡情又充滿景仰的目光,毫不吝惜的全部投向了自己心愛的這個男人,聽他說完,這才輕聲的說到:“你也沒出去過,怎麽知道這麽多事?不過你說的倒是真的,那我聽你的,爭取考上英國或者美國的學校。”

“哈哈,看來下次琳兒回來,你小子得跟著改口叫我幹爹了。“左振遠將自己的戰馬給了劉銘九和趙碧琳,自己隻好騎上一個衛兵的戰馬。看時間差不多,畢竟劉銘九剛接手六鎮總巡辦,還有好多事需要他去辦,於是催馬追了上來,不想正看到劉銘九用左手繞過趙碧琳的腰間將她攬進懷抱中。

劉銘九剛將趙碧琳攬入自己的懷抱中,聞著她那少女的氣息,享受著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第一次真正的溫柔。聽到左振遠突然的一聲話語傳來,慌忙放開了擁抱著著趙碧琳的左手,也有些害羞的看了左振遠和跟在他身後的衛兵、副官,卻不再做聲。

反倒是趙碧琳輕輕的嬌叱了一聲:“幹爹,您別胡說,怎麽這樣啊您。“

“哈哈,瞅瞅、瞅瞅,又不好意思了吧?幹爹不是實話實說嗎?你們倆這些天的事,早都在咱十八團和整個建昌都傳遍了,就是倆人都憋著不捅開那層窗戶紙,看的我們都跟著著急。這回終於自己捅開了,還有啥不好意思的呢?一個郎才,一個女貌,哈哈,看來我做幹姥爺的日子不會太久咯。”左振遠看著幹女兒的樣子,越說還越來勁,卻冷不防的,**的戰馬被他說話時候的前蹭後磨給弄的不舒服,發出了一聲嘶鳴聲。左振遠可不知道馬是被他的不安穩給弄的,還當是馬通靈氣了:“嗨,看著沒,這馬都跟著喊上了,哈哈。”

很快,後麵的眾人也跟了上來。劉銘九和趙碧琳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也不再顧及身邊還有其他人,劉銘九緊緊的握住了趙碧琳那雙柔弱無骨、嬌嫩非常的小手,趙碧琳剛開始還因為身邊眾目睽睽難為情而掙了兩下,當看到劉銘九那深情的目光後,也就不再掙紮,任由自己深愛的這個男人握住了他的手,出現在後跟上來的眾人麵前。

“哎呦,這就拉上手了?大姐,丟、丟啊,哈哈。”趙碧珍看到二人手挽手的坐在馬上,看到眾人走來也不鬆開,第一個開口起了哄。

趙李氏聽趙碧珍又在胡鬧,沒等她話說完,就一巴掌輕輕打落到了她的肩膀上:“你喊什麽你喊?將來你不也得有拉人手的時候嗎?來年你就也得去北京上學了,小心到時候你大姐記你的仇,不搭理你。”

“大姐才不會呢,哼,是不,大姐?”趙碧珍被母親一拍下了一跳,但是馬上就嘟囔著小嘴看著趙碧琳問到。

趙碧琳看了一眼妹妹,臉更紅了卻不肯說一句話。趙泰旭這時也跟了上來,看到這場景,立即就高著嗓門朝劉銘九喊了起來:“九子哥哥,啊,不對,現在應該叫大姐夫了吧?這回等我畢業了,您可更沒理由不讓我跟你去當兵了吧?哈哈,哦。大姐夫、大姐夫,哈哈。”

“等你畢了業,把武藝練好了再說吧,但是再在這跟著起哄亂喊,你畢業了再怎麽地,我那也不帶收你的。”劉銘九看到身邊的愛人已經被這些人弄的,臉比熟透的蘋果還紅。

眾人又開了一會玩笑,劉銘九才將趙碧琳扶著上了帶著棉棚的馬車,輕聲的在她的耳邊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哦,不要苦了你自己。”

趙碧琳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他回答到:“你放心吧,我會努力考到英國或者美國去的。你也要努力哦,我未來的劉將軍。”

邊上的眾人看到二人這表情,又起哄起來,二人隻能放開十指相扣的手。在一陣歡聲笑語中,趙碧琳踏上了回北京的路。當她的馬車消失在大路遠方後,眾人才打馬回了建昌縣城。之後劉銘九和左振遠聊了幾句,將馬交還給他後,返回了自己的家。叫上韓真,兩人兩騎很快出了北門,朝玲瓏塔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