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玩火
華麗的大廳內,有三人臨窗圍桌而坐,琴音清婉,如山間清泉,卻又帶著一絲魅『惑』。
中央,一群身著薄紗的女子翩翩起舞,身姿妖嬈,舞步輕盈,個個眼中更是暗含秋波,對著其中的兩個男子猛放電。隻可惜,那兩個男子俊臉冰冷如初,興致缺缺地搖著手中的酒杯,倒是剩下的那名壯碩的男子,笑得一臉的享受,眼睛直直地盯著舞姬從沒離開過,靠在一旁,張張嘴,偎在他身上早被他剝的差不多的女子便立馬端起酒杯,喂酒的方式別具一格。
“齊將軍,這頭牌姑娘走路怎麽這麽慢?”
無聊地又喝了一杯,皇甫卓情暗暗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神『色』冷然又不失客氣地問道。雖然以前這種地方是他最愛來的,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對這裏已經沒什麽興趣了,隻盼著那傳說中的花魁趕快過來,好讓他看看這齊瀾……不對,應該是皇甫夜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看來太子殿下已經等不及了啊?”將視線拉回對麵的兩人身上,齊瀾放聲大笑,捏了捏自己右邊那個絕『色』女子的屁股,頓時惹來女子的一連串嬌嗔,滿意地收回手,說道,“女人嘛,知道要伺候太子和靖王,自然多花了點時間在梳妝打扮上。小美人,太子現在等不及了,你先去好好伺候太子。”
幾乎半吊在齊瀾身上但眼睛卻一直看著對麵的女子聞言頓時笑花了一張臉,迅速起身走到皇甫卓情身邊,生怕被別人搶了機會。腳下健步如飛,卻依舊能走成婀娜妖嬈的模樣,足見她功力之深厚。
緊貼著皇甫卓情坐下,女子頓時如水蛇一般纏上他的手臂上,嫵媚萬分的聲音吹氣般在他耳邊低喃道:“殿下,琴姐姐和琪姐姐雖然豔壓群芳,是我們五個中最出『色』的兩個,但好歹霜畫也是五大花魁之一,在兩位姐姐沒來之前,就讓霜畫陪太子殿下解解悶,殿下以為如何?”
靠在齊瀾身上的另外兩個女子見狀,馬上把目光鎖定到了皇甫逸風身上,既然霜畫都可以到殿下身邊,那靖王那裏也定要一個人伺候著!
“齊將軍,要不讓霜藝去……”霜藝首先奪得了發言權,但另一個女子速度更快,直接起身粘在了皇甫逸風身上,用胸口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芊芊玉手優雅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抵到皇甫逸風嘴邊,嬌笑道:“霜舒先替兩位姐姐敬王爺一杯!”
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皇甫逸風也沒推脫,就著她的手喝了這杯酒,臉『色』根本沒有變過,隻有在身邊的女子手太過放肆時才警告『性』地瞥過一眼。他對這些沒興趣,他隻想知道這齊瀾突然邀請他們兩個來這含翠院到底想做什麽。
這時,輕紗外有人拍了兩下手,跳到一半的舞姬頓時都停了下來,對著那三人行了禮,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皇甫兩兄弟一眼,才有序地退了出去。
緊接著,又進來了另一批舞姬,相貌氣質均遠勝於方才那批,隻是個個都看上去似乎噤若寒蟬,臉『色』微微發白,眼睛緊緊地瞪著地上,沒一個敢不要命地抬頭看向桌邊的三人。身經百舞的她們,此時個個緊張得雙手冒汗。
“來了!”齊瀾興奮地瞪大了眼睛,不斷地搜索著那兩個絕『色』,根本沒有發現眾人的異樣,隻有皇甫卓情和皇甫逸風對視了一眼,眼神淩厲地看著那群感覺十分奇怪的舞姬,還有她們手上奇怪的道具。
“你們的花魁呢?”搜了半天,也沒見著半個特別沉魚落雁的,齊瀾奇怪地皺了皺眉。
“就是啊,兩位姐姐呢?”
“她……她們……還未準備好……讓我們先來……跳舞解悶……給大人……娛樂一下……”領舞戰戰兢兢地對著地麵說道,等了一會兒,沒聽見那三人的異議,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女子給她的奇怪的東西,照那人教的,在一個地方按了一下,然後慌忙地將它放到地上,迅速退回隊伍中。
一看見那放在地上的東西,皇甫兩兄弟同時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目光愈發深沉。
不過齊瀾毫無準備,當那奇怪的匣子裏傳出高昂的前奏時,手中一個沒抓穩,酒杯“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酒水夾在碎片中四濺,而到後來傳出“你挑著擔,我牽著馬”這驚人的歌詞以及演唱方式時,含在口中的酒水頓時“哧”地一聲噴了出來,咽了一半的水被迫漏進了氣管,嗆得他咳得滿臉通紅。
在座的三個女子完全忘記了手上的動作,個個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正在奮力“跳舞”的姐妹們:一人拿著根棍子,走在最前麵,一手平放到額頭,脖子抽筋了似的『亂』轉,一人扛著釘耙一手拉著那充當“馬兒”的女子的頭發,不過那隻“馬”有點痛苦,不堪重負地倒下了多次,然後又十分堅強地爬了起來,因為如果她不起來的話,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整首歌中,隻有這五人是處在永恒的運動中,從這頭挪到那頭,再回頭挪了回來,其他人則處於相對靜止中,因為她們扮演著同一個角『色』:樹。
在這驚人的舞蹈之中,房中的人個個被驚得目瞪口呆,根本沒有注意到簾幕後麵出現了兩個人,正靜靜地觀察著屋中的情況,然後又低聲討論著什麽。
一曲完畢,觀眾們還沒回過神來,表演者們早就跟逃難似的抱頭衝了出去,她們臉皮很薄的好不好?!
隨後,輕紗緩緩被掀開,兩個女子從輕簾後麵走出,清秀的臉蛋上脂粉未施,但衣服上的墜飾過多,朱釵輕搖,環佩悅耳,的確像是青樓裏的女子。
蕭清影將手機撿起放回懷中之後,依舊寒著一張臉,跟著笑『吟』『吟』的林憶藍走到齊瀾身邊,冷冷地看了眼齊瀾懷中的女子,說道:“讓開。”
“你……”霜藝剛想問她們是誰,但一看到蕭清影的眼睛,連忙白著臉讓到一邊,幹她們這行的,第六感時十分敏銳的,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什麽樣的人不能惹她是不會判斷錯誤的。
皇甫逸風和皇甫卓情見那兩人竟打算坐到齊瀾身邊,臉『色』冷了幾分,齊聲說道:“過來!”
不過林憶藍和蕭清影完全像沒聽見般,徑自坐了下來。
對於對麵『射』來的寒光,蕭清影同樣也『射』了回去,而林憶藍則不予理會,自認為笑得十分妖嬈地端起酒杯,嬉笑道:“這位就是齊將軍吧?您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幸一見,霜琴實在是太激動了!我們倆來遲,還望將軍不要見怪才是啊!”剛剛在後麵觀察了一下,就這人的表情最為癡呆,看上去十分好騙的樣子。
“你是霜琴?!含翠院的第一花魁?”齊瀾震驚地打量著林憶藍,樓下比她漂亮的一抓就是一大把,剛才的霜藝更是比她漂亮不知多少倍,這樣的貨『色』,居然是花魁?!
“正是。”林憶藍毫不心虛地接下了這第一花魁的稱號,點頭點得萬分肯定。
坐在對麵那兩個女子就是想反駁也沒那個膽,別說蕭清影的眼神她們比不過,單想想她們既然來冒充,就知道真正的霜琪與霜琴已經“遇害”了,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做聲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憶藍大言不慚的砸了她們含翠院的招牌。
“你們今天的客人是王爺和太子,還不快過去?”見其他人都沒有反駁,齊瀾實在想不通這樣的人怎麽就成花魁了,這樣的花魁他實在消受不起,趕緊找借口把這兩個給推了,他比較喜歡剛才的那三個美人!
“將軍,人家要服侍您嘛!上陣殺敵揮軍百萬,您是霜琴心中的偶像,霜琴不要走嘛!”林憶藍死死地賴住齊瀾,馬屁拍得極順,將酒杯推了過去,“霜琴貌雖比不上其他姐妹們,但能成為第一花魁,將軍以為霜琴靠的是什麽呢?將軍就喝了霜琴這杯酒吧,就當是霜琴向將軍賠罪,不喝就是不原諒霜琴了。”一邊曖昧地誤導著齊瀾,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朝他眨了眨眼睛。
見林憶藍沒有跟自己搶人的打算,霜舒頓時心裏樂開了花,也不再理會那邊的情況,完全沒有感覺到突然降低的氣溫,往皇甫逸風懷中靠了靠:“王爺,琴姐姐要陪將軍,那讓霜舒陪陪王爺吧!”
聞言,正拿著酒杯勸酒的林憶藍狠狠地瞪向了整個人緊緊貼在皇甫逸風身上的女人,該死的女人,找死!
皇甫逸風是木頭嗎?不會把她推開?!
“喝酒也可以,不過,”見太子早就推開霜畫把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女子給拉走了,齊瀾對林憶藍的話也信了七八分,既然不是靠臉蛋,那就自然是靠技巧了,看那太子猴急的模樣,看來這霜琴的技術應該也不賴,男人嘛,隻要爽到,管她長相如何。更何況,雖然不明白“偶像”是什麽,不過總的連起來的意思他還是能聽的懂的,這青樓女子仰慕自己,要求自己給她給機會。盛情難卻,英雄總是需要美人仰慕的,花魁癡心一片,想想都是臉上有光的,他拒絕豈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這麽一想,齊瀾便一把攬過林憶藍,笑得一臉惡心地伸手點了點林憶藍的嘴唇,“你要用這裏喂。”
暗暗皺了皺眉,林憶藍對於剛才的觸感十分厭惡,手在袖中搗弄了一下,然後揚起往常燦爛的笑容。帶她的帥風到這種地方,不給點教訓這工算是白打了!
林憶藍抬手在齊瀾臉上如羽『毛』般輕輕拂過,齊瀾頓時感到若有似無的清涼,舒服無比,怪不得說是第一花魁,就被『摸』上一把就這麽舒服,那要是……
“王爺?”
那邊氣氛良好之時,這邊正專心地撫著皇甫逸風胸膛的霜舒卻突然被皇甫逸風一把推開。疑『惑』地看著那張依舊冰冷的俊臉,除了眼神淩厲了點,也沒其他特殊的地方,這樣的靖王,越是危險,卻越吸引人,於是霜舒又馬上黏了回去。
“將軍真會說笑,霜琴還從未這麽伺候過別的客人呢!”在這閑逛的時間裏,林憶藍十分已經學了八分,神韻音調皆有模有樣,“不過既然是將軍要求的,那霜琴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便在齊瀾萬分期待的目光中放下手中的杯子,重新取了個杯子滿上,講衛生不管在哪個時代都不會過時的!
含了一口酒,林憶藍扔掉酒杯,捧住齊瀾的臉,以利瞄準。
然後緩緩靠近。
“你敢!”皇甫逸風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中是隱藏不了的怒氣,第一次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他從沒嚐過一瞬間所有的憤怒心慌難受煩躁一並湧上心頭的感覺,看著林憶藍和齊瀾快要貼到一起的嘴唇,心中一急,一把抓過桌上的杯子,正打算擲出,林憶藍卻突然“噗嗤”一聲,口中的酒混著口水全都噴到了齊瀾臉上。
還沒等齊瀾回神,林憶藍便慌忙起身準備逃開,因為她的餘光看見皇甫逸風那要殺人的目光。生命太過脆弱,經不起摧殘,在這種時候,逃命就是保命!
隻是,她才剛跨出幾步,便被動作比她更快的皇甫逸風給拎住,大手一揮,將她攬入懷中,抬起她的下巴,二話不說便帶著衝天的怒火壓上了那被酒水潤過而顯得格外誘人的紅唇。
這個臭丫頭,已經徹底惹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