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封濤那邊,也沒比我好多少。我倆拿著刀挺厲害,但人家人數多。有好幾個都跑上大橋的,一看到我們要不行了,又重新跑下來幫著打。對麵十幾人,瞬間變成二十多人。封濤拿著刀剛嚇跑兩個,後麵就被人踹一腳。他回手砍踹他的,前麵的又過來踹他。還有的更卑鄙,扔石頭打封濤。

嘩啦,一個大土塊子砸在封濤腦袋上,封濤一下就懵了。臉上全是土灰,人也睜不開眼睛。他閉著眼睛胡亂揮了兩刀,自己給自己拌了個跟頭。那些人看他倒了,蜂擁圍上去一頓踹。封濤就是瞎砍,稀裏糊塗的砍的兩個人大叫,刀馬上被人踢飛。

我的雙節棍也被人一把搶走,那人拿雙節棍往我腦袋上狠狠抽了兩下。我疼的腦袋瑕疵欲裂,忍不住捂頭。圍上來踢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像個破沙袋子一樣被他們踢。

“草你嗎的,草你嗎的!”那些人踢的狠,罵的聲音也很大。我想摸刀反擊,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

我和封濤兩個人被圍成兩圈,打我的人比打封濤的人要更多一點。戴季好看的白衣服被潑的全是紅油漆,長頭發也黏成一團。她氣呼呼的也過來踢了我兩腳,罵了兩句髒話。

“草你嗎的,你不能打嗎?你打啊?”傑倫踹了我臉兩腳,怒氣衝衝的罵我。

“你嗎的,有能耐你們就整死我。要不然,我把你們全整死。”我們的戰鬥基本完事了,我和封濤敗了。我躺在地上仰視著眾人,很無助,但我不甘心。

“草你嗎的,我讓你潑油漆!”我腦袋嗡的一響,一個混子拿油漆桶狠狠砸了我腦袋一下

那混子砸完還有點不甘心,把桶裏剩下的油漆全倒在了我腦袋上。粘稠的**緩緩流下,我的眼睛都被沾上了。我趕緊用手抹臉,那些人哈哈大笑。聲音中,盡是嘲諷和不屑。那聲音很刺耳,但我卻無能為力。

“傑倫,讓張明明喝兩口!”我被澆的滿腦袋油漆,但戴季還是不解恨。

“好!”傑倫想了想同意了。幾個人立刻按住我,傑倫把剩下的一點油漆往我嘴裏灌。

刺鼻的汽油味嗆的我直想吐,我緊緊閉著嘴,使勁晃腦袋。傑倫玩的挺高興的,一邊灌還一邊說,“喝啊,你他嗎倒是喝啊!”他說完後,又是一陣哄笑。我狠狠的瞪著傑倫,隻想把他撕成碎片。

“你是狗,你知道不?乖狗狗,快喝點。”傑倫的蛤蟆鏡摘了,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我,白淨的臉沾著紅油漆,看著挺扭曲的。

“我....”我才張嘴想罵,嘴裏立刻進了不少油漆。那味道,嗆的我真的要吐了。

“喝!喝.......”傑倫像個瘋子一樣,拿油漆桶使勁往我嘴上蹭。我嘴好像被蹭破了,這叫一個疼。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至。封濤突然重重撞來,直接將傑倫撞個跟頭。他速度很快,直接罵了一句,“喝你嗎比。”同時,將桶裏最後一點油漆倒在傑倫臉上。

他才倒完,就有好幾隻腳揣在封濤身上。封濤沒倒,身子晃了幾晃。傑倫抹了一把臉,眨巴兩下眼睛。然後氣的大罵一句,撲向封濤。他抓著封濤的頭發狠狠打了一拳,然後將封濤絆倒在地。

我想幫封濤,但是我被人死死按著,根本動不了。封濤倒在地上後,他旁邊剛好插著一根竹簽子。我、封濤、傑倫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根竹簽子,傑倫抓著封濤的頭發,狠狠撞下了那根竹簽子。

“啊!!!!”封濤慘叫了一聲,捂著臉痛苦的扭動身子。

我想說什麽,已經來不及了。封濤叫的聲音很大,那聲音像針一樣紮進了我的心裏。一瞬間,自責和內疚如潮水一般湧進我心裏。我看著封濤,心裏說不出的痛苦。而封濤叫的時候,也有意無意的看我。他似乎在說,“為什麽不幫我?為什麽不幫我?”

封濤臉上沒有紅油漆,卻流了很多血

。我看不清他的臉被劃成了什麽樣子,隻知道那鮮紅的血染上地上的塵土後變的黑紅黑紅的。而那顏色,也永遠印在了我的心裏,如他臉上永遠不會消失的疤痕一樣。

封濤個子高,長的瘦。他很白,也很帥。家裏有錢,穿著爸媽給他買的名牌衣服,就是一副高富帥的形象。而現在的他,卻毀容了。他的臉被傑倫毀了,也是為了幫我而被毀容。

大家看著封濤臉上的血,全都嚇的不敢動彈了。

我趁著他們發呆,抓起地上插著的一根簽子就往那些按著我的人身上紮。他們像觸電似的,趕緊放開我,同時一直盯著封濤看。

我衝到傑倫旁邊,嘶吼著大喊,“我要殺了你!”然後用簽子也往他臉上紮。

傑倫趕緊用胳膊擋,我的簽子把傑倫胳膊劃了個口子。同時,簽子也折斷了。剩下小半截,我一直發瘋的往傑倫胳膊上紮,傑倫的胳膊頓時血肉模糊的。

“張明明,你瘋了!快送封濤去醫院!”封濤被毀容了,大家都很害怕。戴季趕緊過來推我,在旁邊跟我喊。

“我去你嗎的。”封濤是我的第一個好朋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用力推了戴季一把,把滿腔怒火發泄在戴季身上。如果不是戴季這臭娘們整天吵著打來打去的,封濤怎麽會毀容!

她的話也提醒了我,我趕緊去看封濤。封濤一直捂著臉,不讓我看。他也知道自己被毀容了,哭的特別傷心。我看著他流淚心裏發酸,我跟封濤說,“咱倆上醫院看看,你肯定沒事!”

封濤一直在哭,哭的挺傷心的。他很聽我的話,由著我把他扶起來。我們就這樣走了,丟下傑倫他們二十幾人。走的時候,我突然惡狠狠的回頭看著他們說,“今天這事,咱們肯定不會完。你們記著,你們每個人,都要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

我說完後,惡狠狠的環視著他們每個人的臉。他們有的低著頭不敢看我,有的麻木的看著前方,有的勉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也有的盯著我的眼睛看,但很快扭頭。傑倫也有點害怕,但他還是戰戰兢兢的說,“我,我等著。”

我深深的看著傑倫,直到他不敢看我。然後我又看戴季,戴季沒怕我,始終瞪著大眼睛看我

“咱們走吧。”封濤哭著跟我說。

“行!”我點點頭。

我和封濤上了大橋後,直接去的市裏醫院。封濤怕他家直到他打架的事,不敢跟家裏說。而我們又沒錢,我隻能給我爸媽打電話。我爸媽聽奶奶講過封濤,我媽是最先來的。她一來就看封濤的臉,封濤由臉頰往上到眼睛劃了一道口子,傷口挺深的。我媽問封濤,“眼睛沒事吧?能看到東西不?”

封濤哭的眼睛都腫了,他點點頭說,“能看到,就是哭的時候眼睛有點疼。”

我媽皺著眉頭說,“先給大夫看看。”說完以後,就帶著封濤去掛號,然後去急診。急診的大夫看看封濤的眼睛,然後說,“你們這些孩子怎麽回事?打架這麽不加小心呢。差一點就把眼睛紮瞎了,多嚇人啊。”

大夫說完,我和封濤都開始後怕。而我媽,也用責怪的眼神看我。

大夫說封濤這傷口得縫針,不縫針長不好,還容易感染。我想到了什麽,就問大夫,“要是縫針的話,是不是會留下一條像蜈蚣一樣的疤?”

“那當然了,留疤是肯定的啊!”大夫說完又說,“眼睛沒瞎就不錯了,你們知足吧。”

我皺著眉頭不說話,封濤眉頭也皺的很深。大夫給封濤消毒的時候,封濤突然說,“我不縫針!”

“不縫針不行,你這口子太深了!不縫針不容易好!”大夫訓斥封濤。

“我不管,我說什麽都不要留疤!”封濤大叫著,同時打開大夫拿著消毒棉球的手。

大夫沒招,就跟封濤說,“那好,我不給你縫針,要是你口子長不好可別怪我。”

封濤咬著牙不說話,當做默認。

大夫給封濤上藥的時候,我心裏難受。我走到急診室外麵點了一根煙,同時琢磨著,怎麽給封濤報這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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