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不貪婪這份東西。”
木禾的好評對鍾暮而言難以理解,他隻是把木禾的東西送回來而已,好用的道具,小鎮很多,這個東西未必適配他,雖然是SSS級道具,但鍾暮比起放在身上,更想還給他。
主要就是他太弱了,還沒有保護好這顆心的能力,萬一不小心讓心髒受傷了,多對不起醫師啊。
“總之你還是拿回去吧。”鍾暮擺擺手,對道具並不在意,“需要怎麽解綁啊?”
醫師抱著心髒沉思,隨即微笑著抬眸,輕飄飄地道:“需要綁定者死,且沒有下一任綁定者的情況下,心髒回到我手裏才算回到我這。”
鍾暮一默,幹澀地扯扯嘴角,“你不會殺心漸起吧?”
木禾抬眸微笑,“你覺得呢?”
鍾暮光速後退,一邊警惕性拉滿,一邊跟木禾打商量,“你可不可以等我突然暴斃再把心髒拿回去啊?”
“你不是說你會長命百歲嗎?我要等到什麽時候呢?”木禾站在那一動不動,但鍾暮已經自我警覺,產生危機感了。
“額……那等到我正常老死行不行?”
“那我豈不是要浪費正常人一生的時間在你身上?”木禾緩緩地邁著步子朝著鍾暮出聲的地方走去。
他腳步輕盈,尋著聲音就抵到了鍾暮的跟前,看著麵前這張溫柔如水的麵龐,鍾暮哆嗦著從口袋裏掏出刀,抵在木禾喉間,“雖然你幫助過我……但你要是非殺我的話,我也會反抗的!”
“你想怎麽反抗?”木禾淡淡地微笑著,渾身上下沒有散發出一點威脅力。
他抱著的那顆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清晰地感知著鍾暮此刻浮動的情緒傳遞了過來,並非恐懼,而是手足無措。
“像這樣,直接捅穿我的喉嚨?”鍾暮沒動,木禾倒是主動地緩緩往前傾了一下身體,鋒利的刀口瞬間在他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嚇得鍾暮往後一仰,迅速收手,很是無辜地貼著牆不敢動彈,“我們就不能選擇一個和平的方式解決嗎?”
“如何和平的解決?你是玩家,我是詭怪,我們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木禾步步逼近,麵上卻始終帶著柔和的微笑,“遲早有一天,你進了我的副本,我也是會殺了你的,對我而言,現在殺了你會更方便,不對嗎?”
麵對已經抵到了跟前的白發青年,鍾暮進退兩難,明明之前還相處和諧的,怎麽一言不合就要殺他呢!好委屈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嘛……我真的不想跟一個才剛剛幫了我的人動手。”鍾暮後背緊緊地貼著牆,被木禾完全抵在跟前擋住了去路,也不知道退到哪裏好,隻能繼續嘴硬。
“我認識的一個人跟我說,人在副本裏,最先失去的就是希望,其次是人性,一旦失去了這兩樣,即便活著也跟詭怪沒有區別。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失去希望,但失去一個人基本的道德品質,我也會很難受的。”
隻要木禾沒有主動出手攻擊他,他就絕對不會先出手,這就是他的基本,無論如何,都不能主動襲擊一個對自己有過幫助的人。
木禾微笑著凝視著他,即便那雙眼睛什麽都看不到,但灰色暗淡的瞳孔倒映出鍾暮的模樣,也讓鍾暮感覺此刻這個人正在看自己,亦或是看向自己更為深層的東西。
“真的不想跟我動手?即便我現在要殺你?”木禾喃喃著,伸出了自己的手,他骨節分明又纖細的手指上,指甲在清晰地變長,變得鋒利,變得危險。
鍾暮倔強地搖搖頭,緊盯著那隻逐漸伸向自己的手。
手掌揮向他的一瞬間,鍾暮下意識地抬手抵抗。
他想象中尖銳的指甲戳在他身上起碼會出現個血窟窿,特別疼,但那隻看上去很危險的手卻沒有真的戳向他,而是伸過來拍拍鍾暮的臉,像是安撫小孩子一般。
木禾麵上勾著柔和的笑意,“你看,你還是需要這顆心髒的吧,下次遇到這種情況,心髒就能保護你了。”
他把鐵盒子塞回給了鍾暮,然後捂著嘴轉身輕盈地回到了桌子邊。
鍾暮愣愣地抱著鐵盒子,他剛剛一瞬間好像看到木禾回頭捂著嘴在笑?他該不會是故意嚇唬自己的吧?這麽逗自己很好玩嗎?
“心髒要放我這嗎?我想的是心髒放在你那,你隻需要等我死就可以直接拿回心髒了,也不會落到別人手裏。”鍾暮低頭看著鐵盒子裏在跳動的心髒,真的感覺自己還沒有能夠保護這顆心的實力。
“無妨,放在你那就好了,反正你要長命百歲的,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別人手裏。”木禾淡淡地搖頭。
“那你不想殺我了?”
“我也沒想殺你啊。”
鍾暮麵上一怒,“你剛剛果然是在逗我玩呢!”
“對。”木禾答得風輕雲淡,笑得意味深長,“我的心髒借你用,你不得付出點什麽代價嗎?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鍾暮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對方也隻是嚇唬了他一下而已,但還是有點悶氣。
“好了,過來吧。”木禾溫聲地向他招招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墊子,“來這邊坐,我有些不能讓外麵的詭怪聽到的話,想跟你說。”
鍾暮在原地站了兩秒,想通了也就不生氣了,於是抬腳就快步走了過去在木禾身邊坐下。
他剛坐下,木禾就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鍾暮渾身一僵,轉頭就看到木禾的身體迅速地變小縮進了他那件青灰色的中式長衫裏,搭在自己腿上的手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小爪子。
鍾暮:???
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是什麽狀況,就看到一隻灰色瞳孔的白貓從長衫裏爬了出來,然後慢悠悠地踱步到他的腿上趴下了。
“黑貓一派的怪物化是變大,白貓則是縮小,就像我這樣。”木禾懶懶地趴在他腿上淡淡地說著。
鍾暮大腦短暫宕機,意識他在說詭怪的東西後,光速掏出自己的小本子開始做記錄。
“黑貓怪物化……是指像雅雅那樣的?”鍾暮清晰地記得雅雅的怪物化就像是一隻巨大扭曲的類似貓的怪物,同個副本裏的鎮長也有點類似方向的怪物化,是至今為止他們印象裏的詭怪變化。
“雅雅?我不認識啊,是黑貓那邊的詭怪吧。”木禾在鍾暮的膝蓋上翻了個身,露出白色毛絨絨的肚皮,“我是白貓派,你知道白貓派代表著什麽嗎?”
鍾暮搖搖頭。
“是和平派,主張不殺死怪物,封印怪物的一類人。”木禾微微眯起灰色的瞳孔,“也許你不太明白我說的‘怪物’是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