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了一路,眼看著司機已經在找車位停車了,陸靜瑤適時的點到為止:“好了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倆吃飯了,我可不想被說是電燈泡。”
“好,下次有空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上個月的那頓飯到現在還沒能請上你呢,大忙人。”
“這個得看我的行程安排,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弟弟有多黏人。”
二人嬉笑著掛了電話,陸靜瑤收了手機,準備回房。
一旁的陸澤安終於坐不住了,他開門見山的問:“姐,她是你弟妹,你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還鼓勵她和其他男人糾纏不休?”
他圍觀了全程,無論是沈喬還是姐給他的感覺都像是單身,所以她們可以肆無忌憚的亦真亦假的開玩笑。
可事實是什麽?事實是沈喬已經結婚,是有夫之婦,她這種行為無異於是出軌。
而且姐是慫恿她出軌,是幫凶。
沈喬這麽明目張膽,他可以解釋是陸靜瑤不知道他知道了此事,那姐呢?
她明明知道沈喬和他結了婚,明明知道他在旁邊能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可她還是旁若無人。
“你知道你這個行為叫什麽嗎?”被質問的陸靜瑤一臉坦然的說:“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能和那些紅顏知己糾纏不休,把替身安排到眼皮子底下,還三天兩頭的和她發脾氣鬧矛盾,憑什麽不許人家和其他異性接觸?”何況學長的條件不差,外形不錯,工作不錯,家庭不錯,還能悶聲幹大事,幫沈喬贏了二審。
不說交往結婚,他們倆確實挺登對的。
最重要的是沈喬喜歡,那她當然會支持。
“我做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陸靜瑤反問:“是有原因,但不還是做了?”
他有自己的道理,但給人的傷害同樣一點不少。
看著陸澤安臉上複雜的神情,陸靜瑤繼續說:“澤安,沈喬嫁進沈家是她受委屈了,我不隻把她當朋友,還把她當妹妹,我希望她能過得好一點。”
“如果你無法成為她的幸福,又阻止陸靜瑤追求自己的幸福,那你現在要做的不該是生氣,而是好好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經耽誤了她。”如果說陸靜瑤之前是恨鐵不成鋼,那她現在已經徹底看開了。
她這個弟弟人不錯,但不適合沈喬,他的既要還要是束縛不住沈喬的。
與其撕破臉皮,搞得雙方都不好看,還不如坦**放手,各自安好,也許還能在對方的心裏留下好印象,以供以後懷念回憶。
說完後,陸靜瑤沒有再等沉默不言的陸澤安回答就直接走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他自己想開的,但時間不等人,就算他想不開,也會有人用實際行動強迫他想開。
而那個人,也許就是蘇淮。
陸澤安在客廳站了許久,明明是家裏,但他卻感覺比外頭還冷,冷得他骨頭都隱隱打顫。
現在他還無法解釋之前自己做過的那些‘錯事’,可他還是想說,他沒有背叛沈喬,沒有背叛他們的婚姻。
陸澤安出門了。
他一路疾馳,有幾次已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另一邊。沈喬已經進了餐廳。
蘇淮早已等候多時,剛才看到她來時,他仍說自己也才剛來。
店裏裝修是偏溫馨日常,泛著暖黃色的燈,人不多,二人坐在窗邊,側頭還能看見外頭店家搞出的氛圍雪。
看著窗外洋洋灑灑的人工雪,沈喬感歎道:“這家店真不錯。”
這雪像鵝毛,洋洋灑灑的從頂上落下,輕飄飄的落在綠植和建築上,在絢爛的燈光照耀下,是五彩繽紛的白。
比前幾個月的雪下的好看多了。
“朋友推薦我來的,我一來就知道你會喜歡。”蘇淮也跟著笑了。
沈喬在看窗外,他在看她,桌上的美食冒著淡淡的霧氣,杯中飲料被吸管攪的叮當響。這一幕很美好,如果忽略掉門外緊盯著二人的陸澤安的話。
車窗緊閉,他隔著玻璃注視著沈喬的一顰一笑,眼神複雜,驚豔和妒忌交織纏鬥,打得不分仲伯。
今晚的她很美,雖比不過初見時的驚鴻一瞥,但也足以讓他動心欣喜,為之神魂顛倒。可……
陸澤安視線左移,目光落在了坐在他對麵的蘇淮上。
可惜坐在她麵前的人不是他,她喜笑顏開的人也不是他。
雪花紛飛,寒天凍地的氛圍下,二人在桌前聊的熱火朝天,此時此刻,雙方的眼裏好像隻容得下彼此。
他們聊了多久,陸澤安就在這裏坐著看了多久。
煙一根根的點燃又熄滅,車裏已是煙霧熏天。
有一瞬間,陸澤安還自嘲的想,這次似乎比上次強多了。上次他是孤零零的在車旁邊等,既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又吹著冷風受著寒,但這次他們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注視下,他也沒有再受冷風的苦。
他們這頓飯一共吃了一個半小時。
在看到他們終於要離開的時候,陸澤安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有新的擔心。
他們隻約了飯,所以在吃完飯後就會各回各家了吧?陸澤安想。
台階上覆著一層厚厚的‘雪’,跟在沈喬後頭的蘇淮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就擔心他會摔著。
“你在看什麽?”發現他小動作的沈喬明知故問。
蘇淮抬眼,猝不及防的撞進她清澈幹淨的眸中,“地滑,你喝了些酒,擔心你摔著。”
他是想找借口一句帶過的,但不知為何,他將實話說了出來。
也許是他不想讓那雙幹淨的眼看到他拙劣的謊言。
“這地確實滑,不然我們攙著走?”
“可以嗎?”聽到這個提議,蘇淮有些驚訝。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沈喬挑眉。
蘇淮覺得有些不對。
今天晚上的沈喬好像比以前主動了許多,她會調笑,會拉進距離,還會做出這樣的…曖昧舉動?
“沒,那我牽了。”蘇淮強裝鎮定,手腕輕動,要去牽她的手。
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也說了是地麵滑,他們兩個攙著走比較保險安全。這是攙,不是牽。
蘇淮努力說服著自己,就在他剛碰上沈喬微涼的指尖時,他猝不及防的被一股蠻力推著壓倒在了車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