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來吧。”敲門示意後,沈喬進了病房。

她笑容淺淺的對陸怡說,將包放到了一邊,手腕微抬,想去接她手中的碗筷。

但陸怡沒給。

她不僅沒給,還又舀了一湯勺藥放在唇邊吹了吹,慢條斯理的說:“你在旁邊呆著就好。”

“醫生說這藥很貴重,千萬不能假借於外人之手,我還是得謹慎一些。”

外人之手?

聽到這個詞的陸澤安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說,“二姐,喬喬怎麽會是外人。”

她這話讓人聽著不大舒服。“我自己來吧,我手沒受傷。”

“誒,還是謹慎些的好。”這次她沒再拒絕,但話裏話外仍將她排擠在外。

“用不著謹慎,喬喬是我老婆,同樣是陸家人。何況我們同床共枕這麽久,她是什麽人我很清楚。”陸怡對沈喬沒由來的針對讓陸澤安頗為不滿,見她不肯下台階,他當即冷了臉,下了逐客令,“大姐,你在我這耽擱了挺久的了,還是早些回公司去吧。”

既然她不喜歡沈喬,那就別在這呆著了,以防相看兩厭。

陸澤安的直白讓陸怡有些下不來台,她神色一僵,心下委屈,“澤安,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他們姐弟這麽多年,就因為她絆了沈喬兩句,他就要趕她走?

他們多年的情分,難道還抵不過他們不到一年的婚姻嗎?他真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沒有判斷能力了!

“二姐是坐久了,腿抽筋了嗎?”問完,陸澤安直接讓守在門口的保鏢進來,把她‘送’走。

陸怡到底還要麵子,見保鏢進來了,她先一步起身,叮囑了陸澤安兩句又讓沈喬照顧他後才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

“老婆,我胸口好痛。”

待陸怡一走,剛還冷著臉的陸澤安瞬間變得可憐又脆弱,他一手端著黑乎乎的藥,一手捂著纏著胸繃帶的胸口,可憐兮兮的看著沈喬。

“哪裏痛?”沈喬光聽到他說痛,沒注意到他賣慘裝乖的神情,緊張的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以為他這是不小心扯到傷口了。

她小心的拉開他交疊的衣領,見繃帶還是嶄新潔白的時候又聚精會神的觀察起了是哪裏有問題。

陸澤安牽著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處,“心痛。”

“這麽多天沒見你都不想親親我抱抱我,連藥都不肯喂我喝,我好傷心。”他耷拉著眉眼,但嘴角怎麽壓都壓不住,還有眼裏那明晃晃的笑意。

“別傷心,我也想你。”沈喬一口親在他的唇上。

她知道他又在花言巧語,但這何嚐不是他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

何況他們確實是好幾天沒有見麵,他這傷也是實打實的疼,還有,她真的很想他。

沈喬的大方讓陸澤安受寵若驚,他不知道她怎麽變得這麽‘慷慨’了,他迫不及待的得寸進尺,唯恐下一秒她又會以正當理由拒絕他。

“老婆,我想吃葡萄,你喂我吃。”

“張嘴。”

“我想吃你親手剝的。”

“剝好了。”

“我胸口好痛,坐久了好難受,你能不能嘴對嘴喂我?”

“陸澤安!”

被送到病房門口的陸怡聽著裏麵的打情罵俏,心情直接穀底。

沈喬還真是有手段,難怪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陸澤安拿下,還哄得服服帖帖的,是她小瞧她了。

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即使她再怎麽努力討好陸澤安,也改變不了他們門不當戶不對的事實。他們遲早會分開的。

陸怡心中冷哼,正想走的時候看到了迎麵走來的鄭母。

她知道她,和沈喬一樣,隻會用些下作手段勾引男人上位的。鄭家宣布破產倒閉前她就已經拿著自己的那份財產逃之夭夭,和他們脫離關係了,現在聽說攀上了沈玉章,好事將近。

哼,一個菟絲花,一個寄生蟲,她們兩還真是相似,難怪會是一家人。

對此鄙夷不已的陸怡對鄭母感官極差,所以她高傲的無視了鄭母。

“你就是陸家二姐陸怡吧。”她不想理鄭母,不代表鄭母也不想理她,在二人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鄭母像是突然認出了她,恍然大悟的和她打起了招呼。

陸怡雖然不是長女幼弟,成績和樣貌又不是姐弟幾人中最出眾最優秀的,但因為陸家人的身份,從小到大她所過之處都少不了吹捧負荷,鄭母的手段並不低級,不過這不妨礙她一眼猜出她的搭訕之意。

“嗯。”她吝嗇的回應,輕蔑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了鄭母的臉上。

她長得不錯,保養得當,四十出頭也還風雨猶存,難怪能這麽輕鬆的勾到沈玉章。

在不經意間,陸怡已經審視過了鄭母。

不同於她眼中那極其明顯的不屑和打量,鄭母可謂是慈愛又可親,她和她拉了兩句家常,在察覺到她的不感興趣後,她知道自己無趣似的低低歎了口氣,不再強行找新的話題了。

也許是因為被她勾起了一些回憶,在要走時,她極輕極遺憾的說了一句:“說來我和陸家是真的沒緣分,誰能想到當年我也是差一點就嫁進陸家,成為陸家人了……但沒這個福氣啊。”

“造化真是弄人。”她笑了笑,說完就想走。

“阿姨。”

陸怡聽完一愣,沒想到她和陸家竟有這樣的淵源,恰好鄭母要走,她心一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陸怡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她故作自然的說:“你能和我說說說當年發生的事情嗎?”

被追問多年前的少女往事時,鄭母表情五味雜陳,最終都隻化成一聲歎息,“不過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過去這麽多年,我早就放下有自己的新生活了,沒什麽好說的。”

她話是這麽說,但還是大致說了她和那個男人的故事。

故事很爛俗,陰差陽錯的誤會讓二人成了歡喜冤家,在日常的相處中逐漸喜歡上了彼此,就在他們心生愛意,想和對方攜手共度餘生的時候遭到了陸家人的反對。

陸家人嫌棄她的出身,認為他們家的門第配不上陸家,逼著他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