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幾個企業家的婚姻家庭是幸福圓滿的。”一位著名的企業家曾說過的這句話,總是被一再驗證。與他有同感的人大有人在。玻璃大王曹德旺在接受記者采訪時也表示:我曾調研了上百對夫妻,很多都不幸福。然而,夫妻關係仍然是中國家族企業中最主要的關係。2021年,福布斯雜誌曾對在 A 股上市的684個家族企業進行研究,發現其中為夫妻關係的有314家,比例高達45.9%。
企業家走向成功的道路上,充滿荊棘與坎坷,很多都是九死一生。在個過程中,他們的伴侶或一同創業,或承擔起所有的家庭重擔,支持丈夫。但事業的成功,並沒有給某些企業家帶來真正的幸福,反而對家庭、婚姻造成嚴峻考驗。
2022年5月初,山東藍翔技校校長榮蘭翔的前妻孔素英,在多個視頻和社交平台上舉報,榮蘭翔涉嫌私藏槍支、強奸、組織黑惡勢力跨省打架,他的虛假訴訟導致300多人無家可歸。榮氏夫婦的這場爭鬥,已經持續了10多年。這兩個來自河南商丘的草根,在創業成功後矛盾不斷激化。2010年時就開始打離婚官司,2013年底,兩人為了爭奪“天倫花園”的控製權甚至發生了百餘人的跨省鬥毆。榮蘭翔的妻子和女兒都被送進了監獄。出獄後的孔素英一直在舉報,而女兒榮婷也舉報母親轉移財產。
四川成都知名企業家邱先甫已經80歲,早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齡,但他在經曆了四次訴訟後,被迫與小自己20多歲妻子田麗離婚,十億元家產平分。坐在輪椅上的邱先甫滿是無奈:“我這個年齡,就想自己離開人世時,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種現象並非中國獨有。2019年1月9日,亞馬遜創始人貝佐斯和妻子麥肯齊離婚,貝佐斯將亞馬遜4%的股份轉讓給麥肯齊。目前,麥肯齊擁有480億美元的財富,是全球第四大女富豪。2020年8月,66歲的比爾蓋茨結束27年的婚姻,與妻子離婚。蓋茨將價值20多億美元的股票轉到妻子名下。
是什麽造成一些民營企業家的家庭分崩離析?
一、婚外情。在現實中,最常見的原因就是其中一方發生婚外情。隨著財富的增長,很多企業家麵臨的**越來越多。因此,一些企業家開始出現婚外情。有些企業家放縱自己欲望,讓妻子難以忍受。
二、家庭矛盾。成都企業家邱先甫的妻子之所以離婚,是因為邱先甫與前妻一直沒有孩子,而與田麗結婚沒多久,就生下了一個女兒。因此,邱先甫一直懷疑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在外人的風言風語中,邱先甫決定做親子鑒定。雖然最後證明,女兒確為親生,但這件事讓田麗十分傷心。同時,邱先甫的弟弟與田麗發生爭執,被田麗打了幾耳光,邱先甫要求田麗道歉,但田麗死活不肯。因此,兩人矛盾不斷激化,最終走上法庭。
三、雙方差異拉大。美特斯邦威董事長周成建曾指出,中國企業家婚姻存在“三段論”:門當戶對、誌同道合、精神交流。對於很多起身於草莽的企業家,當年窮困潦倒,原配多是糟糠之妻。隨著企業發展,企業家的眼光、文化水平不斷提升,而妻子可能還停留在過去,當年的“門當戶對”變成了天壤之別,為了追求 “誌同道合”、“精神交流”,他們開始追逐新的感情。
四、發展理念不同。當當網的俞渝和李國慶在企業發展方向上產生分歧,加上李國慶不斷的出格言論,為當當網的發展帶來困擾,因此兩上最終走上法庭。
五、財產轉移。一些企業家為了將財產轉移到境外,先將妻子和其他家人移民,然後通過離婚,將部分財產分割。這種現象相對比較隱蔽。當然,也有一些企業家弄假成真,賠了夫人又折兵。
俗話說,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即使是普通家庭,一場婚變也會讓當事人身心交瘁,而企業家的婚變因為牽涉大筆資產的分割,更容易引起“地震”。全球家族企業研究中心曾對2009-2021年A股主板上市公司的23家控股股東離婚案作了分析,得出了許多有意思的結論:
一、離婚對企業家和企業都影響重大。這23家企業中,3家實際控製權已改變,14家發生股權分散、債務爆雷和重大訴訟等危機。如果上市公司控股股東離婚財產分割處理不好,不但很容易引發曠日持久的夫妻戰爭,而且會使企業家和企業都遭遇重創。
二、家庭財產分割大多不是平分。與通常想象平均分割不同,2009-2021年期間23家A股上市公司控股股東離婚案中,平分股權(男方:女方=1:1)僅占26%,而分割比例介於2:1與1:1之間的占比最高(39%)。按照夫妻共有財產平分原則,平分股權在家事法律實務中看似最為公平合理,卻極易為上市公司控製權埋下隱患。
三、離婚事件會加速下一代的接班進程。離婚後,很多夫妻都會在協議中提出對第二代安排的要求。在股權傳承層麵,父母股權分割過程中,下一代的股權安排具有現實緊迫性,尤其是對於那些因一方再婚而形成的“雙核心家庭”。在離婚案後仍保持家族控製的16家上市公司中,10家已完成或正在進行二代在所有權、治理權與管理權等層麵的傳承安排,其中8家二代已持有股權,5家二代已在企業中任職。
企業家離婚的高發年齡是35歲到50歲,在兩個階段最為危險。一個是企業上升期。在這個過程中,企業雖然已經走上了正軌,但仍然需要全力以赴,因此,很多企業家不是“996”而是“007”。恒逸集團的董事長邱建林曾說,“我一年到頭,難得有幾餐飯與家人一起吃,難得有幾夜睡過安穩覺!”因此,對家庭就虧欠很多。如果妻子不能理解,就會造成離婚。另外一個階段是企業成功後。這時,很多企業家要麽與妻子感情出現問題,要麽麵對**,在外彩旗飄飄。大多數離婚案,是通過內部和解的方式,悄悄的離婚,這樣既避免了外人的過度關注,使事情複雜化,也讓離婚案的負麵影響降到最低。然而,也有很多案件被迫公之於眾。有的是雙方矛盾激化,訴諸法庭,致使家醜外揚,有的是因為企業已經上市,在財產分割後,依法進行公告,從而進入人們視線。
應該說,在離婚率高企的今天,企業家離婚也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往往會產生矛盾。離婚也很難說誰對誰錯。但對於企業家來說,因為背負著企業的使命和未來,如何處理家庭矛盾,避免給自己和家人造成嚴重傷害,減輕對企業發展的影響,仍然很現實。以下建議也許有一定價值:
一是要自律。一家人走到今天不容易,企業家應該珍惜。麵對**,最重要的是加強自身修養,提高道德水準,更不能恣意妄為。孰不知,一步錯,步步錯。電影《古惑仔》有句話說的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二是離婚應照顧雙方利益,盡量和平分手。兩人已經走到感情破裂,無法走下去的地步,也沒有必要為了金錢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對簿公堂、甚至動刀動槍,拚得你死我活,這樣的做法,即使單純從經濟利益的角度,也是代價最高的。2006年,在創立土豆網僅一年之際,王微結婚,新娘子是上海新娛樂頻道知名主持人楊蕾,才子佳人一時傳為佳話。然而,2010年,土豆網準備在納斯達克上市,楊蕾要求分割土豆網38%的股份,並在社交媒體上公開表示,王微希望用10萬元了卻這樁婚姻,是對她的侮辱。雙方對簿公堂後,土豆網95%的股份被凍結,赴美上市最終泡湯。等官司告一段落,再次啟動上市時,市場環境已經大變。
三是盡量保持控股權,以其他方式補償對方。作為企業的創始人,對企業感情最深,也最了解企業情況,因此,為了企業的穩健發展,離婚後,企業家應盡量保持控股權。比如,龍湖地產的吳亞軍的丈夫蔡奎,離婚後,隻享有股份的受益權,投票權交給吳亞軍。經營有方的吳亞軍為蔡奎帶來滾滾財源。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對於很多企業家來說,則是“富貴來臨各自飛”。經曆了共患難,卻沒有逃脫共富貴的考驗。除了我們在前麵的章節中提到的離婚案,還有很多著名的企業家離婚,並付出天價分手費。我們對此做了簡單的梳理:
一、三一重工高級副總裁袁金華與王海燕,分手費22億元
袁金華上世紀80年代與梁穩根等人一起創業,2000年成立三一集團。2003年三一重工上市。妻子王海燕是湖南漣源市婦幼保健院的醫生。2005年,袁金華將所持有的3%的三一重工股份轉給王海燕,自己仍持有5%。在2012年發布的新財富500人上,袁金華的身價為35.8億元,王海燕的身價是22億元。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著名演員張嘉譯的妻子也叫王海燕,因此,網上一度傳出張嘉譯被22億元富婆包養、吃軟飯的消息。其時,這完全是張冠李戴。
二、恒逸集團董事長邱建林和朱丹鳳,分手費50億元
2011年4月16日,ST光華發布公告稱,大股東邱建林與其妻朱丹鳳離婚,兩人分別持有26.19%的股權。恒逸集團總資產超200億元,26.19%的股權價值將達50億元。邱建林也是白手起家典型。他出身農民,18歲進了村裏珍珠養殖廠。後來,他創辦珍珠飾品工藝廠。因管理有方,1985年,他被鎮裏邀請承包了長期虧損的色織廠。經過多年發展,色織廠變身恒逸集團,並在2010年成功借殼上市。朱丹鳳在獲得股權後,將其全部贈與兒子邱奕博。雖然父子兩人所持股份相同,但邱建林的另外三個姐弟也是公司股東,4人合計持股58.5%。根據兄弟姐妹4人的協定,邱建林為恒逸集團實際控製人。
三、拉卡拉董事長孫陶然與胡淩華,分手費1.68億元
2011年5月14日,“公關第一股”藍色光標發布公告稱,董事孫陶然因離婚 ,將其所擁有的4.59%的股權分割給前妻胡淩華,合計市值1.68億元。分割後,孫陶然還剩餘藍色光標5.03%的股權。孫陶然生於1969年,曾5次進行創業。他的另一個身份更知名,拉卡拉公司董事長。2010年,拉卡拉實現交易金額1500億元,2019年4月公司在深交所上市,2022年的最新市值為120億元。
四、神州泰嶽董事長王寧與安梅,分手費14.6億元
2013年10月12日,神州泰嶽發布公告稱,董事長王寧與妻子安梅離婚,王寧將其持有的神州泰嶽股份的50%分割至安梅名下。王寧因此失去了第一大股東的地位,成為第三大股東。安梅所分得的股份市值約為14.6億元。王寧出生於1963年,曾任河北大學團委書記,33歲下海,以做飛信起家。安梅是其發妻。
五、豪邁科技股東馮民堂與劉霞,分手費14.1億元
2015年5月,豪邁科技股東馮民堂與前妻劉霞離婚,馮民堂將其所持5370多萬股分割給劉霞。以交割時的股價計算,劉霞獲得股票市值達到14.1億元。馮民堂早年就職於山東泰安工具廠。1998年,他接手了豪邁科技一位原始股東股權,成為公司股東。當時豪邁的注冊資本僅為80萬元。
六、昆侖萬維董事長周亞輝和李瓊,分手費76億元
2016年9月12日,周亞輝將自己持有的昆侖萬維2.07億股股份過戶至李瓊名下。加上其此前持有的,此次分割完成後,李瓊合計持有昆侖萬維2.98億股。按照當天的收盤價計算,這些股權的價值已超過76億元。不過,周亞輝仍然持有公司3.88億股,占比34.4%,為第一大股東。周亞輝出生1977年,雲南麗江人,自稱“莫名其妙”地考入清華大學,早年追隨人人網董事長陳一舟,後來自己創業,進軍海外遊戲市場。2015年昆侖萬維上市。此後,他轉戰風投行業,投資和控股了大量的“灰產”業務,如線下棋牌、現金貸、P2P、比特幣、同**友、直播等暴利產業,被稱為“亞洲灰產王”。
七、康泰生物董事長杜偉民與袁莉萍 ,分手費235億元
2020年5月29日,康泰生物發布公告,杜偉民將其直接持有的約1.61億公司股份(占公司總股本23.99%)分割至袁莉萍女士名下。按當天收盤價146元計算,這部分股份的市值達到235.5億元。杜偉民1963年出生於江西一個農民家庭。畢業後在衛生防疫站工作。後來辭職成為長春生物的公司的疫苗業務員。離開長春生物後,他自行創業。經過讓人眼花繚亂的收購動作,2017年,康泰生物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