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股涼風刮過沈喬的臉,在轉身時她就看到蘇淮被陸澤安壓在車帶上了。
“陸澤安你幹什麽!”她大驚,立即上前想要分開二人。
“別過來。”
“喬喬你別過來。”
陸澤安和蘇淮異口同聲。
蘇淮的臉緊貼著冰涼的車蓋,他努力掙紮,但不僅沒有掙脫,還讓臉頰沾上了更多的雪花。“陸澤安,你在幹什麽?放開我!”
“你說我在幹什麽?”陸澤安目光陰鷙,他嗬嗬一笑,加重手上的力氣。
恍惚間,沈喬似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嘎嘣聲,同時,蘇淮的臉因疼痛扭曲了幾秒。
“陸澤安,學長是我朋友,你欺負我朋友幹什麽?”見陸澤安來者不善,沈喬為蘇淮求情。
第一步就是和他撇清關係,強調他們隻是朋友。
“你們倆是朋友?”陸澤安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而事實上他也笑出了聲。
“是朋友,今天這頓飯是學長的道歉。”沈喬繼續解釋,態度放得很公正,沒多誇蘇淮一句,也沒貶陸澤安一句。
但在陸澤安眼裏,她的求情就已經是偏向了。
她很少有求他的時候,簡直是屈指可數。但現在因為擔心他傷另一個男人,她竟向他求情,說好話!
她這還不算是喜歡上他了嗎!
“喬喬,我沒事,你不用因為我和他說這些。”被壓著動彈不得的蘇淮還在努力掙紮,他見不慣陸澤安對沈喬的態度,所以讓她直接走,不用理會他。
他不想她因為他向陸澤安低頭,這樣何嚐不算是一種拖累?
沈喬還想著剛才那一聲清脆的響聲,心裏是止不住的擔憂。
陸澤安看了看蘇淮臉上的擔心,又看了看沈喬眼中的關懷,他心中更覺得煩躁。
他們倆當他是死人嗎?還在他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
一股難言的暴躁湧上心頭,它急切的東闖西撞,尋找著可以發泄的出口。陸澤安鬆開了對蘇淮的桎梏,猛的靠近沈喬。
沈喬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下,下意識的後退,但她的腰已被他的胳膊牢牢錮住,根本不允許她再後退半步。
“沈喬,看著我!”
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行將她的目光掰了過來。
他胳膊收的很緊緊的,沈喬都覺得有些窒息,掙脫不得的她也生氣了,“你到底在發什麽瘋?”
他又生什麽氣了?她不就是和蘇淮吃了頓飯嗎?他們兩今晚最親密的舉動不過是碰個手,連牽都沒牽上,更別提曖昧和情愫,他一上來就不由分說的動手和要挾她,到底在發什麽瘋!
她的行為很過分嗎?
比起他將替身安排在手底下,她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咳咳咳咳……陸澤安你放開她!”終於擺脫桎梏的蘇淮手撐著車蓋站起了身,他抹在唇上的雪花,對黑了臉的陸澤安說:“有什麽你衝著我來,你欺負她算什麽本事?”
蘇淮有時候在想,沈喬真的幸福嗎?
她嫁給陸澤安,進了陸家的門,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她高攀,但他還是想,她真的幸福嗎?
她是真心喜歡陸澤安,所以才和他結婚的嗎?陸澤安呢?他又是不是真心喜歡她,所以才娶她的?
他之前有想過放手,祝她幸福,所以強迫自己遠離她,隻要不看到她,他就能克製滋長的想念和喜歡,真正的放手。
他確實做到了。他主動疏遠了她,也好在她沒怎麽注意到他,所以他的遠離計劃進行的很成功。但在得知她因為母親的死把沈媛告上法庭的時候,他還是行動了。
他當時想,他幫她不是因為的感情,隻是出自醫生的幫忙,是他為醫院的證明。
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支撐著他收集證據,趕到法庭為她作證,也在見到她的那一眼時破了功。
人都是有陰暗麵的,他也有。所以在她之前明確說過她不會接受他的心意,他們隻是朋友的時候,他還是對她有另外的心思。在知道陸澤安又和她吵架,她為此心煩意亂的時候,他陰暗的想,自己會不會有再一次的機會。
在很多時候他都暗暗唾棄自己,但又無法完全割舍對她的喜歡,所以他一邊自責一邊向她靠近。
可在此時此刻,他竟慶幸自己沒有放棄,還在她的身邊。陸澤安對她不好,他對她動粗,還凶她,他不適合她。
“蘇淮。”他沈喬看到了他臉上的擦傷,但下一秒他就被陸澤安一把推開,他打開門,將她塞進車裏後把門反鎖上了。
這邊開門無果,沈喬想從主駕駛的車門離開,但陸澤安已經側身彎腰坐了進來。
“你要是敢下車我就對他動手。”他冷冰冰的警告。
車窗沒關,車外的蘇淮也聽到了。
“我沒事。”他爬了起來,對沈喬笑,繼而又對陸澤安說:“陸澤安,你別傷害她,不然我會報警。”
誰會傷害她?少在這逞英雄,一推就倒的弱雞,還有臉在這大言不慚說要保護她。
陸澤安冷哼,嘴上一點不饒人:“這是我和我老婆的家世,與你無關。”
他視線輕蔑的掠過他膝蓋上的擦傷,把車窗搖了上去。
聽他這樣說,蘇淮臉色巨變,他扒著車,用力敲著那緊閉的車窗,目光急切,額上冒出汗珠:“你想對她做什麽!她不隻是你的老婆還是個人,你不能這麽傷害她!開門!放她下來!今天是我主動約他的,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
車窗隔絕了他大半的音量,陸澤安根本不理會他的急切,油門一踩,輕易將他甩在了後頭。
沈喬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想追上來的蘇淮,但他哪裏比得過這幾十邁的車速,見追上無果後他急忙掏車鑰匙。
車子一個拐彎,看不見他了。
但沈喬知道,他是想開車追上來。
但追上來又能怎麽樣?他打不過陸澤安,也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帶她離開。
沈喬慢慢收回視線,她搖下車窗,冷風灌入,吹起她的發。
她他聽到自己用極其冷靜的聲音說出:“陸澤安,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