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菲兒坐在店裏發呆。

對麵的咖啡廳裏,萬子豪和兩個兄弟坐在靠窗邊的位子上,萬子豪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烈馬4S店的大門,每次進去一個人他都會睜大眼睛,生怕自己的姐姐出什麽事。

“老大,我們得在這兒坐到什麽時候?”一個小弟輕聲問道。

萬子豪瞪了他一眼:“怎麽著,這就坐不住了?都跟你們說了,有人想害我姐,但那人不知道是誰,所以我們隻有這麽守著。”

這時服務員又走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三位,你們到底想好了沒有,點點什麽?”他也很是鬱悶,三個人在這兒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卻什麽都沒有點,隻是上自己往杯子裏續了一回免費的檸檬水。

下午這個時候可是店裏生意最好的時候,他們就占掉了一張桌子,老板那邊已經不樂意了。

萬子豪的眼睛一瞪:“去,我們什麽都不點,就在這兒坐一會,別來煩我們。”萬子豪的脾氣可沒那麽好,服務員有些想要急眼,萬子豪手下一小弟掄起了胳膊,露出了手臂上紋著的那條青龍,服務員頓時就沒有了脾氣,趕緊離開了。

咖啡廳的老板聽服務員說了之後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萬子豪走了過來。

“你就是老板?”萬子豪的態度有些囂張。

那老板點點頭,倒也沒把萬子豪看在眼裏,能夠開這樣的一家咖啡廳,他也不是沒有一點背景。

“我們在這兒有點事,讓你的服務員少來煩我們。還有,來三杯咖啡!”萬子豪想了想還是點了三杯咖啡,要照著他平時的脾氣可不會這麽好說話的,但想著自己姐姐的安危以及姐姐說過不許他在這兒惹事他又不得不這麽做。

老板沒有說話,隻是示意服務員給他們把咖啡送去。

萬子豪回到了座位上,那服務員就把咖啡給端了上來,然後還拿了一張印著二維碼的收款單子:“謝謝,一共一百八十元。”

萬子豪他們剛端著咖啡抿得一口,萬子豪差一點就噴了:“多少?”

“這是極品南山,一杯六十八元,三杯二百零四元,我們老板說給你們把零頭給抹了,一杯隻收你們六十元,三六一百八,謝謝!”

萬子豪的一個小弟就要站起來,萬子豪摁住了他的肩膀:“坐下。”

那小弟不忿地說:“分明就是坑人,六十塊錢就這玩意?換啤酒得喝一打了!”

這時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萬子豪白了那小弟一眼,然後摸出二百元遞給服務員:“不用找了!”

他扭頭看了一眼那老板,老板也正看向他們這邊,臉上還帶著微笑。

萬子豪心想等姐姐的事情有個結果之後一定得讓他好看。

服務員離開了,萬子豪品著六十元一杯的咖啡,他的目光仍舊盯著街對麵,突然,他看到萬菲兒一手接著電話小跑著從店子裏出來,那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張。

他自然也坐不住了,將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走!”

兩個小弟都呆住了,這咖啡可還沒喝呢就走?

其中一個小弟有些舍不得,喝了一大口,燙得他差點叫出聲來,直接就吐了,那樣子很狼狽。

萬子豪已經跑到了萬菲兒的麵前:“姐,出什麽事了?”

萬菲兒已經騎上了她的小電驢,萬菲兒說道:“剛才有人打電話來,說是我們家裏失火了!”她說的我們家自然就是她母親的那個家,萬子豪也嚇了一跳,奔向了一旁自己的摩托車,那兩個小弟也是騎著摩托來的,四人急匆匆地趕向萬子豪家。

當他們來到小區裏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區安安靜靜,不像有火險的樣子。

他們上樓打開門,家裏和平時一樣,哪有什麽失火?

萬菲兒跑進了母親的臥室,母親躺在**像是睡著的,聽到動靜她轉過身來,看到萬菲兒和萬子豪還有兩個小年輕。

“菲兒,你們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在上班嗎?”

母親從幾人的臉上看出了一些異樣,她問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萬菲兒笑道:“沒什麽,剛才不知道是誰搞惡作劇,說我們家裏失火了,我和子豪就趕回來了。”

“唉,誰這麽無聊,好了,家裏沒事,你趕緊回去上班吧。”

母親又看向萬子豪:“你們也去吧。”

四人下了樓,萬子豪恨恨地說:“誰開這樣沒屁洞的玩笑啊!”

萬菲兒也很生氣,不過她又想到了那個匿名電話,這個電話會不會也是那個人打的,如果真是那個人打的,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什麽?

她看向了自己的弟弟,難道對方是想看看自己的弟弟是不是一直跟著自己。

很快肖秋水這邊就接到了盯著萬菲兒的人打來的電話,說萬菲兒與萬子豪著急忙慌地回了趟家,然後沒多久萬菲兒又回了店裏,而且她把萬子豪給攆走了,不許他再守在店子外麵。

肖秋水忙給萬菲兒去了電話,問明了情況。

他來到了沈沉的辦公室,把事情說了一遍,沈沉雙手抱在胸前,仰著頭:“你說這個電話單純隻是惡作劇嗎?”

肖秋水說道:“萬菲兒覺得對方是不是想看看她的身邊是不是有人,這個電話應該是一個試探。”沈沉點點頭,他沒想到萬菲兒還有這樣的心思,他說道:“所以萬菲兒把萬子豪打發走了,他莫非是想用自己來引誘那個人出來?”

肖秋水也覺得萬菲兒就是這樣的心思。

“繼續盯著,堅決不能讓萬菲兒出事。”沈沉說。

肖秋水應了一聲,他卻有些擔心:“我覺得萬菲兒好像有些不對勁。”

“什麽意思?”

“你說她明明知道隻要萬子豪跟在她的身邊她就是安全的,可是她為什麽非得用自己把那家夥給引出來呢?”

沈沉說道:“一來她不想連累她弟弟,二來不把這個人給引出來她永遠都得像這樣提心吊膽,再說了,他弟弟能夠守她一輩子嗎?而且她知道有你們在暗中保護的,其實她弟弟跟著不跟著意義都不大。”

肖秋水想想也是這個理。

沈沉說道:“之前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假如打匿名電話給肖真琴與萬菲兒的人就是凶手的話,他殺肖真琴可以說是在替湯建偉報仇,但為什麽他又要遷怒於萬菲兒呢,萬菲兒與湯建偉早就已經分手了,他為什麽認為湯建偉的死萬菲兒也要負責呢?”

肖秋水眯著眼睛思考了一下,搖搖頭,他也想不出所以然。

“後來我想明白了,之前肖真琴曾和我們說過,湯建偉的家人並不接納她,這是她與湯建偉根本的矛盾所在,但現在回過頭看好像並不是這麽一回事,她與湯建偉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湯家人的態度她應該早就已經知道的,以她的性格真要將湯家人的態度當一回事她也不會繼續與湯建偉在一起了。而且她打掉的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湯建偉的,你想想,有了湯家的孩子,憑她的本事還拿捏不住湯家的人嗎?可她偏偏要把孩子拿掉。一個女人在什麽時候才會想著要拿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肖秋水回答道:“對感情絕望了!你是說肖真琴發現湯建偉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沈沉點上煙,心裏想著湯建偉還真做了對不起肖真琴的事情,他和那兩個女家長之間肯定是有曖昧的,可是這和萬菲兒又有什麽關係?

警方去向那兩個女家長了解過,她們好像並沒有接到過什麽匿名電話,也就是說她們並不是凶手的目標,偏偏早就與湯建偉沒有了關係的萬菲兒居然成為了對方要報複的對象,這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突然,沈沉的眼睛一亮,他像是抓住了一個最關鍵的點。

“你說,肖真琴愛不愛湯建偉?”

肖秋水沒想到沈沉會這麽問,他點點頭:“應該愛吧。”

“不隻是愛,而且愛得很深,很自私,可如果她發現自己深愛的人還和前女友藕斷絲連,有著掰扯不掉的關係時她會怎麽想?之前我曾詢問過萬菲兒,萬菲兒在分手後曾多次找過湯建偉。當然,她並不是去求湯建偉重新和她在一起,而是與湯建偉在一起的時候她對湯建偉有著很大的依賴,母親生病的事情,弟弟每次惹禍這些事以前都是湯建偉去幫她搞定。所以分手後她仍舊是潛意識裏一遇事就找湯建偉。而湯建偉這個人我們也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懂得如何拒絕的人,所以哪怕是分手了他還是幫萬菲兒了很多事。”

“我明白了,這麽一來無論湯建偉與萬菲兒之間是不是有那種關係,在肖真琴而言都覺得他倆舊情綿綿,藕斷絲連,她會覺得湯建偉並不在乎她,不在乎她的感受,甚至有腳踩兩隻船的嫌疑,她覺得湯建偉與萬菲兒雖然分手,但兩人的關係仍舊不清不楚。當時我們問她為什麽和湯建偉鬧矛盾的時候她說是因為湯建偉家人反對他們在一起,實則她是隱瞞了真相,真相是她對湯建偉與萬菲兒的關係十分在乎,而這才是她拿掉肚子裏的孩子並殺害湯建偉的真正原因!”

“沒錯,哀莫大於心死,在她決定拿掉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下了決心要對湯建偉進行報複。”

“天哪,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怕。”

沈沉苦笑:“真正能夠激發一個女人鬥誌的並不是金錢,而是感情,先是親情,一個女人,假如她做了母親,那麽兒女能夠讓她從一個柔弱的女人變得堅強如鋼,再就是愛情,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很可能會把這個男人當成她的全部,假如她發現那個男人背叛了她,那麽她的整個世界就會坍塌,那個時候她就會擁有著能夠摧毀整個世界的能量。當然,我隻能說對於大多數的女人是這樣的,而肖真琴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肖秋水點點頭:“這麽一來那個打電話的家夥說湯建偉的死根源在萬菲兒的身上也就能夠說得通了,看來這個人對於湯建偉的事情知道得還真不少。難道又是湯建偉的一個紅顏知己?這個湯建偉還真是招女人喜歡,隻不過怎麽看他這都是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