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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吩咐清怡立刻去了,片刻端了兩盤金黃香脆的茶酥小心的放在丹丹麵前,“小姐請用,這是今日的第十一爐,是賣的最好的兩款。”

“坐吧,我有話跟你說!”丹丹看了她一眼道。

清怡一怔,沒有聞聲而坐,隻垂首道:“小姐有什麽請吩咐?”

如此恪守禮儀丹丹也不再勉強,直接道:“我看你在這裏做的挺好,聰慧心細,想開個分鋪,讓你像錢大穀那樣做掌櫃的,你可能勝任?”

丹丹這話不光清怡一驚,清水在一旁也是大吃一驚,小姐要開分鋪嗎?怎麽從來沒聽小姐說過?她忽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小姐什麽時候心裏有事不跟她說了,是不是覺得她處事不夠機靈,不屑與她說了?

清怡猛的抬頭看了丹丹一眼,又立刻垂首,還是讓丹丹看到了她一瞬間複雜的神色。

清怡安靜的回道:“但憑小姐吩咐,但是,清怡怕做不好,讓小姐失望!”

“沒有人一開始樣樣在行,我也不勉強你,一旦做了掌櫃的,就要變的潑辣、幹練,時常與市井之人為伍……”大朱民風不是很開放,但是女子拋頭露麵做營生還是有的,女人有時候天生比男人會做生意,頭腦精明精打細算,一品香胭脂鋪的老板就是女人,不過她是成了親的,丈夫做另外一門營生。

清怡垂下的臉色有些發白,不光如此,小姐深層的意思是不打算帶她入定安王府了,她掐緊了指尖,咬緊了唇,“清怡聽小姐的!”

清怡聽小姐的!丹丹挑眉暗自重複清怡的話,清怡身上還是沒有去掉那一層清高孤傲,甚少在回話的時候。必須自稱時很少自稱婢子,都是以名字代替,但是,這不是讓她反感的原因,清影在她麵前還是以我自稱,她也不當一回事,

隻是這個清怡,心思藏的太深。處事從沒出過差錯,看似無欲無求,隨遇而安,但是,她不相信一個人真的無所求。

不讓人知道她真正想要什麽,這樣的人城府太深野心更大,用起來永遠無法讓人放心。

丹丹看了她點點頭,“嗯,你先心裏有個準備,想清楚了。量力而為,無須勉強。下去吧,一會兒跟車一起回去!”

“是!”清怡輕聲應了,恭敬的退了出去,丹丹沒能從她身上看出任何明顯的情緒,這個清怡很能寵辱不驚,是個很好的人才,可惜……

“小姐。為什麽要清怡當掌櫃的?”清水很是不解。

清怡個性靜婉,在她看來實在不適合當掌櫃的,反倒是清影和清慧更適合。而且清怡這番容貌拋頭露麵的也太紮眼了,即使要開分鋪不是應該再招個錢大穀那樣的堪用的男子麽,龐虎的鏢局裏有不少穩重踏實的,有幾人不想再辛苦走鏢,想在小姐手下謀份差事,都是不錯的人選,小姐為何單單選擇清怡?

丹丹不答反問,“若是你,你願不願意?你怎麽回答我?”

“我……”清水愣了愣,老實道:“如果不是小姐強逼,婢子……婢子不願意,婢子想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而且,這當掌櫃的事婢子做不來,也不喜歡做!”

這就是清水坦誠直率的地方,“那你覺得清怡想不想做,喜不喜歡做?”丹丹又問。

“應該不喜歡吧?”清水小聲道,沒有一個女子喜歡拋頭露麵。

“那她為什麽應了?你知道她真正喜歡什麽?想做什麽?”丹丹又道,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許。

“這……”清水怔住了。

是啊,小姐又沒逼她,小姐從來不逼她們幾個做不喜歡做的事,清怡不喜歡為何要應了呢?而且,她還真的不知道清怡喜歡什麽,想做什麽?

她想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一輩子;許三妹一心想討好小姐當王府的丫鬟;清華想當小姐身邊風光的丫鬟,吃的好,用的好,又能趾高氣揚爽快的罵人;清慧的想法有點變態,特別喜歡和人鬥狠鬥心眼,捉人的痛腳,最喜歡看府上的婆子、丫鬟對她恨的咬牙又忌憚,清慧說那就是能力和手段,小姐就喜歡她成為那樣的人,清慧也是為了討好小姐;清福嗎,一顆心一半撲在小姐身上,一半在方林那裏,但是,絕對是小姐的吩咐排第一位!

隻有這個清怡,她規規矩矩的做事,不出錯,不出彩,不爭寵,不抱怨,不喜不悲,不嗔不怒,真的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喜歡什麽?

不提點於心不忍,提點了清水又受不到深刻的教訓,丹丹不再理會讓清水在那裏思考,眯眼吃著點心看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忽然她看到了一個身影,腳步很快,入了鋪子對麵的一家藥鋪,“清水,你快看看那人是誰?”丹丹急忙喊發呆的清水。

清水立刻順著丹丹的指向看去,雖然隻是一個側麵,清水還是異常的肯定,“是三太太身邊的小丫鬟,小姐,還有一個……”

清水驚呼了一聲,簡氏的小丫鬟快步進了藥鋪,可是不遠處卻是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跟蹤了她,卻是岑氏身邊的丫鬟,上次給老太太送行,就是這個小丫鬟跟在岑氏身邊。

簡氏的丫鬟從藥鋪出去後,岑氏的丫鬟也進了藥鋪,很快也離開了,手上搭了個包裹,不知是不是也抓了藥?

丹丹蹙眉,怎麽回事?簡氏病了,派人來抓藥?那岑氏的小丫鬟又是怎麽回事?跟蹤還是也來抓藥?岑氏現在應該有近三個多月的身孕,有什麽意外也是大夫上門,怎麽能隨便到鋪子裏抓藥?

丹丹對清水道:“你去問問掌櫃的她們都抓了什麽藥?”

“小姐,謝公子想拜見小姐!”錢大穀在簾子外回道。

謝鵬飛就在隔壁,知道她過來也正常,丹丹本來是不想見外男的,免得節外生枝,可是猛然想到謝鵬飛與謝夫人的關係,便道:“讓他進來!”

“丹丹!”謝鵬飛一見到丹丹立刻親切的上前,雖然丹丹與表哥訂了親,他心裏的那點綺思遐想也徹底的熄了火,但是他是真的喜歡丹丹隨性不做作的性格,將她當成了朋友,而且,他很佩服丹丹的生意頭腦,不亞於對他表哥的崇拜,一見到丹丹的馬車,立刻忙不迭的過來打招呼。

丹丹現在也不是一口一個謝大哥了,直接直呼其名,“謝鵬飛,你來的正好,我要將這鋪子擴大兩間,你那鋪子生意不好,勻給我兩間吧?”

剛才與清怡說的開分鋪倒也不是沒有根據信口胡說,茶點鋪子生意很好,現吃加打包外賣,還是有不少人排隊等著,大熱的天有好些人便不耐煩等,也不是非吃這一口不可,一天下來就損失不少客人,這是一筆不小的進項。

謝鵬飛笑意僵在臉上,立刻急道:“誰說我鋪子裏的生意不好,上個月開始就翻了兩倍,我不勻,你找右邊的那家談談!”蜜餞鋪子在茶點鋪子的左邊,右邊是一家小麵館,不過眼下生意被丹丹擠的差不多了,又是大熱天,吃麵的人少,幾乎等同於關門歇業,丹丹正打算將麵館談下來擴大一下鋪麵,那話不過是故意逗謝鵬飛。

丹丹瞪眼道:“你個奸商,現在說實話了吧,年底你要是給我的分成變少,仔細我給你算賬!”說著噗嗤又笑了起來,當初就是不罵不成交,將謝鵬飛罵成了三欺的奸商!

謝鵬飛嘟囔道:“我哪敢,表哥不好糊弄,你更是個猴精的,你們兩個,還真是絕配……唉……我就是白白給你二人打工的苦命娃!”

聽謝鵬飛將江瑾瑜扯了出來,丹丹麵上一紅,順勢接了話題道:“你平時多久去定安王府給你姑母請安?”

謝鵬飛本來很隨性自然的臉色一變,有些尷尬又有些回避,見丹丹正經了神色看著他,不像是嘲諷或是不屑,垂了眼,聲音裏有幾分苦澀和無奈,“我從來沒見過姑母,何來請安?”

“什麽?”丹丹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雖然妾室的娘家不算親戚,但是謝鵬飛一直喊江瑾瑜表哥,而且,謝夫人在定安王府不排在姨娘一列,府上都是稱她謝夫人,與妾室姨娘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身份上高出一等,況且,她又生了江瑾瑜這顆定安王府的一枚獨蛋,身份更是高出幾許,定安王府,除了公主就屬謝夫人身份高貴了。

可是,謝鵬飛竟然說他從來沒見過這位姑母,因為吃驚,丹丹脫口而出。

謝鵬飛自嘲道:“我是什麽身份,哪有資格去登定安王府的門?姑母從來不認我,也不認我爹!隻有表哥,不嫌棄我們身份卑微……”

謝鵬飛越說聲音越低,倒沒有不滿、憤懣,就是尷尬自嘲。

丹丹卻是直覺的有些古怪,謝家在黃花鎮是大戶,謝鵬飛的爹是七品的知縣致仕,不是正常退休榮養,據說是少年英偉意氣風發之時主動辭的官,但是定安王府門第再高,也沒理由嫌棄謝家,而且不是別人嫌棄,是謝夫人自己嫌棄,這個謝夫人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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