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曾未斷帶路,走進大門,轉過麵前的屏風。一條可雅從沒見過的長桌擺放在麵前。桌子很長,大概有五六十米長吧!這麽長的大桌,可雅還是第一次見到。桌子的另一頭端坐著一個人,紋絲不動,好象根本就沒看到這邊進來的人一般,太遠了,隻能感覺他沒有動而已。大殿兩邊頂上的吊燈全都點然,使得這個大殿還比較明亮,跟外麵相比之下,也少了許多陰森和恐怖的感覺。

“請將劍解下來”曾未斷攔住青蘭,指著青蘭手上的劍吼道。

他的這個要求實在無理,青蘭率先冷冷問道:“不解又怎樣?”

曾未斷吼道:“沒有人能帶劍走進這個地方!”他的嗓門很大,所以聽起來就跟一般人的吼聲差不多。

“你不是人嗎?”青蘭指著曾未斷腰上的彎刀說道。

此話一出,曾未斷沒想到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兩眼一頓,青筋暴起,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向空中一拋。隻見空中刀光一閃,酒杯落地,斷成三半。

“好快的速度!”後麵的藍級士和幽冥姥姥同時驚歎道。

一聲驚歎過後,曾未斷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說道:“怎樣?你如果有這樣的刀,就可以帶進去”

“我妹妹的劍可不是用來斬酒杯的”可雅走了過來說道,她沒有半點其他的意思,不過這話傳到曾未斷耳朵裏麵,是極度的難聽。

曾未斷吼道:“那就是說,你的劍是拿來殺人的了”

可雅不想解釋,拉著青蘭轉身離開。

“想走?就將劍留下”曾未斷態度很是強硬。

“不留又怎麽樣?”可雅是真的生氣了,無緣無故說什麽自己是貴賓,然後被請到這裏來。但是這一路走來那裏是請什麽貴賓,簡直就是把自己當仇人一樣看待。隻要回去向酒店老板探詢學院的地址就好,也懶得再呆在這裏毫時間,再說這裏也比較陰森恐怖,多待一分鍾就渾身不自在。

“那就將你們的人留下”曾未斷將腰上的刀握得更緊,似想動手。

“我們來這裏可不是想殺你的”可雅冷冷說道,空中已經彌漫出兩股濃烈的殺氣,正在對抗。

可雅手中沒有劍,但她的殺氣就已經證明了她的強弱。曾未斷握住刀柄的手青筋暴起,越握越緊。他在等待,等待可雅先出手。一般速度超快的劍客,采用的都是後發製人。用自己的氣息讀出別人出招的意圖,然後一刀畢命。但是他這次遇錯人了,可雅不怕,她能耐得住。她早在自己身上穿了一件無色的結界衣,不管這曾未斷的刀有多快,那也傷不了她。

曾未斷有些按耐不住,他的額頭已經微微見汗。手臂肌肉一緊,一團刀光向可雅撲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可雅也承認這點。

“住手”會主吼道,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傳遍這個大殿的每個角落。聽見這個聲音,於是曾未斷就停了下來,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可以叫他收手,那就是坐在遠處的會主。

曾未斷的刀不長,前麵部分還非常的彎曲,現在就停在離可雅衣服隻有一絲的地方。青蘭沒有出手,她相信自己的姐姐能夠應付,當然可雅先前就已經示意了她不要出手。

曾未斷頭上滿是汗水,看來他停下這非常快速的一刀,用了不少的力氣。但是如果不停的話,就根本不知道結果到底會是怎樣?也許曾未斷會死也說不定,可能會主就是這樣想的。

“讓他們過來吧!劍隻是一件工具而已”會主說道。亦或者說,真正危險的不是劍,而是拿劍的人。

曾未斷讓開,可雅和青蘭走過去。藍級士則是非常大方,過來的時候將自己的鐵爪取下,放到桌上。或者他有些懼怕曾未斷手中的刀也說不定。

走到桌子的盡頭,會主很是威嚴,一動不動。歲月不饒人,他的臉上有許多的皺紋,頭發花白。他坐得很直,沒有一點彎曲,感覺不管是誰,也不能讓他的腰彎曲一下。他的雙手在桌麵平放,眼睛看著斜下方,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手,還是在回想著什麽事情。他的手很特別,左手隻有一個手掌,沒有手指;右手則已經沒有手掌,從手腕處斷開。他不以這為恥,相反以這為榮。這就是他成功的標誌,他是靠他的雙手創造了現在的這個‘黑聖會’。他是個劍士,不過像他這樣還怎麽握劍就有些讓人不清楚了。

黑夜中八匹駿馬飛馳而來,在莊園處停下。這些人的騎術很不錯,韁繩一拉,馬立即停下,沒有絲毫的多餘動作。再看這些人的穿著,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貴族禮服,不管是馬還是人,咋一看之間,帶頭之人是最為突出的一個。每人身上都帶著劍,一把價值不匪的劍,珍貴的不是劍本身,而是劍鞘上麵鑲著的眼睛般大小的紅寶石。這些人無論是從裝扮,還是座下的馬匹以及手上的配劍,無一不極為講究,而這個帶頭的人就是在酒店輸給青蘭的那個貴族。

馬在門前停下,此時門邊除了站著的幾個守衛以外,破喀也在這裏,他手中還拿著一塊很是蒼白的水晶石。貴族少爺們下馬後就將韁繩一扔,朝門內走去。他們本以為門前的幾個士衛會來將馬牽到一邊的馬棚喂養,誰知道這些士衛就像根本沒有看見他們一樣,站在原地。

破喀一身白衣站立當前,對這些貴族視而不見大聲說道:“誰是基洛?”

帶頭的正是基洛,被破喀這一吼,他心中很是不爽,大聲回答道:“我就是”

破喀看也沒看基洛一眼說道:“你可以進去,其他人就到一邊去休息”

一聽這話,基洛的那些手下們,按耐不住,都想出手。站在基洛背後的那人還吼道:“你是什麽東西?敢跟我們主人這樣說話?”

見到這些貴族們仇視的眼神,破喀對著基洛冷笑道:“怎麽?你一個人不敢進去嗎?”

基洛臉紅,他已經是第二次被人羞辱了。他不敢出手,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底細。“啪……”基洛轉過身去,抽了自己後麵的跟班一個響亮的耳光並吼道:“你們都在外麵等我回來”所有跟班全都低下頭,自己將自己的馬牽到馬棚。

“請……”這時候破喀大聲說了一個請字,並讓開道路,這也算是給了基洛一個下台的機會吧。

基洛向門內走去,帶著他那很是講究的劍。

破喀見基洛走了進去,回過身來,將手中的水晶拿出來向空中一拋。好似空中有一個放置水晶的地方似的,水晶鑲到上麵,立即發出更大更強的白光,像是夜晚的明珠一般,不管多遠都能夠看見它的存在,隻是它發出的光是蒼白的,蒼白得有些嚇人而已。

“放這個上去有又什麽用?”基洛的手下們全都走了過來,不屑的問道,言語之中充滿怒氣。

破喀這時候卻大改態度,像前輩教育晚輩一般說道:“這個掛上去,就是通知其他路過的朋友,今天‘黑聖會’有要事處理,請他們退避一下而已”

“這東西真的這麽有用?”其中有幾人笑出聲來說道。

破喀:“有沒有用等會不就知道了,不過還是請你們將劍交出來的好”

這幾人大怒,拔出劍來吼道:“你要收我們的劍,那還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突然幾個人影一晃,這幾人感覺就像是被風撞了一般,回過神來的時候。劍已經不在自己的手上,全部落在破喀的手中。這是什麽實力?基洛的七個手下頓時感到無力,像掉進冰窟窿裏似的。一個跟自己一樣身份的手下都如此列害,那自己還有什麽活路可言。

破喀指了指馬棚旁邊的涼亭說道:“那裏有上好的羊肉和酒,可以去休息一下,還有請記住:這裏是‘黑聖會’,可不是你們的伯爵府”

破喀的話將這些人嚇出一身冷汗,很是規矩的走了過去,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簡單,實力說了算。

中殿之中,會主坐在主位之上,曾未斷和休白站在會主兩邊,可雅、青蘭與藍級士和幽冥姥姥相視對坐。幽冥姥姥現在是乎酒已醒,坐在那裏手扶著頭,好似有些困倦一樣,這也難怪,坐到這裏以後,都還沒說過一句話。旁邊的藍級士臉上卻一直掛著笑容,感覺他的臉部肌肉不會疲倦一般,不過他的笑容卻和這裏的環境以及氣氛極不相配。青蘭稍微有些緊張,也許是沒有經曆過這種場合的原因。曾未斷手握刀柄,時刻保護著坐在一旁的會主。會主臉上平靜,但眼神卻在眾人身上遊走,最後停留在可雅身上,與可雅對視。

可雅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因為這裏的人來到這裏後全都變了,惟獨自己沒有變。可雅笑容很是迷人,會主那麵無表情的臉也微動了幾下。

這時候有幾人端著酒和羊肉放到了桌子之上,而可雅這邊卻是放的清酒,羊肉,還有精致的點心,看來會主準備得是相當的周到。

下人退出中殿,這時候基洛帶著劍走了過來,走近之後大聲笑道:“各位抱歉,我遲到了啊!”雖是道歉,但是跟藍級士當初一樣,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相反他還覺得讓眾人等他是這些人的榮幸似的,確實讓人反感不已。

“將你的劍解下”曾未斷上前攔住他吼道。

基洛一征,顯然曾未斷突然攔住他將他嚇了一跳,其實也是被曾未斷的氣勢所嚇。但是畢竟麵子上過不去,基洛勉強也大吼一聲:“不解又怎樣?”

“怎樣?就留下你的人”曾未斷先是冷哼一聲,再繼續說道。

“你……”基洛怒極拔劍,但劍還沒有拔出來就已經被人扔到了桌子上麵,他好象很喜歡拔劍似的。

出手的是可雅,可雅對他並無好感,但是還有些事情想要問他,所以也不想他現在就被人殺死。

剛想拔劍,結果劍就消失不見,基洛滿臉的不可思議。

“沒有劍,你就不敢進來了嗎?”可雅疑問道,這讓基洛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拿劍來做裝飾品,可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哦!”青蘭也接著可雅說道。說完後可雅和青蘭相視而笑,兩人一人一句將基洛羞得無地自容,站在那裏不知道如何是好。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贏,看來他今天遇到可雅和青蘭兩人是倒了幾輩子的大黴。

如果換著其他人早就一走了之,不知道是他的臉皮厚還是有別的原因,他就是站在那裏一直不走。休白的臉色也比較難看,也許再怎麽說也是他請來的客人,立即出來打個圓場請基洛坐下說話。

劈裏啪啦一陣亂響,破喀已經走了進來並將繳獲的劍全都扔到了桌子上。基洛見到這些劍大驚,站了起來吼道:“你把他們怎麽了?”

破喀依然不看基洛一眼,回答道:“放心,人沒死,在外麵高興的喝著酒,要殺他們還浪費了我的力氣”

基洛坐下,竟然人沒事,他也無其他話好說。坐下之後立即又站了起來,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些什麽名堂。他看見青蘭手中的劍,於是就向曾未斷吼道:“她為什麽可以帶劍進來”

曾未斷極度反感:“你要是也有這麽快的劍,一樣可以帶進來”

基洛無語,他沒話可說,因為他沒有這麽快的劍。

“伯爵,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會主突然說道,這句話非常客氣,已經給足了基洛麵子。

基洛心裏依然不服,但嘴上還是說道:“會主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隻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會主的表情從來都沒有因為和誰說話而變動過:“請講”

基洛:“會主請我們來這裏,怕不是喝酒這麽簡單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應該不會這麽簡單”說話的人不是會主,而是先前在一旁毫無精神的幽冥姥姥,她喝了一大碗酒後突然吼道。

“會主有什麽事情,不防直言”藍級士接著說道,臉上依然掛著他那該死的笑容。

可雅沒有說話,皺了皺眉,青蘭也是一樣。兩人都不喜歡這一驚一咋的幽冥姥姥,不但是可雅兩人對她沒有好感,連一旁的休白和破喀也有些忍不住想要給她兩劍。

“不如會主就從來時路上聽到的歌聲說起怎樣?”基洛也附和著說道。

會主快速的掃了眾人一眼,最後在可雅處停了下來問道:“不知道大家是否先自我介紹一翻如何?”

可雅明白,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穎可雅,大家叫我可雅好了,這位是我的妹妹青蘭”可雅介紹完畢,她心裏可在想一個很好笑的問題,自己是被這裏的人當著貴賓請到這裏的,不過他們卻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那自己和青蘭的這個貴賓當得可有些糊塗,還是這些人請得很是無知。

藍級士哈哈一笑:“兩位小姐不但名字好聽,人更是漂亮,真是世間絕色”藍級士是雖說的是實話,不過卻是在拍可雅和青蘭的馬屁,因為他已經看見可雅將基洛的劍解下的那一瞬間。武功如此之高的人,還是和她做朋友來得好得多,這是他心裏的想法。

“我是伯爵基洛,不知道小姐對這歌聲的看法怎樣?”基洛向可雅問道,語氣間已經跟當日在酒店截然不同,看來他也想跟可雅成為朋友,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多一個朋友總要勝過多一個敵人。

實力不行,就得多找幫手,看來這兩人的想法是一至的,隻有幽冥姥姥,她話說完後,再喝上一口就又爬在桌子上麵,嘴裏還不停嚷嚷:“酒呢!再多拿些酒來!”

“我對歌曲研究不多,隻是覺得歌聲很是動聽,至於歌裏麵的內容我就不是很關心了”可雅回答道。

藍級士拿起碗猛灌了一口酒說道:“會主,照這歌聲所說,難道我們真是到了地獄不成?”

會主還是麵無表情,用那沒有手指的手掌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說道:“在外人看來,我們‘黑聖會’不正是地獄嗎?這又有什麽奇怪?”他用的手掌端碗,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端的,手掌碰到酒碗後,酒碗就像沾在他掌上一般。看見他的這個動作,每個人心裏都怪怪的。

他這話倒是不假,很好的解釋了這個問題。不過基洛聽到這個解釋卻顯得有些不滿,有些暴躁。他拍著桌子站起來吼道:“就算是這樣,你還沒有回答今天請我們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吧?”基洛說話基本上都是用吼的,因為他恐懼,所以他說話的聲音就很大。他想讓人知道,他什麽都不怕,想掩飾自己的內心,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是害怕說話的聲音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