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到。-》)

清影將信接了收好,立刻去了,她剛出了府,江夜蓉垂目遮遮掩掩的進了丹丹的院子,還未開口說一句話,葉氏那邊來就傳大舅老爺來了。

丹丹看了江夜蓉憤怒又蒼白的臉色,紅腫的雙目,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身子一顫,扶住桌子才勉強站住。

伺候的人才一退下,江夜蓉便哭道:“丹丹,丹丹,皇太孫太忘恩負義了,我哥哥為他出生入死,他,他竟然眼睜睜看著皇上將羽靈公主和親給我哥哥,和親的事已經定了,正在給衛國皇帝回函,你們怎麽辦,你們可怎麽辦啊?”

江夜蓉以前是一個恣意豪爽的姑娘,縱然麵對爹娘的不堪,她苦在心中,卻極少落淚,反而笑的更大聲,她和江瑾瑜一樣,有著一顆孤獨又倨傲的心。

在她心裏,江瑾瑜是她最親近的人,遠遠勝過給予她生命的父母,江瑾瑜出了事,與江夜蓉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受的打擊絕對不比丹丹少。

但是,丹丹選著了默默的隱忍,獨自一個人承受傷痛,江夜蓉卻是將對江瑾瑜的依賴、親情轉移到了丹丹身上,丹丹畢竟活了兩世,在她的身體裏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靈魂,江夜蓉不過是個才及笄的小姑娘,在至親的人麵前,徹底的表露了她的脆弱、純真。

此刻,兩人女子的心神全是因為一個男子牽動住,江夜蓉哭的忿然無助,丹丹麵色蒼白,微微翕動了唇,卻是半晌沒有說話。

怎麽會這樣?難道江瑾瑜真的成了活死人?

之前從葉青桐那裏聽到消息,她深受打擊,卻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作出了決定,要對他不離不棄,但是連瑞的話讓她存了希望,隻要羽靈公主的和親對象不是江瑾瑜,她便可以肯定這件事絕不是表麵上那般簡單。

可是現在,兩國皇上回函便是已成事實,那麽,隻有兩個可能,要麽江瑾瑜真的成了活死人,要麽……

丹丹的身子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頹然死灰,整個人瞬間喪失了所有氣息,她不敢想象。可是心底卻冒出一個冷嘲的聲音,假如,假如她再一次自信自負,自作多情了呢?

她寧願選擇活死人的他,對他堅定不移。而他,卻寧願假裝活死人隻為謀得一切同時甩掉她,要知道,羽靈公主不僅僅是羽靈公主,在關鍵時刻,她的背後代表了整個衛國的兵力……那麽。她算什麽,她自以為是的付出又成了什麽?

大舅舅的聲音和娘的聲音在耳中轟然炸響,丹丹隻看到他們擔憂急切的望著她。不斷的說著什麽,可是,她什麽也聽不到,什麽也不知道,她的世界沒有坍塌。卻是空洞茫然了。

確定蓋了大朱璽印的和親文書從宮中快馬加鞭的飛出,大大小小的賭場也開盤落幕。贏的歡天喜地,輸的哭天抹地,傾家蕩產壓在丹丹這一方的賭鬼們受不住打擊,竟然豁出去一般,一窩蜂的湧到葉府門口撒氣,將丹丹說的不堪入耳。

清影和許總管倫了鞭子和棍棒衝了出去,當場打殘兩個,李光正迫於民眾壓力走形式將清影和許總管羈押了,第二日便釋放了出來,當然帶頭滋事的也被狠狠的懲戒了。

葉氏和葉老太太、溫氏妯娌三個輪流的陪著丹丹,生怕她受不住打擊,丹丹卻再次表現了讓她們安心卻又深感不安的平靜。

葉老太太給大兒子右相施壓,“我不管,你去跟皇上理論,她衛國的公主又如何,還知不知廉恥了,竟然搶我大朱的有婦之夫,這分明就是蔑視我大朱,皇上竟然跟著糊塗,答應了他們無恥的要求……”

老太太氣的口不擇言,將右相嚇的半死,我的老娘,兒子求求你息怒,你老哪裏知道,衛皇的要求是讓羽靈公主在大朱親王、皇子、勳貴子弟中自由擇婿,選擇江瑾瑜不過是皇上和皇太孫的意思,偏衛皇和羽靈公主也不知怎麽想的,皇上一提議,衛皇和羽靈公主竟是沒有異議。

可,無論如何,這事,老太太罵在衛皇和羽靈公主身上,人家確實有點冤枉,分明是皇上不將臣子的親事當一回事啊,和親這件事上,有太多的不合情理,他都有些糊塗了,他不是沒為外甥女竭力陳情,可是皇上聖旨已下,也龍意已決,他實在無能為力。

丹丹鼓著腮幫子吃了第三碗雞絲麵,伸了手還要再吃的時候,葉氏嚇壞了,捂嘴轉了臉抹淚,葉老夫人含淚將丹丹攬入懷中,“我可憐的丹丫頭,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外祖母拚了命也會給你找個更好的夫婿!”

丹丹嗅了老太太懷中慈祥關愛的氣息,仰起臉對著老太太甜甜的笑道:“好,我聽外祖母的,外祖母可要抓緊了,我要在生辰那天把親事訂了。”

老太太和葉氏同時都驚住了,就在前幾日她還信誓旦旦的說除了江瑾瑜,這輩子誰也不嫁,怎麽瞬間就改口了?

葉氏伸手就去探女兒的額頭,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丹丫頭這心思轉變的也太快了,讓她很是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麽事,丹丹卻是依偎在老太太懷裏,唇角一直噙著笑,卻是冷若冰霜,那份冰冷隻有她自己感受的到罷了。

這個時候,舒逸苑的核心小築,第三層密室內坐了二十幾人,有的氣質儒雅,有的形如悍匪,有的其貌不揚,有的風流俊朗,形形色色的人肅穆而坐,個個表情嚴肅的看向上首。

坐在上手第二把交椅的是一個美髯男子,月眉星目,白淨絕塵,一派仙風道骨,此刻正微眯了星目看著手中的書信。

上首的第一張椅子是一張紫檀鎏金嵌寶禦座,不是龍椅,卻比龍椅更奢華尊貴,不過一把毫無生命的椅子,卻充滿無與倫比的威壓之氣,霸氣又狂悖張揚。

隻是此刻座上無人,是空的。

隻要看向這張椅子便會讓人忍不住猜想,什麽樣的人才能坐上這把椅子,鎮的住它的氣場?

“先生,是主上的消息麽,主上如何了?”因為美髯男信看的過於專注,久久保持了一個深深蹙眉的姿勢,終於有人忍不住發問了。

美髯男名為兀術,年紀不過三十有餘,卻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八門吉凶、三奇應克、天盤九星、行軍布陣……諸般奇幻之術無一不精,說他有奪天造地的本事也不為過。

他的先祖就是大朱開國皇帝的軍師,功成名就後悄然隱匿,兀氏一族也再不出世,兀術不知是他傳了幾代的嫡孫,本事是實打實的,眾人皆尊稱他為先生,傳言他們兀氏一族可以通天徹地,卻是背負詛咒,永遠隻能輔佐帝君梟傑,不可自立為王,否則,便是無盡的災難報應。

兀術的表情從來沒有如此凝重過,眾人不免心中異動,難道真的是主上出了大事?

兀術將手中的信細細折好,收入懷中,沉了片刻才答非所問的道:“讓你們準備的事情如何了?”

眾人井然有序,一一匯報,忽然沉重的烏金鐵門被突兀的推開,一女子現於眾人麵前。

銀紅色短襦,寬擺長裙,深紫色的金紗束腰,身姿曼妙,玉麵芙蓉,大步走來,氣度英颯妖嬈,她徑直走向兀術,霍的伸手一指兀術,一雙風情妙目滿含慍怒之色,“兀術,你對主上到底做了什麽?你要以下犯上造反麽?”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麗娘對兀術的態度,更因為麗娘的話,室內雖然靜寂無聲,一股氣息卻是驟然湧動。

兀術風清月明的目色微微閃了閃,神色怡然的看向放肆指向她的女人,輕笑了一聲道:“麗娘,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此刻,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上,為了主上的大業!”

麗娘正是醉香院的老鴇麗媽媽,她避開兀術陡然灼熱深邃的目光,重重的冷笑,“為了主上?你知不知道主上最在乎的是什麽?可以拿命去保護的是什麽?你這不是為了主上,是在要他的命,更是為了你自己的一己之私!”

兀術的臉色一變,眸光收緊,再也不似之前那番淡定自若,第一次有一種不確定、不自信。

可是,事情已然做下,大丈夫何患無妻,待主上大業已成,醒握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什麽樣的女子主上得不到,求不來?就是這個女人已為人妻人母,隻要主上依然喜歡,再收到身邊又何妨?

話雖如此,懷裏揣的書信卻是生出一股魔力般,讓他隱隱忐忑,是不是他真的決定錯了?

他精通麵術,卻看不透那女子的命格走向,但他知道那個女子是特別的,窮其千百年再也不會出現第二個她,所以,主上是有眼光的,這樣的人才配成為他的主上。

可是,再特別,也還是一個女人,任何人也不能阻止他扶持主上的決心,而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主上的助力,而是主上的軟肋和羈絆。

(ps:暈,因為是現碼黨,估算錯誤,下章江花花才能出來,對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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