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廠開業這天生意不錯,不僅之前準備的兩百多艘戰船銷售一空,而且還有三百多艘的訂單。這其中有三國第一色狼的兩百艘,我問過他其中內幕,但他支吾了事,終究沒說出具體的訂船人。

賣出了兩百多艘戰船,淨收入是一萬八千多金幣。對那些預定船隻的人,船廠采取的是先收錢後貨的交易方式,所以目前到賬的錢又有七萬多金幣。也有一些人或者一些幫會采用“來料加工”的方式,對他們,船廠隻收不多的加工費,至於有沒有暗中克扣並謊報造船材料,這就不為外人所知了。

開業之後,船廠的生產部和銷售部都走上了正規。在我不惜大量“浪費”材料供應下,船專先晉級到了高手造船術。這就行了,隻要有一名nppc高手造船師。船默也快了。我把高手造船師的工資提高到了每月兩個金幣,以鼓勵大家的幹勁。當然,兩個金幣並不多,但我不打算一次加的太多。雁過拔毛的工作非常富有成效,不僅以低於拍賣價的價格收購了許多造船材料,而且還四處聯係拉到了不少生意。他工作熱情很高,因為他賺的錢也多。無論是收購材料,還是聯係到生意,他都可以獲得獎勵和提成,我記得他賺錢最多的時候,一天能有上百金幣的。

對雁過拔毛這樣的人,既要用,也要防。他的優點很突出,但缺點也是同樣的明顯。他工作能力雖強,但是貪財的弱點也是很致命的,一看見甚至一想到金幣就會兩眼冒金光。對此,我一麵誇獎他的工作,一麵也嚴肅的“警告”他不要被金幣迷惑。憑著我以前的“劊子手”的稱號,相信能讓他不敢“貪汙受賄”。同時也對他進行監督,他從誰那裏購買造船材料,又從誰那裏獲得訂單,具體多少錢,這些都是要告訴船致做記錄的,這就讓他不敢撒謊。

對雁過拔毛采取這麽多措施,隻能說明我對他的器重,想重用他,我還打算以後讓他持有船廠的股份。當然這都是後話了,股份製改革也不急於一時。

花飛雪的江南第一造船廠同樣引起了轟動,這幾天生意很興旺。她的船廠標誌就是“黃金船”,從骷髏王子那裏搶到的那一隻。她製造了紅色的七巧玲瓏戰船,非常華美。這讓我斷定她的造船術也升級到了妙手級別,不過她也沒有正式推出妙手級別的戰船。我的船廠主要由船專和雁過拔毛維持運行,而花飛雪卻找到了一個叫“船老大”的人替她管理船廠。聽雁過拔毛說,這個“船老大”以前是海盜,後來歸降了不夜城,本身就是高手造船師,因為以前是海盜的小頭目,所以也就具有了不少管理方麵的經驗。這樣的人,為什麽我就沒能找到呢?

船市的生意大得很,而且才剛剛起步,所以我也不怕花飛雪的競爭。有競爭才有展,更何況,憑借我們的關係,我和花飛雪之間絕對是“良性競爭”,一切好商量,比如雙方暗中確定一下克扣材料的數量,以便對那些“來料加工”的人保持同一說法。

黃昏,閑來無事的時候,我總喜歡在高高的瞭望塔上向四周看。西邊是不夜城的水軍基地,東邊是長江入海口,能望見大海。東邊的近處,是江南第一造船廠,此時,我通常能看見站在瞭望塔上的花飛雪。有時候船心會讓我帶著她來到瞭望塔上,她會問:“靈叔叔,那位姐姐是誰呀?”

但今天沒看見花飛雪的身影,風雨彩虹卻忽然來到船廠。

“靈大哥,我是來道別的。”她走在棧橋上說道。

“哦,你打算去哪?”

“現在中原和江東基本沒有戰事,天下相對安定,我想去國都長安。”風雨彩虹答道。

長安是董卓和他的“義子”呂布的地盤。說起董卓,我還知道他的一點“趣事”呢。自從在廣宗一戰中被張角擊成重傷,董卓的元氣被太平玄異功重創,直到現在仍然“不舉”,無法行“**”。這件事不知怎麽傳了出來,遂成天下笑談。

“飛雪姐也去……”風雨彩虹又說道。

“她也去?”我微微一愣,“她不是朝廷通緝的黃巾要犯麽?”

“現在不是了,董卓撤銷了通緝令,邀請飛雪姐前去長安。”

“撤銷?董卓邀請她去?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飛雪姐沒說。”

“她還說什麽了?”

“她說……不來向你告別了……”

不來……也好,反正我一向是不想經曆分離的場景的,“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更是讓人傷感,不來最好。

風雨彩虹的通訊器忽然響了起來。

“靈大哥,是飛雪姐,她問你有什麽話想對她說?”

這倒奇怪了,她不親自問我,卻要通過風雨彩虹。

“告訴她凡事謹慎小心,不可輕信人言,特別是,千萬要注意色狼,董卓就是個出名的大色狼,呂布之好色也絕不在他幹爹之下,總之,這些做官的沒一個不色的,沒一個不饑渴的,讓她小心。另外,樹葉黃了,天氣冷了,要保重身體……”

“靈大哥,靈大哥!飛雪姐說知道了,問你有沒有其他想對她說的?”風雨彩虹道。

其他,她想聽什麽?想聽“我愛你”?我就是不說。

“除了小心色狼,保重身體……還是小心色狼,保重身體。”我說道。

“飛雪姐說你船廠的兩扇大鐵門不錯。說完她掛線了。”風雨彩虹道。

我也覺得兩扇大鐵門非常威武,但是一想起我為了它們而失去了東海白玉之後,我的心又隱隱作痛起來。

東海白玉?

我明白了,董卓邀請花飛雪去長安,是因為花飛雪的東海白玉。這塊神奇的寶玉對於療傷和恢複元氣非常有用,沙歐國的老國王就是因為它才逐漸恢複了健康。

“彩虹妹子,你也多保重,到了下線時間一定要下線休息。”把風雨彩虹送到門外,我叮囑道。

“謝謝……靈大哥,我會注意的。”她低著頭說。過了一會,她猛然道別離開。

要分別了,看得出來,彩虹妹子倒是有些不舍。我一邊想著,一邊又來到棧橋上。

是啊,各人奔“前程”,遊戲仍然繼續。我也該想想以後的打算了。我現在才34級,什麽時候才能到8o級,才能學全整套太平玄異功啊?

生活總是充滿了挑戰和不確定,但仔細一想,也許正是這種挑戰和不確定帶給了人們朦朧的期待,也許這就是生活讓人著迷之處。奮鬥和進步的過程伴隨著喜怒哀樂,有時讓人迷戀,有時又讓人擔心。等到了最高峰,反而會更多的想起這些過程吧。

天早已黑了,船專等人都被我“命令”回去休息,三國第一造船廠晚上不加班。我獨自一個人待在棧橋上,走來走去,反複思索卻沒有頭緒。

正在猶豫不決之際,忽然察覺有人潛入船廠!我沒有回頭,卻知道他從東邊而來,由倉庫房頂而下,利用燈影的掩護,端的悄無聲息。

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如果不是太平玄異功出眾的感知力,我也是難以察覺。這麽一個高手深夜潛入,又是為了什麽?刺殺我?這沒有意義,在遊戲裏刺殺玩家,一次兩次用處不大。為了“偷航空母艦”?也不太可能,我專門找人打造了寒鐵鎖鏈,把航母牢牢鎖住,恐怕不容易偷;再說,要盛放這樣大的船需要很大的腰帶空間,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不動聲色,想給他致命一擊。

“大將軍好興致啊!”那人忽然說道,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聲音我絕不是第一次聽到。轉身看去,果然是相識——等級65,名字是“管亥”,曾經是黃巾軍中的將領之一。

看見他,我就想起了巨鹿突圍。當時是雪夜,兵分三路,我和花飛雪一路,另一名將領張闓一路,還有就是管亥的這一路了。他突出了重圍,而且,他等級升的很快,當時他6o級,現在已經65級了。

“沒什麽大將軍了,都過去了。”我說道,“管兄現在何處,歸順了朝廷,還是占山單幹?”

管亥身穿布衣,以顯示他沒有歹意,讓我放心。

“大將軍也太消沉了,想當初在巨鹿,大將軍是何等意氣風……”管亥邊說邊走上棧橋。

“停!”我擺手道,“恭維話就免了,你遠道而來,有事盡管直說。”盡管跟他接觸不多,但足以讓我察覺出他的為人和稟性,他狡猾且善於虛與委蛇,也不缺乏野心,城府很深,令人難以測度。

“末將此來,是想請大將軍出山!”管亥正色道。

“大將軍是曾經的太平天國的大將軍,太平天國既然不在了,那大將軍自然也不存在了。”我看著江麵折射的燈光,微微歎息。

“太平天國雖然暫時解散了,但百姓還在,黃巾軍還在,城池還在,鬥誌還在,大將軍在巨鹿的那番豪言壯語還深刻在人們心裏,難道大將軍不想出山幫助他們,再立太平天國,也秉承大賢良師一貫的訓導?”管亥說的很是慷慨激昂。

“百姓不等於就是黃巾軍,真正的黃巾軍已損失殆盡了,空留下一番往事,讓人讚歎。城池在?城池在哪?”我看著管亥問道。

“青州城!”管亥堅定地說道,“自從巨鹿突圍之後,末將想法設法潛入了青州,如今已展黃巾軍兩萬一千多人,城中百姓多傾向於黃巾軍,隻等大將軍一到,揭竿而起,各方百姓必然全力相助,東進洛陽長安,北征幽燕,南平江東江南,一統江山!”

我怎麽聽著這番話就像是“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呢?不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確實算是很有作為了,黃巾失敗,他卻能在青州城展到這麽大的勢力,實際上已把青州握在手中了。

其實,我對於黃巾起義何嚐不是反複思索,一遍遍的假設,一個個的設想。如果當初我加入北征幽州的黃巾軍隊伍會怎麽樣?是不是就能使程遠誌躲過敵人的陷阱,是不是就能趁著劉備力量弱的時候打敗他,是不是就能平定幽州和遼東,使黃巾軍擁有穩固的戰略後方?如果是那樣,即使南下各路軍失敗,黃巾軍仍然可以堅守北方,以待時機。時機一到,會不會真的能勢如破竹的南下,統一全國?或者,當初如能快平定廣宗,渡過黃河與張寶張梁會合,直取洛陽和長安……

明知道不可能重來,卻還是忍不住想象。後來一思索,才知道這叫做“不甘心”。當初在黃巾軍中時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不料黃巾起義失敗後,這種感覺卻日益加重。

“青州的黃巾軍是你一手所創,自然是由你來領導他們。很好。”我點頭說道,“不過一定要有萬全的計劃,不要輕易舉事。須知,算無遺策才是取勝之道。”

管亥道:“大將軍所言不差,管亥或許能引領青州一軍,但將來呢?等黃巾軍形成燎原之勢,就更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主持大事。論資曆,論聲望,論能力,大將軍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拍馬屁還能拍的這麽讓人舒服,“論資曆,論聲望,論能力”……不能不承認,連我也無法完全隔絕這種**,就是心底裏希望聽到別人的恭維和讚譽的**。

“不妥,不妥。”我連連說道,“我資曆尚淺,聲望不足,你的隊伍還是你來負責。放心,我雖在船廠,但一定會鼎力支持你。”

“無論何處的黃巾軍,自然都應該聽從大將軍的命令。大將軍不出山,難道是天不助我黃巾嗎!”管亥歎道。

過了一會,我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事不宜遲……”管亥道。

“你暫且住下,等我消息。”

“事在緊急,末將還是回到東城外的船中,天亮之前如果見不到大將軍,那末將就知道大將軍的決定了。黃巾眾人翹以盼,大將軍保重!”管亥拱手說完,越牆離去。

這究竟是不是又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漠漠前路就像這朦朧夜裏的江水一樣,到底會怎麽樣?青州一起,黃巾軍還會不會像當初那樣得到百姓支持,一夜間從四方雲集?

單純的“思索”無法解決問題,也許親身實踐的時候才會現更多。再說,我也需要升級,遊戲還在繼續。

我立即叫出了船專,吩咐道:“近期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船廠一切照例由你負責,小心在意。另外,為了船廠的安全,傳授你沙刀刀法……”

沒等我說完,係統已提示道:“是否要傳授船專沙刀刀法?”我選了“是”。係統接下來提示:“傳授三招沙刀刀法?五招沙刀刀法?整套沙刀刀法?”

係統很仔細,當初我學的時候,三樣刀法都學過。

就選五招吧。不太多,也不太少。能防衛船廠,也能避免整套沙刀刀法外流。

再交給船專幾把備用的沙刀,讓他在船工中擇優傳授刀法,組成保衛船廠的中堅力量。

交代完這件事,我又找到了雁過拔毛。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一番交談之後,我拍拍他的肩膀,叮囑道:“金幣固然是要賺的,但是,一定不要讓金幣控製了你。你知道,我對你一向寄予厚望,你也不要讓我失望。當然,船廠也不會讓你失望。”

雁過拔毛連連保證,神色無比真誠。

我心裏歎了口氣,他是很有演技的人,我的內力還遠遠沒到“測心”的境界,所以也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日久見人心,隨他去吧。

做完了這幾件事,我又在棧橋上待了一會。黎明之前,我離開了三國第一造船廠,向城東奔去。離開之時,正碰見小仲從外麵回來。這小子總是在夜裏隔三差五出去,端的神出鬼沒,得讓船專多留意他。

奔出城,已望見黎明時分的大海,浪花微白,波濤洶湧。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