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大雨傾盆,夾雜著蒙蒙雨霧,環顧四周,視野隻有三四米。.小酒肆已被拆了一半,四下裏全是刀光劍影,偶爾有閃電劃過天際,紛亂無章。兵器交擊聲,喊殺聲,雷聲,風雨聲等混合在一起,眾人在小酒肆旁搏殺喋血,閃電光中,隻見雨霧已變成了一片血霧。

誰喊的聲音最大,誰死的最快。因為在滂沱大雨中,眼睛幾乎失去了作用,更多的是依靠聽覺和感知力,大聲叫嚷必然會暴露位置,招致敵人攻擊。在這種環境中,武功低的人是難以幸免的,嚴輿手下5o多級的npc最先倒黴,成為別人的獵物。這些人的武功還沒能達到感知別人位置的境界,必然像瞎子一樣撞在別人的兵器上。

這種情況對我相當有利,我一聲不吭,施展極光步法,在人群中飄忽遊蕩,拿著血嗜刀殺的不亦樂乎。這些5o多級的npc碰到我,隻有一個結果:一刀致命。我此時的內力是625,相應的攻擊力也是625,加上血嗜刀5o的攻擊力,再加上百戰刀法提升的2o%的攻擊力,總攻擊力已過8oo,破開5o多級npc的防禦,就像刀切豆腐一樣簡單。

即使相互看不見,但武功誰高誰低,大家心知肚明。殺氣一現,也根本談不上隱藏。在我的感知中,太史慈如同一團烈火,剛猛熾熱,而淮南三傑則是如黑影一般的存在,陰冷無常,嚴輿此刻則有些慌亂了。趙天傑與嚴輿對戰,強盜占了上風,而錢地傑和孫人傑四處屠殺官兵,形勢漸漸有利於淮南三傑。等到5o多級的官兵被殺盡,這種傾向就更大了,嚴輿敵不過趙天傑,已在打算逃跑。

淮南三傑陰狠毒辣,但嚴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不能讓形勢偏向任何一方,這個調節工作就需要我來做了。錢地傑正在對付三四名6o多級的官兵,處境不太妙,步步後退。借著一陣風,我從他後麵飄過,血嗜刀劃過其腰,鮮血飛濺。錢地傑身體雖胖,卻異常靈敏,往泥水中一躲,竟然避過了“腰斬”。我微微有些失望,身形飄過,順勢一刀,斬落了一名npc的頭顱。

東一刀,西一刀,殺殺官兵,偷襲一下淮南三傑,這就是趁火打劫,渾水摸魚的計策。錢地傑和孫人傑都已受傷,6o多級的官兵也隻剩下五個,在我的幫助下,嚴輿勉強抵擋趙天傑。照這樣下去,淮南三傑和嚴輿都將被我和太史慈斬殺。

“雲兄,照顧她。”太史慈忽然飛掠到我身旁,低聲說道。不等我回答,已把一個嬌小的身體推向我,卻是小嬌。我正想去殺錢地傑,這下隻好暫停了。我護著小嬌在戰團之外,而太史慈繼續用平衡的方法牽製著官兵和強盜。太史慈的武功剛猛異常,但他並非隻有勇,還有謀略,這一點跟同是剛猛的張飛有所區別。張飛固然也有謀,但很少見,不過是偶然的靈光一閃罷了。

“你怎麽躲在這裏,不上去動手?淮南三傑和嚴輿都不是好人!”小嬌繞到我前麵,看著我問道。

“我知道。”

她奇怪道:“你知道還不去?哦,我明白了,你是害怕了。”

我不說話。我對女npc保持著警惕,像靈犀和菲歐娜公主的事情,再也不會在我身上生了,我就擺出這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麵孔。

“你不是生病了吧?”小嬌一邊說,一邊伸手向我額頭摸來。我閃身躲過,來到她身後,抬手一刀掛掉了一名受傷的npc官兵。

小嬌回頭道:“原來是這樣,你不敢衝上去動手,卻在這裏守株待兔,專門揀便宜的。”

我不受激,平靜的很。

“你怎麽沒有名字?你叫什麽?”她問道。

我不答。

“了不起嗎?”她不悅道。

終於沒聲了,對付這種好奇心很重的女子,不理不睬是個好辦法。

雨勢漸小,戰況漸漸明朗,嚴輿幾乎損失了全部侍衛,而淮南三傑都已帶傷,內力幾乎耗盡了。眼看情況不妙,嚴輿和淮南三傑同時選擇了逃跑。太史慈追出數十米,停下返回。

有些可惜,讓他們跑了,不過也確實很難留下他們,都是達到7o級的高手啊。

“雲兄,那位姑娘……”太史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小嬌姑娘是吧,在後麵……咦……”我轉頭一看,竟然不見了她的蹤影。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嬌消失了。雨仍在下,雨霧更加濃了,極目遠眺,隻見一片朦朧,看不見人的身影。

太史慈平時很鎮定,但此刻卻十分驚慌,可見他對小嬌很在乎。萍水相逢,卻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不在少數。太史慈四下裏尋找,想喊她的名字卻又不敢。

“小嬌姑娘——”是我喊的。這丫頭也太調皮了,不知跑到什麽地方去了,萬一有什麽好歹,我豈不是辜負了太史慈的所托。

“小嬌姑娘,出來吧。”我鼓足內力,大聲說道。聲音遠遠傳出,卻無人答應。

我來到酒肆旗杆旁,收攏了一匹無主戰馬。這時酒肆的夥計從廚房探出頭,畏畏縮縮地看了看,見廝殺已停,這才鬆了口氣。

雨勢漸停,風卻大了起來,酒旗獵獵作響。忽然從旗鬥裏跳下一人,正好坐在我牽著的戰馬上,她咯咯笑道:“謝謝你了。”除了小嬌再沒別人。

我鬆開戰馬的韁繩,那戰馬不羈的轉了一圈,很不把小嬌放在眼裏,隻是顧忌著我在旁邊,倒沒敢把小嬌甩下來。

太史慈早已奔了過來,著實鬆了一口氣。

小嬌看見酒肆的夥計,忽然想起一事,從頭上拿下一隻碧玉簪子,遞給我說道:“無名氏,麻煩你交給小二哥,我沒有錢,就用這個當作麵錢好了。”原來她想起了之前要的那碗麵還沒有付錢。

太史慈道:“恩公不是無名氏,他救了在下母親,名字是……”

“雲飛揚。”太史慈不想直呼我的名字,我索性自己說出來,省的他為難。順便把小嬌的簪子交給他,讓他去付錢。這樣一來,太史慈就能把小嬌的簪子偷偷留下了。

“雲飛揚……”她低低重複一遍,又大聲說道:“太史慈大哥,謝謝你了!”說著打馬而去。

太史慈急忙相問。小嬌頭也不回,大聲道:“我們再去追殺強盜!”太史慈聞言大驚,急忙騎馬追了過去。我在後跟隨。

小嬌所騎的戰馬有4o級,度極快,不一會就奔入遠處的雨霧中,漸漸消失。戰馬等級越高,對主人的要求也越高,小嬌是不可能馴服那匹戰馬的,說不定要被它晃下馬背;就算沒有被晃下來,萬一真的追上淮南三傑,以她15的等級,豈不是自投羅網。不是沒見過大膽的女子,但沒見過像小嬌這樣大膽的。

太史慈心急火燎,不住催促坐騎,那馬飛奔馳,漸漸從我的視野中消失了。再高的武功,一旦碰到“情”字,那也是無法阻擋的,就算是太史慈這樣的一流高手。八荒**槍法是極為高明的武功,而他手中所使用的長槍更是了得,那是三國一品名槍,名曰“八荒”,暗紅色,應該是帶有烈焰屬性的。三國一品名槍共有四支,除了“八荒”,其他的是“破空”“淩波”“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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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出十多裏,忽然聽到前麵傳來兵器交擊聲。我收起戰馬,從路旁的樹林中悄悄飛略向前。

泥濘之中,五六十人正圍住太史慈廝殺。太史慈毫無懼色,暗紅色的光芒一閃,八荒神槍刺出,登時刺穿了八個人的咽喉,八道白光飛走。趙天傑怒極,大喝一聲,手持長槊,親自來戰太史慈。小嬌此時已落入強盜之手,她一心想來追殺強盜,終於“如願以償”了。趙天傑的手下應該是早就接到了他的命令,正好在此處接應。

我心思急轉,決定暫不出麵,躲在暗中更有優勢。悄悄拿出海盜之弓,搭上一支箭。偷摸的使用海盜之弓是沒有問題的,隻要不被玩家現,就不會暴露我的身份。看著海盜之弓,我想了想,又拿出兩支利箭,一起搭在弓上。

憑我此時的內力,一次三箭並不是什麽難事。不僅能三箭,而且能控製每支箭的方向和軌跡。想起當日在骷髏地**,人馬獸箭法高明,曾控製利箭繞過石柱射中了我。當時又是震驚又是羨慕,而這時我已能控製三支“追蹤箭”了。

趙天傑自恃勇猛,以為長槊無敵,但跟太史慈一交手,即被太史慈壓製,無論是武技還是內力,他都不是太史慈的對手。錢地傑和孫人傑看出不利,齊齊撲上。三人共戰太史慈。太史慈奮起神勇,八荒槍上包裹著濃烈的槍氣,將三人卷入其中。

趙天傑等三人雖然吃驚,但心下雪亮,知道狂風驟雨不能持久,隻要抵擋住太史慈一時的攻勢,就能穩占先機。正在這時,淮南三傑突然感到一支利箭如毒蛇般的到了身旁,竟來不及阻擋,隻好極力閃避。太史慈趁機反攻。

噗噗噗三聲,是利箭穿入身體的聲音,淮南三傑每人各中一支箭,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不怪他們走的急,隻因為這三支箭差點要了他們的命,每人掉血都在3oo以上。我使用弓箭的攻擊力比使用刀還要高,心有靈犀箭法能提升3o%攻擊力,總攻擊力過了9oo。

太史慈無心去追,想先解救小嬌,但小嬌在十幾名強盜包圍之中,他有些投鼠忌器。趙天傑等人轉眼走的無影無蹤,眾強盜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見老大先走,他們也抓著小嬌開始退走。我正想使用快箭射殺小嬌身邊的強盜,突然聽見空中嗖嗖連響,七八名強盜頓時被掛掉。凝目一看,掛掉他們的是極快的飛刀。

太史慈乘機來到小嬌身邊,先護得她周全。我收起弓箭,提著血嗜刀從後麵掩殺強盜。此時南麵奔來一人,邊跑邊飛刀,飛刀直奔各人咽喉,端的又快又準,中者即斃。那飛刀長不到一尺,卻有這麽大的威力。

五十多個強盜全部被殺,一個也沒能逃掉。

我走到太史慈和小嬌身邊,飛刀那人也走了過來。他名叫陳武,年約三十,等級65,麵黃睛赤,長相奇怪,一身灰色粗布衣。

此時已近黃昏,天色陰沉灰暗,加上小雨不斷,處處朦朧。小嬌向陳武道謝。時正有閃電劃過天空,小嬌借著閃電看到陳武紅色的眼睛,不由奇怪道:“你眼睛怎麽了?”說著,伸出手摸去。陳武卻駭然而退,他看著小嬌的麵容,用手指著她,口中反複說著什麽。

這就奇怪了,莫非陳武認識小嬌?陳武又是什麽來曆?我仔細聽了一會,聽出陳武反複說著“大小姐”三個字,也不知“大小姐”跟小嬌有什麽關係。

過了一會,陳武漸漸平靜,急忙開口道歉,原來是認錯了人。道歉之後,他仍不時看向小嬌,低聲歎著:“真像……真像……”也不知他以為小嬌像誰。

我仔細觀察,現陳武有些奇怪。他身懷絕技,卻一身粗布衣服;以他的武功來說,應該是有些身份的,但他看起來卻像大戶人家的下人一樣;他長相奇怪,說話更是奇怪,幾乎讓人聽不清,仿佛他十多年沒有開口說話了。他這麽一個人,從南往北,想去幹什麽?

小嬌翻身上馬,拿著一把劍,指著前麵道:“流寇逃竄,我們繼續追!”說的很是豪氣,如果不看她的等級,還真會被她的氣勢所迷惑,讓人以為她是過6o級的女俠客呢。

這回太史慈急忙跟上,可不敢讓她一個人去冒險了。小嬌卻沒著急走,回頭道:“陳武,你來不來?”陳武猶豫一下,點了點頭。隻見他不用騎馬,奔行甚快,猶如神行太保,很令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