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監獄裏過的就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隻是她不敢再哭,再道歉,再求饒了,因為那群瘋子就喜歡看她示弱,然後再狠狠的折磨她。
“爸爸,以前我做了很多錯事,是我腦子不清醒,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不想再繼續待在這種鬼地方了……”訴完苦後,哽咽才接踵而至。
虎毒尚不食子,沈玉章聽著她那些遭遇,那些祈求,心裏怎麽可能不動容,但為了保持父親的威嚴和形象,他無法在她麵前痛哭自責。
他紅了眼圈,低頭摘下眼鏡快速抹去淚水,“媛媛,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出來了。”
“真的嗎?”
她還是對沈玉章心存希望的,雖然不多。
“真的,爸爸一定會帶你出去的。”沈玉章向她再三保證。
再怎麽樣,她都是他女兒,他怎麽會不幫。
沈媛點著頭,淚珠還掛在她的睫羽上,她破涕為笑,“我信爸爸。”
五分鍾後,沈玉章離開了。
沈媛已經習慣了他的來去匆匆,自她入獄後他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很著急。
雖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什麽,但鑒於他剛才的保證,沈媛決定再信他一次。
隻要他能把她撈出去,等以後她成功奪權後,她會好好給他養老的,如果鄭母安分守己的話,她會成全他們倆。
沈媛跟著獄警回了宿舍。
她剛才哭的凶,以至於現在眼睛還是紅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不出意料的,那些舍友又借題發揮來找她的茬挑她的刺了。
沈媛一如既往的忍了。不過以前是因為三年之期,如今換成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果父親所言非虛,那她很快就能出獄。等出獄了,她想怎麽拿捏她們幾個罪犯還不是手到擒來?
“額……”
在沈媛暢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一隻鞋子猝不及防的踩在了她的肩頭,齊劉海踮起腳,將所有的力氣都聚集於腳尖,狠狠一用力,她的肩膀被壓在水泥地上,冰冷的地板擠壓著她的肉,那股劇烈的疼痛讓緊咬牙關的沈媛忍不住痛呼出聲。
她的慘叫聲讓齊劉海越發興奮,她慢慢轉著腳尖,來回碾著她那塊骨頭。
“別把她手踩斷了,不然那些衛生和工作沒人幹。”短發提醒道。
“我心裏有數。”
齊劉海笑,腳下卻越發用力,沈媛疼得恍惚,在半昏半醒中,她似乎聽到骨頭因承受不住壓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接下來的一星期裏,沈媛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生活,說是生活,其實她的時間完全被工作和欺淩霸占,唯一的休息時間就是不到七小時的睡眠。
支撐她堅持下去的,是沈玉章的承諾。
而沈玉章這次似乎真的做到了,她在兩天前收到了獄警的通知,鑒於她的良好表現,她可能會被減刑。
並且她還被告知,她的家人在嚐試上訴,想為他
她洗刷冤屈,討回公道。
獄警並沒有告訴她那些努力的家人是誰,但她已經猜到了。
肯定是沈玉章。
“爸爸,我愛你,快帶我回家。”
寂寥灰暗的夜裏,沈媛側身蜷縮在木板**,她睜著眼,手指摩擦著木板上的倒刺,呢喃著。
她真的要受不了了,她不想再過這種鬼日子,一天都不想。
什麽時候才能回家?爸爸什麽時候才能帶她回家?
那些如鬼魅般的聲音一直在她腦中盤旋,沈媛也很想知道是什麽時候。
她最近幾天的生活很艱難,起初她還不知道是為什麽,明明自己一直和以前一樣默不作聲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打不還口,罵不回嘴的,但他們不僅不放過她,還越來越過分了。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昨天是清明節。他們想起母親了,所以有了‘正當的理由’來攻擊她,因為她殺了老賤人,是弑母的敗類。
“哢擦——”
安靜的房間裏,所有細微的聲響都會被放大數倍,沈媛掐著柱子,那塊本就破損的地方被她掐出了裂縫,倒刺刺入她的指尖,隨著她收手的動作,倒刺拔出,幾滴圓大的血珠在她的指尖搖搖晃晃。
她並沒有喊痛,相反,她神色格外平靜,甚至是有些享受。
可能是被打多了,疼多了,這樣的小傷口對她來說已經免疫,不痛不癢了。但她很好奇,如果釘著鐵釘的棍子打在那些人身上的時候,她們會不會哀嚎尖叫。
沈媛慢慢的挪動身體,換了個方向側躺,她黑亮的眼珠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尋找著那幾個舍友的位置,繼續想著剛才的問題。
她很想知道。
所以父親,你得加快速度,把我撈出去了。
沈媛在幻想著暴力場景的時候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一晚她難得睡了個好覺。
但她沒有想到,明天有個更大的噩耗在等著自己。
“沈楠上訴了!?”
得知此情況的沈媛大驚失色,險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怎麽可能上訴?他不是植物人嗎?難道他醒了?還是委托誰上訴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能不能攔下他們?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曝光,不然我們兩個都得死!”
定時炸彈終於爆炸,沈媛慌不擇路,說話也有些顛三倒四的。
“你快說話啊!”見鄭母一言不發,沈媛急得罵人。
鄭母:“他醒了,是他本人上訴的。”
沈楠今天早上在社交媒體上公開表明自己已經上訴,理由是沈媛故意傷害他,還澄清自己當時為了逃過一劫扮成了植物人,不過沒有想到沈媛這麽心狠手辣,不僅從醫院擄走了他,還讓人虐待毆打他。
如此種種,他對她失望透頂,現在已經和她恩斷義絕,劃清界限,他隻當她是仇人。
“怎麽會…怎麽會……”
猛然知道驚天真相,沈媛不可置信的連連否認。
原來他的植物人是裝的……他一直在把他們當猴耍…“所以他的回來也是一場陰謀…?”沈媛抖著聲音問道。
鄭母:“是,我懷疑他手上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不然他怎麽敢直接上訴,把事情捅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