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恒與沈沉趕到了謝芳家的時候謝芳已經不在了。
真被說中了,謝芳真的出現了危險。
沈沉認為這肯定不是什麽偶然,自己前腳剛離開,謝芳就出了事情。
“這附近的監控太少,就算是想查也不好查。”沈沉苦笑,因為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而且已經列入了棚戶改造的紅線範圍,所以根本就沒有安裝太多的監控。
“也許她隻是躲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們還有找到她的機會。”葉天恒安慰道。
沈沉點點頭,兩人回到了車上。
葉天恒沒有發動車子,而是掏出煙來遞給沈沉一支:“你說,到底這事兒真是胡六指做的還是有人這麽做了故意嫁禍給胡六指?”
沈沉一臉的苦澀,他反問葉天恒:“有區別嗎?”
葉天恒說道:“肯定有區別,如果真是胡六指做的,那麽謝芳和你說了這些那麽她就沒有必要藏起來,對方也沒必要再對她下手。如果不是胡六指做的,那麽她撒了謊,她撒謊的目的無外乎就一個,那就是在替對方轉移視線,讓我們把懷疑的重點放在胡六指的身上。這麽一來,胡六指自己應該還蒙在鼓裏,對方也不可能會對胡六指怎麽樣,畢竟他是一隻替罪羊。”
沈沉的眼睛一亮,他覺得葉天恒的分析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可是又一想,即便是自己找到了胡六指又怎麽樣?胡六指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但葉天恒說他並不這麽認為,他覺得對方之所以會借了胡六指的名義,甚至還買通了胡六指的女人謝芳,那麽說明對方應該最初與胡六指接觸過的,或許胡六指因為對方的目標是個警察而拒絕了。
所以胡六指有可能知道對方是誰。
沈沉看著葉天恒問道:“那麽我問你,既然對方已經接觸過胡六指,那麽他們就不怕胡六指會把他們給拱出來嗎?他們會對謝芳下手,同樣會對胡六指滅口。”
葉天恒眯起了眼睛,他也無法回答沈沉的這個問題。
不過他還是覺得找到胡六指的可能性會非常的大,而且胡六指是個慣犯,應該有著豐富的反跟蹤經驗,或許正是這一點,對方也不能將他怎麽樣。
沈沉沒有再回馮虎那兒,而是讓葉天恒將自己送回了家,他已經知道了這可能是針對馮虎的一個圈套自然就不會再懷疑馮虎了,但是他還是替馮虎擔心,這事兒萬一是讓黃新發知道了會不會也會把目光落在馮虎的身上?
沈沉的擔心沒有錯,葉天恒回到店裏的時候正有兩個警察在和馮虎談話。
葉天恒有些好奇,不知道警察怎麽會知道胡六指與那個所謂的馮先生通電話的事情,難道是謝芳?
馮虎對麵兩個警察,一臉的淡然:“兩位警官,該說的我已經說了,第一,我以前曾經是個警察,雖然現在辭職下了海,但是我的心裏一直都有著很強的是非觀念,不會去做任何違法的事情,第二,胡六指我確實認識,幹警察的時候我可是沒少跟他打過交道,但也僅限於此,離開警隊之後我再也沒有和他有過半點交集。第三,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憑著一個女人的一麵之詞就找上我,你們說她聽到電話裏胡六指叫那人馮先生,這世上姓馮的人難道就隻有我馮虎一個嗎?當然,如果你們真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支使這個胡六指去你們那個什麽主任家裏偷東西的話盡管拿出來,警察辦案,拿證據說話。”
馮虎說完接過葉天恒遞給他的茶杯,抿了一口:“已經很晚了,我們店子也該打烊了,兩位警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就請回吧。”
兩個年輕警察麵麵相覷,最後隻得無奈地告辭離開。
等兩個警察走後葉天恒說道:“這麽那個謝芳去報的警?”
“我還是低估了我們的對手,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在謝芳放出這個消息之後對謝芳下手,可是現在看來他們這是有意在針對我。”
葉天恒說道:“原本這事情和我們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他們想要針對我們也不怕!”
馮虎卻搖搖頭:“針對我並不是真希望能夠通過這事情把我怎麽樣,更主要的就是想讓這事情把我們給拖住,讓我們分身乏術,疲於應付。這就像是讓你吞一隻蒼蠅,毒不死你可它能夠惡心死你。”
說到這兒馮虎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有些不忿:“姥姥的黃新發,做事能不能動動腦子,就這些龜孫子的話能相信嗎?”他把氣撒到了黃新發的身上。
可是他卻不知道,黃新發對於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知情,黃新發現在還躺在醫院的病**,他是在那兩個警察離開了馮虎的店子後差不多半小時才從譚科那兒聽說的。
譚科已經是第三次來到他的病房。
“我聽說你鬧著要出院?”譚科看著病**的黃新發問道。
黃新發沒好氣地說:“外麵那麽多事情,你說我在這**能夠安心躺著嗎?”
“你知道嗎?胡六指的那個相好的已經去報案了,承認了事情就是胡六指做的,隻是胡六指可能因為襲了警之後畏罪潛逃了。”
“哦?居然有這樣的事情,胡六指的相好去報案了?”黃新發聽了之後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這確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譚科坐下後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個蘋果,就往身上用力擦了兩下,然後咬了一大口:“可不是嗎?他說胡六指打電話的時候他聽到了,對方是一個姓馮的,胡六指叫他馮先生。就在不久前,你的那個助手就帶著人去了馮虎的店裏,不過被馮虎幾句話給打發了。”
“馮虎?”黃新發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譚科點頭:“是啊,一聽說是姓馮的,你的那個助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馮虎,也不怨他,換做是我也會想到老馮的,畢竟老馮與老沈曾經是搭檔,而且他也一直沒有放下老沈的那個案子,直到現在他和沈沉的關係也一直走得很近。現在他們好像已經找到了廖遠承,隻是廖遠承還沒有把手裏的那本日記本交給他們。對了,你真看清了那人是胡六指?”
“我不認識什麽胡六指,不過那個人真有六根手指頭,這一點我應該不會看錯。當然,我也並不相信那個人真是胡六指。”
譚科一個蘋果快要啃完了,手裏又拿起了一根香蕉。
“我說,你來看望病人空著兩手也就算了,還吃成這樣?”
譚科尷尬的笑笑。
黃新發才繼續說道:“雖然我沒見過真正的胡六指長什麽模樣,但我聽說過這家夥的能耐,他真要去我家裏偷什麽的話也不應該選擇那個時間,像他那樣的角色怎麽可能不先把我家的情況摸清楚?我家三口人,我和我媳婦白天都要上班,我兒子讀大學,不在家裏,白天似乎更容易下手吧?再說了,我後來看了他曾經做過的幾個案子,從來就沒有與事主打過照麵的。”
譚科說道:“這麽說來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禍給他嘍!”
“多半是這樣的,所以他那個相好的出來報案就讓我有些想不明白了。不過那個女人應該也是在胡說八道,老馮的脾氣我們都清楚,他真的想從我手裏拿這個日記的話估計他會親自找上門來的。而且我敢打賭,事先他應該不知道我的手上還有一本日記本。這事兒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老沈,你,我,還有就是廖遠承和剛子,剛子和老沈都不在了……”
黃新發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看著譚科。
譚科被他看得有些頭皮發麻:“我說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我自己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你那就隻能是廖遠承了。”黃新發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譚科輕咳了一聲:“廖遠承離開林城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保護他手上的那日記本嗎?如果不是沈沉和龍學軍這兩個猴崽子跑去找他的話,他都還沒想過要回林城的,怎麽可能是他?”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塗?如果不是那個夏蘭突然出現,去找了邱玉珍的話,你覺得沈沉和龍學軍這兩個臭小子會知道廖遠承在什麽地方嗎?夏蘭的出現你不會以為就是個偶然吧?當初她追求老沈敗給了邱玉珍,遠走他鄉,這一次她應該就是專程為了廖遠承的事情來的,目的就是幫廖遠承向沈沉他們傳遞信息。”
聽黃新發這麽一說譚科也沉默了,不管怎麽說,他還是不願意去懷疑廖遠承,要知道廖遠承可是沈如何十分信任的人,就像黃新發一樣,不然他也不會把兩本日記本分別交給這兩個人保管。
黃新發說道:“當年沒想到老沈這麽快就出事了,拿著這本日記本我看了很久都沒能夠看出它的端倪來,上麵全是一些數字,和一些古怪的符號,也不知道廖遠承的那一本上麵都記載著什麽。”
“要不我直接去找趟馮虎,看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們把廖遠承手裏的那本日記本給交出來?”譚科說。
黃新發苦笑:“我可是聽說沈沉都沒能夠讓廖遠承交出日記本,包括龍學軍那小子那麽精明也沒能夠讓他把日記給交出來,而且龍學軍似乎還差一點被對方給幹掉了。”
“厲害啊,這些你都知道?老馮那邊有你安排的人?”
麵對譚科的詢問黃新發不回應,算是默認了。
黃新發長長地歎了口氣:“老實說,現在見的鬼多了,都不知道每天在你麵前晃悠的誰是人誰是鬼了。老馮那邊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我想沈沉應該是坐不住的,他知道該怎麽破局。”
譚科說道:“提起沈沉的事情我可是一肚子的火,我說老黃,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非得讓他停職呢?他這一停職,局子裏很多事情真就讓人頭大。謝常青的那個案子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這案子市裏的領導很是重視,說了,謝常青可是剛拿回了大獎,這也是黔州省第一次拿到這種音樂類的大獎,可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在全省乃至全國都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上麵可是催著我盡快破案的,雖然傅洪他們也不差,但是這些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有沈沉在才有主心骨了。”
黃新發看了看譚科:“沒了沈沉刑警隊就無法正常工作了?如果是這樣沈沉更應該停職,老譚啊,沈沉不可能永遠都是刑警大隊長,這一點你的心裏應該有清醒的認識。我們需要的是一支整體實力強大的刑警隊伍,而不是隻有一個人支撐著的刑警大隊。”
譚科被他說得低下了頭。
黃新發說道:“讓沈沉停職也是為他好,你想想,他這一路走來是不是太順風順水了,有著這些叔叔伯伯的幫助,他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市局刑警大隊的隊長,當然,他自己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但能夠辦案並不意味著他就能夠真正帶好一支隊伍,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