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巡辦?哈哈,連長,您又升官了?這回六個鎮子都歸您管了啊?”武同進一走進劉銘九剛剛花了八百大洋在建昌北門內買的一處四進式十六間房的跨院,看到正在起早練拳的劉銘九,就興衝衝的跑到他身邊問到。

劉銘九打了一個收手勢,站直了身子,接過了剛剛雇來的一個管家鄧俊岩遞過來的熱毛巾,擦了把臉後看著一臉興奮勁的武同進:“我沒怎麽的,倒把你小子興奮個夠戧是不?六個鎮子,你當是好事呢?我得費多大勁啊?這是給了團長的權,不給營長的銜,你小子懂幾個問題?”

“嘿嘿,有權以後不就有銜了嗎?您還怕那五個鎮子八千多保安團和八十多警察歸您管了以後,上麵還能再輕易的動您了嗎?”武同進一邊接過鄧俊岩手裏的軍裝給劉銘九穿上,一邊繼續說到:“這以後六合鏢局也有了更大的招人空間了,以您那本事,隻要有三個月,以後還怕這六鎮的官兵不聽您的嗎?”

劉銘九邊係扣子,邊回到;“管錢容易管人難,以後你小子的擔子可也重了。先別美的太早了,以後有你受的了。”

武同進幫劉銘九穿完了衣服,就站到了一邊,聽劉銘九這麽說,卻一點不在乎的笑著說:“嘿嘿,連長,現在咱的帳您不也誇獎很利索了嗎?有您的指導,和您那些新鮮點子,我就不怕增加的這些事。再說了,怕事多的,那還配繼續跟著您嗎?”

“嗬嗬,你小子,快趕上我肚子裏的蛔蟲了。”劉銘九接過了韓真遞過來的清水,漱了一下口後,邊向正房走邊對武同進繼續說到:“下午你就會同營軍需官,一起去下九連和各個保安團、警察所,通知各部的後勤、軍官,都給我到咱八連開個會。這麽長時間你小子明白點沒?這打仗也好,訓練也好,你這後勤這塊其實比訓練還重要,所以我必須先給你把後勤這整的係統化了。“

武同進跟著劉銘九走進了房後,反手關上了門,轉身看著劉銘九說到:“連長,跟您這麽長時間,我還真是明白了太多以前沒聽過的事,有很多時候我都懷疑,您是不是神仙派下來的啊?怎麽您想的很多東西,竟然比天津衛那些洋人軍隊的還要新鮮、還要有用呢?”

“少跟我這拍馬屁,小心拍腿上我一腳踹你飛出二裏地。”劉銘九微笑著,示意管家將一杯茶遞給了武同進後,微笑的又甩給了他一根煙卷:“我走的這幾天,那個趙家沒什麽不規矩的舉動吧?”

武同進點燃了煙卷後,輕輕的吸了一口:“他們哪還敢得瑟啊?現在那爺幾個,天天深居簡出。老穆說,他們雖然還會每個也給王小辮子送供奉,但是卻連封信和口信都不敢再帶了。”

“算他們識相,要不這回我接完六鎮大權以後,就先拿他們家來殺一儆百。”劉銘九也點燃了一根煙卷後,抽了一口看著武同進繼續說到:“下午你去的時候,把各部的排長以上軍官,按各部的一半都給我叫來,我得看看那五鎮的軍官都什麽樣。別再給我一群老爺。先弄個軍官輪訓和互調,省著他們給我拖後腿。”

武同進聽劉銘九說完,瞪大了眼睛,站起身驚疑的在劉銘九麵前繞了一圈後說到:“連長,您這什麽腦袋?連過去那些什麽官員大互調的損招都能想的這麽快,你這陸軍中學沒白上,屬下佩服、佩服啊。”

“又這跟我拍馬屁是吧?找收拾呢是嗎?”劉銘九裝出要踢武同進的樣子,將他嚇的飛快的從自己麵前消失以後,繼續說到:“光軍官互調未必能更好更快的那些老爺兵、雙槍兵理順好,軍官調完,我還得把咱八連和玲瓏塔保安團的那些兄弟,都往那些垃圾部隊裏派些,這些人員,就得你來幫我參考了。老羅調九連當連長已經在團裏定下了,你小子的晉銜也批下來了,以後你倆軍銜也都是上尉,跟我平級了。”

“啊,連長,您就是我的親兄弟啊。您升級也沒忘了我們啊?嘿嘿,這回我也成上尉軍官了啊?謝謝您、謝謝您了連長大人。”武同進沒想到,劉銘九居然幫他也晉了軍銜。

這中尉和上尉,中間可差一級不說,還差著六塊錢每個月的軍餉呢。從到了八連以後就被劉銘九派去當司務長、管錢糧的武同進,現在可還真有了些商號裏帳房先生的思想。雖然還是先想到他還是個軍人,但是很多時候卻已經顯出了對金錢的追逐。不過劉銘九很放心,自己的這個部下本性忠善,幾次有人送錢讓他以權謀私,都給他狠狠的收拾了一陣子。有一次有個士兵想去保安團當排長,送給他三百現大洋,竟然被這小子給直接趕出了房間,第二天硬是和羅希良一起逼著劉銘九,把那個士兵給踹進了六合鏢局。臨了,還加了一句話:“你不是為錢混嗎?六合鏢局隻要你有本事,接幾趟大活都比你送我那些錢多。”

此時的六合鏢局,已經擴充到了九百多鏢師,而且是每人一匹戰馬、一杆德國毛瑟G98步槍、一把甚至有的人都是兩把毛瑟大肚匣子,其裝備不用說那些土匪,就算是二師非嫡係的那些部隊,看著都隻能望而興歎了。這一切,武同進和他那個堂兄以及黃家父子,可都是勞苦功高。

在劉銘九去承德之前,六合商社也已經擴大了經營資本,八十萬的商業資金,在整個朝陽也迅速成了大的商業實體。不過六合不開商號、不置產業,除了在天津、建昌、朝陽等十六個地方租了門麵和倉庫外,所有的資金都用在商業往來上。劉銘九在和其他幾個股東開會的時候,直言這是西方貿易公司的模式,讓那些股東們也著實佩服了好長一段時間。商社的投資,是用的八連公庫,所以每次對帳,也都是武同進去辦,而他更是一毛錢都得扣明白。

一支部隊可以沒有很好的裝備,隻要能跟的上這個時代其他部隊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一支部隊沒有一個優秀的後勤,那麽一旦打起仗來,給他再好的裝備他也必敗無疑。這個道理,劉銘九在後世的部隊裏可是不隻一次聽自己的那些首長們說起,所以在他接手八連後,就一直給全連都灌輸著這樣剽竊後世部隊的思想。

二人在房間裏正談的熱乎,一個人影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武同進也在,轉身就要出去。武同進看到那個身影就已經知道是誰了,立即一臉奸笑的說到:“你別走,我走。嘿嘿,把你們的私人空間給你們,要不我可怕不知道哪天我們的總巡辦大人一想起來,就拉我上訓練場了。”

說完,武同進朝劉銘九扮了鬼臉,沒等劉銘九對他動手,就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這小子,跑的還真夠快的。”劉銘九看著跑出去的武同進,放下正準備扔出去的蘋果後,站起身走到了門口,對那個來人說到:“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恩,睡的挺好,你沒事我睡的就安穩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半遮半掩,人所眾知喜歡上劉銘九的趙碧琳。

劉銘九看著她那嬌羞純情、嫵媚萬千的表情,也不禁心神蕩漾了一下。但是馬上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總在想的問題,自己不能坑了這樣一個好姑娘。於是趕緊開口說到:“進來坐吧,門口風大,這麽大冷的天,你也不多穿點,小心傷了風。

趙碧琳還是微微低著頭,跟在已經轉身向房間內走去的劉銘九走到了房間裏,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輕聲的開了口;“聽說梁師長把整個建昌北六鎮子的軍警大權都交給你了,是真的嗎?”

“恩,昨天從你家出來,到了團部就接到了這個任命。”劉銘九從管家手裏接過了一杯熱茶,放到了趙碧琳身邊的茶幾上後接著說到:“這回我的擔子又重要了,萬把號子兄弟,唉!不知道師長他們怎麽想的。不過能對我這麽信任,我還真是挺高興的,相信趙連長、李連副如果泉下有知,也該笑了。”

趙碧琳端過了茶杯,輕輕的嘬了一口後,放下了茶杯:“你的能力在那放著呢,梁師長這也不過是才盡其用而已。看看現在整個毅軍的二代子弟裏,似乎也再難找出一個比你更有本事的吧。梁師長他們那些人雖然守舊,但那些體製和一群能打的精兵,他們當然會選擇後者。”

劉銘九吃了一驚,沒想到外表文弱,年方十八的趙碧琳,竟然能有如此看事的本領。能看透梁存華他們心思不是什麽希奇事,但是一個閱世未深的小姑娘,竟然也能看透,這才是奇事。於是不由的盯住了這個樣貌酷似後世某個明星的女孩,也不知道怎麽長的,趙家這姐倆,居然都很象後世的明星。

過了片刻,趙碧琳發現劉銘九居然不說話了,抬起頭正看到劉銘九盯著他的那雙眼睛,頓時臉紅的連到了脖子上,又將頭埋進了胸口後,嬌叱一聲:“你那看什麽,我又沒臉上長花。”

劉銘九立即被這一聲嬌叱驚醒過來,嘿嘿的傻笑一聲:“沒看什麽,沒看什麽,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文弱的外表下竟然藏著這麽縝密的心思,讓我大大出乎意料了、讓我大大出乎意料了。”

“這有什麽呢?我們學校比我想事厲害的多著呢。不過他們都是些激進的人,要是他們的言論不是那麽的激進,等有時間你進了北京城,我還真想好好給你引見下呢。”趙碧琳說話的時候仍然低著頭。

但是話語中劉銘九卻聽出了什麽,他很清楚趙碧琳所說的那些人,就是後來真正改變了中國命運,並且最終把中國重新奮鬥成世界刮目的亞洲第一國的人們。但是想到政治,劉銘九就不禁想起了更多的事。於是開口對趙碧琳說:“激進也好,守舊也好,咱們隻管幹好咱們的事,不管是哪一種政治勢力,最好你都別參與。政治這東西啊,真的很麻煩也很危險啊。能聽我一句話嗎?”

“什麽話,你說吧?”趙碧霖仍然不抬頭,接著說到:“你的見識不比我們學校的老師和那些激進的人落後多少,你說的話我都會聽的。”

劉銘九聽到她這樣說,也不禁有些臉紅了。不是因為被一個喜歡自己而自己又喜歡的人誇獎而臉紅,而是自己如果不是奇怪的穿越者,自己恐怕還真不會說出這些話,這種臉紅是一種心虛、羞愧的臉紅。

“答應我,回學校以後,隻管讀書,別參與任何的活動。比如什麽示威、抗議、集會,咱們隻是普通人,不要參與到政治裏麵去,我可不想某一天,聽到你被抓或者出什麽意外。”劉銘九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完直直的盯這了趙碧琳等他的回答。

趙碧琳抬起了頭,這次沒有再害羞的低回去,而是一直這樣和劉銘九對視著。過了大概五分鍾,她才開了口:“恩,我聽你的,我不會跟他們參與,謝謝你的關心。”

劉銘九看到說完話臉又紅了的趙碧琳,心裏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女孩是真的愛上了自己,要不然在這樣的大事大非前,她怎麽會如此輕易的就答應自己。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做呢?劉銘九不禁也陷入到了左右為難、心思糾纏的心情裏。

(注:以上言論絕無任何詆毀之意,反有讚揚之心。隻是以一個普通人的思想來說普通人的話。各位讀者也請莫誤會,人各有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