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之下,原本淡青色的劍被映上了一絲淡紅。.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寶劍,骷髏幫名劍堂的很多玩家也使用從骷髏地**中打到的劍,但那些隻是普通鐵劍,沒什麽特別之處。骷髏幫名劍堂的人武功不怎麽樣,但是眼力還是有的,看出了這把青光劍不是凡品,是以非要搶過去。

這把劍,低等二階,攻擊力加7。論攻擊力,此劍在低等二階武器中不算太高,我在拍賣場見到過攻擊力加8的。但正如我所料,它帶有一個屬性。這就很難得了,低等的武器很少有帶屬性的,我打到的那把劍齒虎剪子都沒有屬性。但是這屬性,也真是令人納悶——鋒利加5。到底是加攻擊力呢,還是隻是增加了一點劍的質地?

我看來看去,琢磨了好一陣,最後想到所謂鋒利,那就是鋒利了,就像一把菜刀,磨得越快,切菜越幹脆。還是沒有結果。我不再費腦筋了,而且現在也沒法出去拍賣這把劍。也算是好事,我有更多時間跟這把劍親近親近,它不僅來之不易,還引起了軒然大波,害得我最少要在這裏孤零零呆半個月。好像還有花飛雪,她也在這,不過她可沒得到劍啊。想到這裏,我的鬱悶心情略有減輕。看看,老毛病又犯了。

燭光中有一雙眼睛,銳利憤怒而執拗的眼睛,也許很像某種野獸的眼睛,但那是人的,是阿木的。他本身難道沒帶有一點野性麽,他走路的時候全身都沒有出一點聲音,他不動的時候也是隨時在戒備,他的劍沒有劍鞘,就插在腰帶左邊,他的手時刻準備著拔劍……此刻我靜下心來,就想的更多了,阿木,真是個奇怪的年輕人,真實而又奇怪。他的麵孔真實,感情真實,心也是真實的,但是,他的人,似乎隻應該存在於傳說之中。

他的人固然讓我好奇,但是他的武功卻更令我震撼。我反複地回想,不用看視頻就能清清楚楚地在腦海中再現他的劍法。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招直刺而已,無論向那個方向,都是刺,他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就隻看到他的劍刺?沒有挑,沒有削,沒有斬,這又怎麽可能呢?

我拿著青光劍模仿他的劍法,先刺向左,再刺向右。第一種辦法,我收回劍再刺出,但那樣難免就有一個收回的動作,根本沒辦法達到他的度;第二種辦法,我順勢從左到右再刺出,但那樣中間就多了一個劃的動作,與其說是刺,不如說是用劍刃去削;第三個辦法……

還有第三個辦法麽?阿木的辦法又是第幾個?蠟燭燃完了,燭光消失了,我根本沒留心,等到周圍一片黑暗,這才略轉過神來,但也隻是一瞬間,跟著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了……

我常用的武器是槍,常用的招是刺,但我也沒辦法隻用刺,還得用掃,用挑,有時用劃。阿木的劍為什麽卻隻有刺?為什麽能那麽快?我一邊想著,一邊在屋裏來回地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屋外。突然被絆了一下,身體向前直撲了出去。還未著地,卻覺胸腹處被什麽戳了一下,這才摔在地上。

好疼啊……我喘著氣,轉頭從左到右看了看,沒人在我身邊。猛然明白過來,是那塊青石板,它又絆了我一跤,我向前撲出的時候,被自己手中劍的劍把倒撞在身上。

我半天沒爬起來,心驚膽顫,剛才幾乎是自殺呀,要是劍尖在地上一碰再反彈回來,就會把我刺穿,還能活麽?

燈籠的光越來越微弱,黎明將到。天空,看不到一顆星星,隻有一個奇怪的模糊的輪廓。那把青光劍質量不錯,居然沒被我壓斷。我舉劍到眼前,虛空刺了一下,猛然一道亮光閃過心底!

我想到了,阿木的劍刺出根本就沒有收回,他的胳膊也根本沒動!他靠的是身體的轉動,刺的每一劍,他的身體都不在同一個位置。他的手臂一直伸直,身體快跳動,變換方位,再用全身的力氣去推動手臂,手臂去推動劍,所以他的劍隻有刺,而且力量很大。

我試了幾下,確實如此。但是,仍不明白他為什麽就那麽快。我也可以模仿,卻總是似是而非。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賦麽?他的身體就能那麽敏捷?他要是刺向相反的方向,轉一個18o度的大彎的時候……我更沒法想象他是怎麽快的不露痕跡地轉過來的。他的身體柔韌性就真的是萬裏挑一,整個身體的協調就真的那麽完美?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日上三杆了……我長歎一聲,坐在青石板上,躺了下去。那塊青石板表麵很平,稍稍傾斜,躺在上麵,正看見樹梢的太陽,還有滿院花樹上的大花小花,風吹來,時有花瓣飄落。我無意識的念著:

一片兩片三四片

五片六片七八片

九片十片十一片

……

一個陰影遮住了太陽,我眼前一暗,急忙一翻身,收劍取槍,卻見花飛雪站在石板前麵。

“沒有安全感?”花飛雪說道。語氣是那麽難得的溫柔。

咦,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吧?我抬眼又證實了一下,但還是覺得有點反常。

“我也是。”她又說道。

她到底在想什麽?我看看她,卻見她不露聲色。

“今天是我生日。”花飛雪看著我。

“噢。”我答應一聲,順口道,“生日快樂。”

“你不會忘記了吧,昨天你還記得的!”她略有些驚訝。

“昨天我記得……嗯,今天我也記得。”

“你好像還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我能忘?”我淡淡道。

花飛雪一動不動地盯著我,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還從沒見過她有這種幽怨的含情脈脈的眼神和表情呢。當年紫霞仙子在巨鹿城牆上看著至尊寶時的眼神和表情,和現在的花飛雪有點像。

“禮物呢?”她說道。

禮物?什麽禮物?我正在提防她會突然襲擊,哪能分心想禮物。禮物?那是什麽東西?

“生日禮物。”她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她在想什麽呢?幼稚!此時,正隨風飄過來一朵小花。我左手一抓,恰好握在手中,慢慢張開了手,用右手拇指食指捏了,向她點點頭,再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我內心的想法是激怒她,痛痛快快打一架。要消除對她的顧忌,最好的辦法就是擊敗她。

到了她身邊,我拿著這朵小花,慢慢慢慢向她際戴去。

麵對挑釁,花飛雪卻始終一動沒動。

戴好之後,我又慢慢慢慢後退了幾步,說道:“禮物?那不是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