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房東小夥根本沒合眼,老在想自己有沒有落下什麽把柄,第二天他還像往常一樣打開了診所門,當有人問起黃有根的時候,他努力平靜的回答,說黃有根被其家人接走了。都是鄉裏鄉親的鄰居,那些人沒想到房東小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也沒懷疑。打工仔嘛,來來去去,一年一批,又有誰記得住誰。
事情過去了,房東小夥算著日子,幾乎沒有什麽人再記得這件事的時候,他把那間房又租了出去,租的是一家三口,也是外地來打工的。一開始,很正常,這家租客也沒什麽不良反應,直到有一天,租房子的男人找到房東小夥時,他才知道事情不妙,那男人神色恍惚,神神秘秘的說:“我..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什麽事兒?”房東小夥內心一陣不安。
男人看了眼房東小夥,瞧見四下無人,便極小聲的說:“房子鬧鬼!”
“啊..”房東小夥臉色青白,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回答道:“怎麽可能!胡說八道。”
“是真的,我看見了。”男人覺得房東不信,聲音提高了一些。
內心有鬼,不想再聽男人說下去的房東小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別在這兒瞎說,我的房子怎麽可能有鬼,其他的人不是好好的嗎?”
“是真的啊..”男人的表情非常的誇張。
這時,診所外的一個人聽見了,在男人走了以後,走進診所,笑著對房東小夥說:“這些人啊,房租都這麽便宜了,還想著各種法來減租,真是的。”來的人是隔壁刻墓碑的鄰居,自從醫死了人後,房東小夥總覺得隔壁的人鬼頭鬼腦的,盡管那人說的是安慰的話,房東小夥還是覺得心裏不塌實,愛理不理。
這一夜,房東小夥抱著被子,怎麽都睡不著,你說都快娶媳婦兒了,卻鬧出這麽點兒事兒,能讓他的心裏不慌嗎?想來想去,他決定去一探究竟,於是,輕手輕腳的上了樓,來到了那家租客的房門前。房門緊閉著,怎麽看呢?房東小夥從門板縫往裏瞅,裏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大概是聽到外麵有響動,睡在房間裏的女人先叫了。
“有鬼啊!”
“別亂叫,小心讓別人聽見。”男人說著,可能是捂上了女人的嘴,再沒聽到裏麵發出什麽聲音。
房東小夥以為他們會出來看,到時自己被發現了說不清,當然是拔腿就跑。第二天,那家租客就搬走了,房東小夥也不知道他們是發現了自己,還是真的看到了鬼,這讓他更加的好奇。所以,在租客一家搬走的當天晚上,他鬼鬼祟祟的上了四樓,打開了那個房間。怕吵醒另一家租客,所以他沒開燈,也沒出聲,進了房間後就在裏麵用手電看了看,房間裏麵搬得倒挺利索的,除了一張破床和一個破簡易衣櫃,啥也沒留下。至於房子裏的那條縫,那是在地震時留下的,房東小夥想房子也沒塌也沒見漏水,所以就沒管它。同其他人一樣,他往窗外看時,發現了那盞亮通通的燈籠,那個燈籠盤旋的地方不就是他埋黃有根的地方嗎?天啊!房東小夥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早就聽老人家說過鬼火什麽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見,所以就把那燈籠真的當成是了鬼火,為此,他病了一場。病好以後,他試圖證實一下自己看到的是不是鬼火,可是無論他站在哪個角度,都看不到燈籠,唯獨上四樓那間房…什麽原因?房東小夥想想就害怕,四樓的那間房他是不敢再去了,連四樓都不想再上。
“你覺得你醫死了人,能逃得過製裁嗎?”洛旖不禁歎氣。
房東小夥搖了搖頭,雙目無神的回答:“我不知道,可能真有報應吧,我兒子生下來後每天晚上都會哭個不停,老人們都說是見了鬼,可我根本不敢請風水師來看,我怕啊,怕他真看出什麽,到時我就會進監獄,而我的妻子和兒子,他們以後又能靠誰?”
“這麽說的話,那個簡易衣櫃上的‘有鬼’兩個字是那家租客留下的?”唐秀還在想簡易衣櫃上的兩個字。
房東小夥還是搖頭,回答道:“是不是他們留下的我不敢肯定,不過在你們來之前就有了。”
“你說錯了吧,應該是攝影師來之前就有了。”在汪筱惠看來,房東小夥不太老實,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提到攝影師,要知道,那個攝影師也是他的租客,並且是在他那裏住下後死的,怎麽說都和房東小夥扯不清關係。
提起這件事,房東小夥很激動的看著汪筱惠,否定道:“那個攝影師的死跟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人不是我殺的。”
“哦,人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郭子蕭覺得房東小夥的話很有意思,警察都判斷了攝影師為意外身亡,可是房東小夥卻用了‘殺’這個字,這個語句錯誤出賣了房東小夥。
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房東小夥重重的歎了口氣。“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攝影師真不是我殺的,那天晚上我隻看到油菜花地裏有兩個人影,結果第二天就知道攝影師死了,我想,一定是另外一個人殺了他。”
“你確定?”洛旖斜視著房東小夥,她不是很信,但是又想知道是還是不是,至少房東小夥的表情可以透露出一些東西,在他回答一些話的反應上,洛旖可以大概的判斷出真假,不是十分準確,僅屬於直覺。
郭子蕭有些懷疑,粗聲粗氣的問:“你沒事老盯著油菜花地看幹嘛?”
“我..”房東小夥說不下去,自己內心有鬼,怎麽好說出來,他想說是在發生鬧鬼事件後,自己才關注那片油菜花地的,因為他怕黃有根真的回來尋仇。
為了解釋清楚,房東小夥還是說出了自己為什麽老盯著油菜花地看的原因,對汪筱惠他們來說,本來清晰的線索一下子又變得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