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收拾魚,忽然就聽到和尚說道:“阿彌陀佛你怎麽又殺生,難道你忘記昨天我說的了麽?”我愣住了,這個和尚是來找茬的麽?
我白了和尚一眼,不太想搭理他。結果過來兩個女的和一個男的。其中一個女的,鼻子有些塌,嘴唇下方有一顆痣。她看著我說道:“你這個人怎麽當著我們的麵殺生?”
我一聽轉個了方向,背對著他們繼續收拾魚。我知道有些道理,對他們是說不清楚的。所以我也懶得理會,再說肚子也餓了。
“大哥!”我回頭一看,是個年紀輕一點的女孩。雖然長的不錯,但是耳朵很小。就聽她說道:“大哥,你是隱居在此修行的,怎麽能殺生吃肉呢?再說了你都這麽胖了,吃肉多了對你不好。你該吃點素,還是聽我們師父的勸吧!”
看來不把這些人打發了,我是不能吃飯了。我把魚扔進桶裏洗了個手說道:“殺生,這個我承認。不過這個魚生來就是被人吃的,不殺直接吃了更殘忍。既然你們說我吃素不對,那麽請你們告訴我。為什麽隻有大陸這邊的和尚不吃肉,一些藏傳弟子在吃,緬甸泰國那邊的僧人也在吃,這個問題誰幫我解釋一下。”
沒有想到我就像捅了馬蜂窩的一樣,議論嗖的一下全都出來了。什麽正統了,佛經規定了等等都飛了出來。但是就是沒有統一的說法,而和尚在那裏閉著眼睛好像和他沒有關係的一樣。
我走過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對和尚說道:“怎麽你不準備說幾句麽?這個可不是你的為人了,快點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阿彌陀佛!”和尚高念了一句佛號說道:“佛告大慧。有無量因緣不應食肉。然我今當為汝略說。謂一切眾生從本已來。展轉因緣常為六親。以親想故不應食肉。”
我一聽點了點頭,看著和尚說道:“《楞伽阿跋多羅寶經》呀,大師果然博學。這本經書是達摩老祖親傳二祖慧可的,佛門中也叫《楞伽經》。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佛陀告訴大慧菩薩有許多的原因不該吃肉,今天我為你簡單的解說。六道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展轉輪回,曾經互相是父母、兄弟、夫妻等六親眷屬的關係,既然曾經是六親眷屬,所以不應該吃肉。”
和尚愣了一下,看著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沒有想到,我居然知道這些。其實早點我學過一些佛法,當時是沒有遇到師父。所以佛道兩家的書看了不少,也寫不少東西。現在看起來,其實很可笑的。
我站起來拍了拍手說道:“大師可能不知道,其實佛家不吃肉是在南北朝開始的。當時有個皇帝叫梁武帝,這個人是虔誠的佛教徒。曾幾次舍身入寺廟,還要大臣來贖。他所主持編譯的佛經就有數百卷之多,境內修建、供養的佛寺近三千所。後來有首詩說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就說的是這個時候!”
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個梁武帝其實非常聰慧的一個人,道家、儒家和佛家的理論知識都知道的。三教本源說,就是由他提出來的。這樣就有利於佛教的發展,在這個基礎上他還訂下了很多戒律,其中就有不能吃肉的一說。其實當時和尚不吃肉還有一個原因,不像我們現在這樣方便。大師我說的對不?”和尚愣愣的點了點頭。
然後我又問道:“諸位都是學佛的高人,可知道三淨肉和五淨肉的說法麽?”有人大概說了一下三淨肉,但是多數人都不說話,
我也沒有讓和尚說,自己直接說道:“三淨肉是,指信徒沒有看見、聽說或懷疑為了自己而殺死的動物之肉類。五淨肉的說法,是上述三個加上自然死亡,以及被其他鳥獸殺死食餘的肉。佛教有本書叫《四分律藏》也叫《四分律》,裏麵說如是三種因緣不清淨肉不應食。有三種淨肉應食。若不故見不故聞不故疑應食。若不見為我故殺。不聞為我故殺。若不見家中有頭腳皮毛血。又彼人非是殺者。”
說道這裏我看著眾人接著說道:“東晉時期的高僧法顯大師從錫蘭,也就是現在的斯裏蘭卡帶回《彌沙塞部和酼五分律》,簡稱《五分律》中告諸比丘。有三種肉不得食。若見若聞若疑。見者。自見為己殺。聞者。從可信人聞為己殺。疑者。疑為己殺。若不見不聞不疑。是為淨肉。聽隨意食若為比丘殺。比丘及沙彌不應食。這也是對三淨肉的解釋。在《楞嚴經》中佛告阿難我令比丘食五淨肉。此肉皆我神力化生,本無命根。汝婆羅門,地多蒸濕,加以砂石,草菜不生。我以大悲神力所加,因大慈悲,假名為肉,汝得其味。奈何如來滅度之後,食眾生肉,名為釋子?汝等當知,是食肉人,縱得心開似三摩地,皆大羅刹,報終必沉生死苦海。”
說完後看著和尚問道:“大師我說的對麽?”他點了點頭,我接著對眾人說道:“我為什麽說這些,並不是我要支持你們吃肉,所謂三淨肉和五淨肉除了藏傳的法門,其次就是緬甸泰國等國家在遵守。現在這些國家還有和尚會拿著缽出去化緣,化到什麽吃什麽。而我漢傳佛教,卻可恪守更加嚴格的教律,一直到了今天。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一點。你們有你們的法門,我有我修行的法門。不要用你們的戒律和法門,來約束我的修煉法門。這樣隻會形成兩種宗教的爭執,最後誰也占不到半點便宜。你覺得吃素好,你就吃素我覺得要吃點肉好,就讓我吃肉。隻要不違背天道,我覺得這就是最上乘的修行法門。”
“阿彌陀佛!”和尚高宣了一聲佛號後說道:“我錯了,我錯了!”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山下走。他這一套弄得我有些神經,看著幾個人追出去我搖了搖頭。
可我一回頭,居然發現還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這裏。那個女的就是剛才給我說話的女孩子,而那個男的隻是坐在蒲團上盯著我看。
女孩子看著我走上前來,鞠躬說道:“大師剛才我有些張揚了,沒有想到大師知道這麽多東西。不知道以後,我有沒有機會向您請教?”
我揉了下鼻子說道:“美女,第一不要叫我大師。我離大師這個稱呼,還差的很遠呢。第二我是學道的,你學的是佛。請教就談不上了,不過有時間可以聊聊。”
女孩一聽開心的說道:“好的,我叫熊晨雪。”說著把名字寫到了地上。然後繼續說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來這裏找大師您?”
我急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在西安市區呢,隻是來這裏靜修幾天的。估計明後天就會回去的,你要是有機會來西安可以找我。”
“哎呀,太好了!”女孩興奮的跳躍了一下說道:“我也是西安的,我在外院讀研二呢。那大師,能不能告訴我怎麽聯係你?”
我的電話還沒有買,於是我把高盛文的電話告訴了她。女孩開心的記下了電話,這時有人叫女孩說和尚要下山。女孩急忙向我告別,要過去和他們一起下山。那個蒲團上的男的也站了起來,朝我鞠躬後也一起出去了。
可是看那個男的眼神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似曾相識。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一絲淡淡的愁雲上了我的心頭。但是很快就被桶裏的魚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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