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破倉庫，裏麵住了十幾個乞丐。還有二十多人在外麵乞討，總共三十多人，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丐幫。

三十多人大多是殘疾，算上老頭和他自己，總共有五人完好。另外三個人身上都有紋身，凶神惡煞的，每天在倉庫裏睡覺。

看小矮個來了，那三個人瞟了他一眼笑了，笑的不懷好意。

走進這樣一個地方，小矮個放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黑暗的，是扭曲的。破舊的倉庫散發著潮濕的黴味，陽光照不到這裏。

聞到一股難為的臭味，小矮個不禁皺起眉頭，那股味道比垃圾箱裏的味道還難聞，比他身上的臭味還難聞。一個沒有雙腿的男人呻吟著，沒有舌頭。看著小矮個，他閉上了渾濁的眼睛。三個紋身中年人其中之一走去，摸摸脖子，他對老頭說，“死了。”

聽說那男人死了，老人一聲歎惜，“哎......”

看著他就這麽死了，小矮個心裏很難受。一個鮮活的生命失去光澤，小矮個忍不住流出了眼淚。

“善良的孩子。”老頭輕輕撫摸著小矮個的頭。

三個紋身帶著沒有雙腿的男人的屍體走了，聽到外麵有發動車子的聲音，小矮個不知道他們要去哪。

老頭為小矮個要了一份盒飯，盒飯不錯，有香腸，有鹹鴨蛋

。好久了，好久沒安心的吃過這麽香的飯菜了。小矮個吃的很香，嘴上都是油。倉庫裏的乞丐們年齡參差不齊，一個小男孩巴巴的看著小矮個。小矮個想了想忍住饞嘴的毛病，將剩下的盒飯遞給那小男孩。

小男孩是跛腳，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但是他很秀氣，一對眼睛格外清澈，看著讓人心疼。

老頭沒說什麽，抽著煙笑著看小矮個。

太陽起起落落，不知不覺，小矮個已經在倉庫睡了一個星期。不用住在令人作嘔的垃圾箱裏，小矮個覺得很幸福。老頭一直對他很好，經常帶他吃好東西。

老頭告訴小矮個，他們是丐幫，是窮苦人團結在一起的組織。隻要他們團結在一起，沒人敢欺負他。呆時間長了，小矮個和另外三個紋身也混熟了。

我一直教他少說話，別跟不認識的人多說話。小矮個這愛說話的毛病，根本板不了。他總是磨磨唧唧跟人說個沒完，偶爾還吹吹牛比，整的三個紋身很煩他。老頭不介意，因為老頭要他有用。

小矮個對我說，大約是十四天後的一天吧，老頭問我，幫裏出現了叛徒怎麽辦？

小矮個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如果他們要害爺爺性命呢？”老頭問小矮個。

搖搖頭，小矮個還是不知道。

如此試探過幾回，老頭有點傷心了。小矮個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是個廢物。廢物隻有一個下場，弄殘了，送到鬧市區乞討。

老頭下決定的第二天，倉庫來了個女孩，女孩瘦弱的像隻小貓，一對大眼睛像星星一般格外的閃亮。這樣的女孩，可以稱的上是美女了。她年紀小，比小矮個小兩歲。當時的小矮個隻有十六歲，而女孩隻有十四歲。

女孩是個不良少女，不聽爸媽話，不好好學習。爸媽罵她，她決定離家出走。她是三個紋身其中一個男人發現的，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個地方站了三天了。有好心的大媽可憐她叫她去家裏吃飯，吃完飯，她又出來站著。

用慣用的手法，紋身男博得了女孩的信任，說給她份工作，把她帶到了倉庫

。

來倉庫的第一天，小矮個很興奮。他極力的說話，想在女孩麵前表情，引起女生注意。在學校，他可沒資格泡到喜歡的女生。要麽學習好，要麽籃球好，要麽長的帥，要麽有幽默感，要麽混的好。這些，小矮個都沒有。他甚至有點傻比，我經常罵他傻比。

女孩比小矮個聰明的多，一倉庫殘疾人，她意識到自己騙了。麵善的老頭，三個紋身，這些人看著都不像好人。唯一一個好人，隻有小矮個一個，他有愛心，經常照顧倉庫裏的乞丐們。

女孩找借口說想尿尿，想逃跑。女孩挑的時機不錯，三個男人正在鬥地主，老頭出去了。聽說她說尿尿，三個男人讓小矮個跟著去。去的時候，一個男人說，“別讓小姑娘亂跑，跑丟了回不來。”

“恩。”小矮個用力點點頭。

走出倉庫，小矮個想著女孩尿尿的樣子，舔舔嘴巴，想偷看。哎，能聽聽聲音也是好的啊，小矮個那麽想。

女孩沒尿尿，女孩捅了小矮個一下問他，“我要跑，你跟我一起跑不？”

“跑？跑去哪裏？”小矮個奇怪的問女孩。他是有人命案的人，這裏無疑是他的天堂。跑了，他就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地方藏著了。

“傻比，你沒發現嗎？那些人是人販子。”東北女孩性格直爽，髒話順口就來。

“.........”小矮個聽了也犯起了嘀咕。的確，那些人真有點想人販子。尤其那老頭，長的挺善良的，像極了電影裏的大反派。他以前也這麽想過，但是他已經對這裏熟悉了，他不想跑，跑了他就沒地方去了。而且那些人對他也很好，即使是壞人，在他眼裏也是好人。

“你不跑我自己跑了，是個男人，你就別叫喚。”女孩對小矮個說。

“恩。”小矮個聽說女孩要跑，心中很失落。還沒說過幾句話，她就這麽走了。

女孩走的很幹淨利索，小跑了一會兒，她就消失在了小矮個的視線中。看著女孩瘦弱的背影，小矮個心中各種惆悵。

回到倉庫，三個男人看小矮個一個人回來的，他們覺得不對勁

。一人問小矮個，“那小姑娘呢。”

“她走了。”小矮個對男人說。

“草。”男人聽說氣壞了。小女孩來的這一天，老頭已經決定把小矮個變成三十幾個乞丐其中之一了。老頭不在，是因為老頭出去買麻藥了。小矮個是個廢物，老頭決定割了他的舌頭讓他出去乞討。至於那個女孩，是個美人坯子，帶出去賣，能給他們賺不少錢。

再也不會對小矮個客氣，男人一腳踹倒小矮個，其餘兩個男人發動車子去追。小矮個被打了覺得很委屈，眼淚當時就流了出來。他想起了我對他說的話，他後悔又一次沒聽我的。

男人打的他夠慘，一隻眼睛腫的老高，身子也是遍體鱗傷。說到這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小矮個淡淡的笑了，扯開肩膀的位置，上麵有個深深的傷疤。那個傷疤，是中年男人用皮鞋踢的。小矮個從小嬌生慣養，身上皮肉細嫩。那一腳，踢的小矮個肩膀皮開肉綻。

兩個男人出去找了一大圈，沒找到小女孩。跟小矮個比起來，那個小女孩才是真正的搖錢樹。沒了搖錢樹，三個男人對小矮個又是一頓暴打。

狼終於露出了真麵目，小矮個隻是一直可憐巴巴的小狗。天黑了，所有的乞丐都看小矮個被打。小矮個是個好人，對他們很好。他們想幫小矮個，可他們無能為力。那些乞丐有的沒有舌頭，有舌頭的不敢說，怕說完話也沒有舌頭。

“你沒事，是小女孩救了你？”夏琳問小矮個。這個故事吸引了夏琳，夏琳被他的經曆所動容。

“嗬嗬，差不多吧。”小矮個淡淡的笑了，打開窗戶。距離王新的地盤越來越近，小矮個點了一支煙。他又拿出一支煙遞給我，我也打開窗戶抽煙。

故事又說回來，老頭回來的時候聽說小女孩跑了氣壞了。小女孩跑了是三個男人的錯，三個男人把責任推開小矮個。老頭對小矮個再也沒耐心了，讓三個男人按著小矮個，他給小矮個打麻藥。

小矮個被打的已經奄奄一息了，看著老頭手中的針管，他終於知道哪些乞丐是怎麽殘廢的了。他奮力掙紮，他不想沒有舌頭。

倉庫的大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跟著冷風一起進來的，還有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