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機會,兀術等了十餘年,與其說是為了主上,不如說更是為了他自己,為了先祖。-》

沒人知道,當年他的先祖不是功成身退卸甲歸田,而是功高震主,遭了皇帝忌憚,兀氏一脈險些被秘密的斬盡殺絕,隻有幼子僥幸逃命九死一生,憑著殘留下的古籍卷冊和天生的兀氏子孫特有的靈異,將奇門異術代代相傳,他一定要滅了朱氏江山,為先祖報仇雪恨。

一念至此,兀術握拳站起,垂目不看麗娘卻語氣堅定道:“主上不是一般人,豈會兒女情長,那女人若真是對主上情深義重,便更要成全主上才是!麗娘,你莫要婦人之仁,她是主上的大劫!”

那個女人是主上成就大業路上的最大劫數,若不是主上一再嚴命要他們保護好她,他早就出手除了她,怎麽可能任由她繼續蠱惑主上?若是真有朝一日主上為情所困,這個女人便萬萬留不得。

兀術的話讓麗娘大怒,繼而冷笑,唇角是深深的自嘲淒楚,這就是那個男人,曾經在她耳邊低吟淺唱,情深繾綣,卻驀然消失,十幾年之後才霍然出現,對她沒有任何交代和解釋,仿若他的生命裏從未有過一個她。

可恨又可笑,今日他還有臉對著她義正言辭的說著大業,說著抱負,說著女人是男人的劫難,女人應該成就男人,而男人卻不可有情有義、兒女情長。

那,他之前對她的那些又算什麽?

休相問,怕相問,相問還添恨!昔日種種在心頭翻湧,麗娘咬緊朱唇穩住情緒,再望向兀術,目色冷然嘲諷,她嬌聲冷笑,“兀術。你一派胡言,裝模作樣,不過是為得掩飾你自己的野心和私欲,我不會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得逞!”

她看向眾人高聲道:“想害死主上的就留在這裏,否則就跟我走!”

眾人再難鎮定,神色複雜的看向兀術,有幾人則是不約而同的高聲質問:“先生,到底怎麽回事?主上到底如何了?”

……

自己都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某人終於睜開了眼。茫然了片刻才歎息了一聲,重新閉上眼溫習醒來之前的夢境,瑩瑩的淚珠,嬌軟的哽泣,對著他的傷處噓寒問暖,嘟起粉嘟嘟的紅唇幫他嗬吹,看的他心猿意馬,控製不住的伸開雙臂抱住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傾壓到兩片瑰麗芬芳的柔軟上。

抬手摸了摸唇,曾經的柔軟觸感在心頭溫柔蕩漾,是他枯燥鐵血生活裏唯一的慰藉。

因抬手臂扯痛了胸口的傷處。江瑾瑜不由悶哼了一聲睜開眼來,無聲的苦笑。那丫頭,怕是永遠也不會如夢中那般溫柔多情。

簾外有腳步傳來,有人急切私語,“怎麽辦,兀術先生也是一片赤誠,為了主上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詔書已經在路上了……”

“先穩住麗娘。爺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吳先生的藥用的不輕……”這是連祥的聲音,連祥和連瑞是他的貼身侍從。一直稱呼他為爺。

“誰在外麵?”江瑾瑜蹙眉問道,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喑啞撕痛,滿嘴苦澀,還有漲漲麻麻的感覺。

連祥急忙跑進來,看到**抬目望他的爺,唬了一跳,不是驚喜而是驚愕,“爺,你,你醒了?”

那個分量,爺不可能如此快的醒來啊,吳先生說了會等詔書到後再醒啊?

江瑾瑜鳳眸微眯,眼底犯沉,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適才誰在外麵?”

連祥一怔,垂目掩去心虛,“是艾將軍派人來問候爺情況的寒副將,已經回去了,爺傷口感覺怎麽樣了,再讓吳先生給爺看一看吧?”實在不行,再給爺加點分量,再睡過去得了。

吳先生吳子昂是兀術給江瑾瑜推薦的貼身軍醫,醫術非凡,很是了得,幾乎能從閻王手中搶人,雖然羽靈公主有解毒的法子,若不是吳先生在側相助,江瑾瑜這條命保不住。

“爺——”連祥還想再說,迎上主子冷如寒霜震懾人心的眸子,連祥心中一凜,頓時住口噗通跪地,額頭冒汗,背後浸濕,囁喏回道:“爺為冷世子擋箭後,一直昏迷,情況危急,冷世子闖敵營活捉了羽靈公主為爺解毒療傷……”

他頓了頓,雖然心如擂鼓,可是事已至此,所有一切兀術先生已經布置妥當,萬事俱備,隻欠那一紙詔書,皇太孫居心叵測,大家都是為了爺好,那個女人除了讓爺牽腸掛肚、英雄氣短,哪裏配得上爺半分?

再讓吳先生對爺施針下藥已經是不可能了,看爺的眼神,瞞是瞞不住了,想到這裏,連祥豁出去道:“兩國和談已畢,大軍正整裝還朝,皇上已頒旨羽靈公主和親與爺,詔書正在路上……”

連祥垂首不敢看爺的麵色,隻想一口氣將已定的事實說出,然後承受爺的懲治或雷霆之怒,卻猛的聽爺問道:“今日七月初幾?”

七月?連祥一抬頭,“已經出了七月,今日八月初一……”他話還未說完,更沒來得及看到他家爺的麵色,隻覺得一股疾風撲麵門而過,連祥心中駭然,知道此番力道他必性命不保,白了臉色閉目等死,卻是等了半晌也不見爺的掌落下來,睜開眼一看,哪裏還有他家爺的影子?

連祥虛驚一場,麵色死灰的跌坐在地,忽然又想到什麽,陡然變了臉色,疾聲對外道:“不好了,爺醒了,快,快給兀先生報信,快,快攔住爺……”因為驚懼,聲音尖銳高亢,似正被人按在身下死死強|暴了一般。

……

在大朱,再沒有比艾家小姐艾春丹的親事更轟轟烈烈的了,幾番是非曲折,想低調,想不讓人關注都難。

先是高調的與明德侯府的世子冷君奕訂婚,傳出了緣定三生,天作之合,就是多年不孕的太子妃忽然有喜也是因為冷家的這門親事大吉大利,給太子妃錦上添花帶來了祥瑞。

可是,好景不長,一場冬日狩獵,太子妃小產,冰蘭郡主喪命,艾春丹與冷君奕兩人的親事告吹了,皇上親自棒打鴛鴦,理由竟然是兩人命格相犯,這相當於皇上親自駁斥了無為大師的話,不少人就將太子妃的小產隱射到艾春丹身上,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太子妃完全是被艾春丹給方的。

與冷家的親事解了,冷君奕沒有任何反抗十分順從的十裏紅妝、轟轟烈烈的納娶了沐國公府的庶女沐冰芝為貴妾,將艾春丹置於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就在眾人以為春風難二度,等了看艾春丹笑話的時候,卻是同一天定安王府的世子錦羅玉緞、香車寶馬的高調向艾府下聘,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艾春丹還有這等造化,這著實驚跌了眾人的眼珠子。

於是所有人感歎,艾家女兒真是個好福氣的,福分一次比一次大,不知羨慕掉了多少雙眼珠子,讓多少女子妒恨的抓心撓肝。

可是,禍從天降,準夫婿竟是成了活死人,還是為了救前準夫婿,雖然艾春丹堅持不毀親嫁入定安王府,讓不少人讚一聲這姑娘重情厚義,品性高華,內裏卻是無一不嘀咕:這個艾春丹果然是個命硬克夫家的,方了冷府,又克定安王府。

這段八卦還沒熄,又有了新的沸點,皇上第二次棒打鴛鴦,艾春丹的第二個準夫婿又被皇上和親給衛國的羽靈公主了,艾春丹再次被人奪婿,二度嫁不出去,竟是連嫁個活死人為妻的福氣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沒有,卻是與那個沐冰芝一樣的命運,可以以貴妾的身份入定安王府,否則婚約作廢。

京城的百姓,歎之有,憤怒的有,擊掌稱快的更有,再次等著看艾春丹如何抉擇。

艾春丹果然沒有讓全大朱的老百姓失望,給了大家更爆炸更刺激的一擊:八月初六是艾春丹的十五歲生辰,艾府雖然沒有證實,但是確信的消息已經傳出,艾夫人葉氏要在這一天三度為女兒擇婿,上至一品勳貴、百年世家,下至七品小吏筆墨書生,隻要品貌端正,才情不俗,艾府都會考慮,歡迎廣大人士上門提親,公開招婿,公正透明。

最最讓人咋舌驚愕的,這一條竟然是艾春丹本人提出的擇偶條件,姑爺人選最終也是她親自來定,但是,凡是上門的,不能空手,一兩銀子不嫌少,萬兩黃金不嫌多,全憑心意,一旦送出,概不退還。

這簡直是太驚世駭俗了,曠古絕倫,聞所未聞。

到此,眾人隻有一個想法,莫不是艾府的這位小姐幾番嫁不出去,羞憤愈加刺激的瘋傻魔障了不成?正常人家的姑娘,誰能做出這種聞之便讓人毛骨悚然驚掉下巴的事?

話雖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看出了艾府的門檻將會隨著艾天佑的凱旋大歸再提升到更高的檔次,就是真的瘋傻了又如何,艾府的乘龍快婿還是讓不少人趨之若鶩搶破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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