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的兩巴掌下去,唐北辰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他頭一歪,當場吐了。

見他這樣,沈喬不僅不關心,還十分嫌棄的鬆開了拽著他衣領的手,“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人不人鬼不鬼?”

“安安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小拿寶需要人照顧,公司要人管理,母女倆的公道還沒有成功討回,這麽多事情堆在那,你作為丈夫,作為老公,作為掌權人就該負起自己肩上的那份責任,而不是撒手不管,在這裏醉生夢死。”她越說越恨鐵不成鋼。

他明明還信誓旦旦的保證過一定會為他們一家人討回公道,製裁凶手,現在才過了幾天?

“對,你說的對,我不能再萎靡下去了,我得振作起來,不能正中他們的下懷……”吐完後,唐北辰渾噩的腦子清醒了許多,他像是被一巴掌扇醒了,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

但結合他這亂糟糟的狀態,讓人不免懷疑他神經兮兮的。

但沈喬可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醒悟,她抱著臂,目睹他踉踉蹌蹌的進衛生間洗漱後和他說:“我已經聯係了你的助理,他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無論是以你朋友的身份,還是站在合作夥伴的立場,我都想說,唐北辰,你可以逃避,可以把門一關什麽都不管,但是躺在醫院裏的安安不可以,那些躲在暗處裏伺機行動的幕後真凶也不可能這麽輕易的翻篇,是一味痛苦的承受還是勇敢出擊反抗,你自己選。”

“但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選錯了,我會勸安安和你分開,孩子我們也會帶走。”聞言,唐北辰身體一僵。

沈喬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話以至此,如果他還不能懸崖勒馬,及時做出正確的做法的話,那就讓別人來。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大事小事公事私事都堆在了一起,一時間,助理團們都忙的焦頭爛額的。為了能更好的有條不紊的進行,沈喬將這些事分了輕重緩急。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明謝安安的車禍。

在她的新命令下去後,下屬們都停下了手頭上的活,專注於車禍。

“老板有了!”

“什麽線索?”

夜已深,大多數加班的員工已經回去了,隻有沈喬所在的樓層還燈火通明。就在這寂靜時刻,助理驚喜的嚎了一嗓子。

“我們查到肇事司機之前和鄭思齊的媽媽見過麵,他們有通過電話。”助理連忙將通話記錄的截圖給她看,指尖一點,“這就是她的手機號,我對過肇事司機的手機號,沒錯的。”

雖然他們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是鄭母指使司機幹的,但好歹有了苗頭。

鄭母和司機的生活圈天差地別,壓根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他們卻有聯係。鄭母和謝安安鬧過矛盾,吃了致幻藥物的司機在撞向謝安安前繞過了另一輛車。

從上麵的人物關係和案件疑點來看,‘鄭母和謝安安有恩怨,為了報複她,她讓司機製造車禍,再用致幻藥物當借口遮掩真實目的’的猜測也不是沒可能。

沈喬手握著鋼筆,筆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紙麵上,在聽完助理的猜測後,她若有所思的頷首:“是有這個可能。”

不是有這個可能,是百分百是她幹的。

但助理說的不無道理,光是一條通話記錄,壓根算不上證據,如果貿然出擊,很有可能讓她提高警惕,再次銷毀可能留下的證據,這不利於他們後續的調查。

“繼續往下查。”她筆尖篤在紙麵上,筆尖下冒出一團黑漆漆,不過幾秒,黑漆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以飛快的速度侵占著幹淨潔白的紙麵。

待她回過神後,那張紙巾已經黑掉了大半,她將筆帽蓋上,隨著起身的動作,那張被染黑的紙巾也被丟進了垃圾桶。“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已經很晚了,先下班吧。”

有了她的‘提醒’,沉迷於工作中的下屬們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淩晨三點了,紛紛跟著她的步伐下班。

兩束明亮的車燈自黑暗中亮起,勁風打來,貼著流暢的車身而過。車裏沒有開燈,靜悄悄的,沈喬閉目養神。

她很累,很困,眼皮沉重得不行,好像隻要閉上眼就能立即睡去,可奇怪的是,在真有了休息的機會後她竟睡不著了。

一閑下來,她就控製不住的想謝安安的事。

除了她是被她連累外,她想不出她和鄭母、沈媛她們發生過什麽矛盾,甚至嚴重到她們讓三番兩次的對她痛下殺手。

她還記得在車禍發生前的半小時裏她給她發過一條消息,內容就隻有喬喬兩個字,隻是她當時忙著應付陸澤安,沒有立即回複,而是等著她說事情。

她這兩天總會想,如果當時自己回複了,問她怎麽了,她是不是就能知道理由了?她會不會能逃過一劫?

“嘖。”沈喬鑽牛角尖似的強迫自己去想另一條自己沒走的路,可想而知的,腦袋更疼了。

她煩躁的捏了捏鼻梁,心裏五味雜陳。

她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安安了。

但這是一回事,揪出真凶是另一回事。

隔天在,沈喬再次去找了唐北辰。

“看著正經多了。”瞧著已然恢複正常的唐北辰,沈喬心裏欣慰了許多。

在這種緊急又重要的關頭,他們誰都不能掉鏈子,不然事情會更麻煩。

唐北辰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他並不覺得丟人惱怒,相反的,他非常感謝她,“謝謝你昨天的那巴掌,讓我清醒了過來。”

如果不是她,他現在可能還窩在房間裏,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爛醉如泥。

想到自己前兩天的狀態,唐北辰本人都覺得羞愧。

“都是朋友,應該的。”沈喬大大方方的受下了他的感謝,沒和他再進行什麽客氣推脫。“我今天找你,是有個想法。”

昨晚她想了很多辦法,但那些辦法都沒什麽用,後麵她突然想到,為什麽不能用點陰招?

得知是關於謝安安後,唐北辰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