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還沒怎麽想,回鄉裏去忙土地去了。”馬小樂道,“今天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訴你,幫我參謀參謀。”
“我倒有個初步的想法。”寧淑鳳笑吟吟地說道,“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哦,可別嚇著。”
“啥想法啊。”馬小樂抖著眼,“還能把我嚇著?”
“你得自己去掌握第一手資料。”寧淑鳳不笑了,“不要指望組織上能有什麽舉措,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你收集到翔實的資料,所有的主動權就都在你手裏,隨你怎麽發揮。”
“嗬嗬。”馬小樂聳了聳肩膀,“寧大姐,你不會是讓我孤身一人南下北上東奔西突,去一些廠家求證吧!那可不行呐,沒準我還被扣了呢,十天半月的不給飯吃,搭了小命可劃不來。”
“沒事,你可以冒充我們反貪局嘛,再找個作伴的,執行公事,誰能把你怎麽著。”寧淑鳳道,“告訴你,這樣的成功率最大,至於別的為啥成功率不大,就不用對你細說了。”
“冒充你們檢察院反貪局人員?”馬小樂摸著下巴,翻了翻眼,“檢察院的,能吃得開?”
“我可以保證,能吃得開。”寧淑鳳道,“我會給你提供一些方便,到時再給你些細致的建議。”
“好!”馬小樂一抿嘴,“寧大姐,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就按你說的辦,你盡量早點把方便提供了,早一天是一天。”
寧淑鳳點點頭就走了,馬小樂本想挽留她,但看到她的眼神後就放棄了,不容侵犯。
這件事情,馬小樂覺得還應該和嶽進鳴商量商量。嶽進鳴當然同意,說一定拿到有力的證據,起碼能讓左家良動不了,要不到了農林局,一切就都不好辦了。
“我就是不太明白,冒充檢察院的工作人員,能吃得開麽。”馬小樂道,“在寧淑鳳麵前沒好意思說,有句話不是說麽‘大公安小法院,可有可無檢察院’,這檢察院算個啥,冒充他們不如冒充公安大蓋帽!”
“嘿嘿,老弟看來你還得多鍛煉鍛煉,世道變了!”嶽進鳴笑道,“說法也變了,現在是‘大法院小公安,無法無天檢察院’呐!”
“喲。”馬小樂一摸腦門,“有新解?”
“啥新解啊,早就這麽說了嘛!”嶽進鳴道,“看來你還真是不懂,我說給你聽聽。”
“行,我豎起耳朵!”馬小樂點了支煙,坐進沙發裏。
“以前是啥世道?”嶽進鳴笑嘻嘻地說道,“那公安可牛逼了,手銬一拿,把人逮了,然後檢察院象征性地批捕,再然後法院一宣判,完事。不過你想想,公安逮得是啥人?”
“公民唄。”馬小樂叼著煙,起身找了個茶杯倒水。
“我指的是身份。”嶽進鳴道,“逮的是不是那些偷盜搶摸的人,而那些人是啥,不都是平頭老百姓麽!”
“嗯。”馬小樂琢磨了下,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所以嘛,平頭老百姓有啥分量?”嶽進鳴道,“現在講的是幹部,當官的,他們犯事,都是檢察院反貪局來搞,你說,有沒有分量?”
“有!”馬小樂聽得很來勁,“這麽說來,那檢察院還真是個要害之地!”
“那是。”嶽進鳴深以為然地說道,“再說法院吧,能力也強,比公安都大,為啥?審判麽,你想想呐,就說那麽一小點,嘴皮動動,好幾年刑就減了,權力大不?”
馬小樂聽了直點頭。
“到時你就說你是反貪局的,左家良是治定了,如果不配合,到時再弄個商業欺詐啥的罪名給他們,還不一問一個準?”嶽進鳴搖頭晃腦,“老弟,一定要加把勁,沒準到時拔了左家良,還能牽出宋光明呢!”
“我也這麽想!”馬小樂奮力按滅煙屁股,“嶽部長,也許這是我們的一個大轉機!”
“嗯,不過也不要高興得過早。”嶽進鳴道,“左家良也是個老狐狸,他肯定也有所防備,有串通。”
“是的。”馬小樂點著下巴,“最壞的打算我想過,但起碼能給他造成一定的不良影響,再加上到時你可能去人大了,借此堅決不同意,他左家良連個屁局長都當不了!”
“也不一定。”嶽進鳴搖了搖頭。
“不一定?!”馬小樂一愣。
“我是說我去人大。”嶽進鳴道,“好像又有動靜,我可能暫時去不了人大,變數總是存在。”
“哦。”馬小樂沉思起來。
“不過沒關係,隻要有點眉目,到時向周書記匯報!”嶽進鳴道,“周書記是個正派人。”
“是,前提是總歸要搞到點東西。”馬小樂道,“到時我會不遺餘力的。”
“那些隻是手段,把本職工作搞得紅紅火火是根本。”嶽進鳴道,“這次你主抓的沼氣建設推廣項目,很好,這是有目共睹的,周書記和鄭縣長都認可,他們在我麵前提過,說你幹得不錯,這就是資本呐!”
“嶽部長,我現在正在搞特色鄉鎮,估計弄好了,比沼氣那事亮堂多了!”馬小樂道,“那可是實實在在來錢的項目,地點就選在了沙墩鄉,準備搞個萬畝柳條基地,到時少部分供應鄉裏的編織廠,大部分忘外銷售。”
“嗯,這事你得上緊,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周全。”嶽進鳴道,“我搞人事關係在行,搞經濟不在行,但也知道其中的關鍵,外銷,一定要搞好,要不到時柳條都爛在手裏,隻有當柴火燒了。”
“那你放心!”馬小樂道,“這事肯定要手拿把穩的,等聯係好外銷,那都得簽合同的,正規!”
“好,不錯。”嶽進鳴笑道,“總之一切要小心,多出幾個彩頭,招牌就大了,根基也就穩了。”
對嶽進鳴的鼓勵和鞭策,馬小樂嘴上連連說是,其實心裏並不是太有底,因為他現在對柳條的外銷還沒有什麽信息,目前隻是設想而已。而且到底搞不搞柳條基地也還難說,也可以搞些大棚,上反季節果蔬項目。
但不管怎麽說,馬小樂是雄心勃勃的,充滿幹勁!尤其是在遇到了老同學陶冬霞之後,那份幹勁終於找到了踏實的落點。
那是陶冬霞出差順路經過榆寧縣,與聯係的藥材公司例會照麵。因為和馬小樂在沙墩鄉政府招待所的無限銷魂,讓她忍不住給馬小樂打了電話,約他出來吃飯。
馬小樂當然不會拒絕,在他看來陶冬霞跟姚婧差不多,不管怎麽搞,之間的關係幹淨利落,不會留下什麽瓜葛,在沒有結婚之前,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很不錯。不過,姚婧前段時間走了,去新西蘭了,沒說會不會回來,更沒說回來會看他,所以馬小樂也斷了對她的所有願念。
也巧,姚婧走了,陶冬霞又出現了。
“冬霞,味道又濃了啊!”美味居參觀,馬小樂坐在陶冬霞對麵,迷迷地看著她。
“啥味道?”陶冬霞吊眼飛眉,暗波漣漣。
“啥味都有!”馬小樂邊說邊扭頭看看四周,食客不少,便縮了縮脖子,“總之合到一起,就是**的味兒!”
“就知道你沒個好話。”陶冬霞笑道,“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看來你很了解我。”馬小樂嘿嘿笑了,“冬霞,你看今晚怎麽個過法,和你見一麵並不那麽容易,千萬不要浪費了哪怕是一秒鍾!”
“嗬嗬。”陶冬霞倆嘴角一提,笑得很隱晦,“每一秒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馬小樂一樂,“你中有我可以,我中怎麽有你呢,你將我裹得密不透風麽!”馬小樂說這些話,並不覺得猥瑣,因為隻是他和陶冬霞能聽到,就算是另一種發泄吧。
“你說得是下麵呐!”陶冬霞嗬嗬地笑了,“還有上麵呢,怎麽不可以你中有我?難道你嘴巴會被封住?”
“哦?!”馬小樂抬高了頭,拉著眉毛瞪著眼,“陶冬霞,咱倆看來是絕對的同道中人,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不覺得早就通了麽?”陶冬霞道,“隻是沒有機會而已,不過我一直認為,機會不爭取的,而是自己悄悄來臨。”
“有深度!”馬小樂咧著嘴,“說得很好,不過我琢磨起來有點費勁,能不能來點通俗易懂的呢。”
“那有啥費勁的,我有深度,你有長度嘛。”陶冬霞麵不改色,“馬小樂,你不會連自己的優勢在哪都不知道吧。”
“好了,冬霞,別說了。”馬小樂嘿嘿一笑,“咱倆是不是聊得有點不上台麵?”
“是你先引起來的麽。”陶冬霞低頭喝了口蓮子茶,“你也多喝點,去火氣。”
“男人沒點火氣頂住怎麽能行,要不撐不住,一進去就跟啤酒瓶被套上酒扳子一樣,來回一下,蓋子掉了,噴了!”
“瞧你,又來了!”陶冬霞道,“剛才還說談話不上台麵呢,的確是你一直朝下麵鑽麽!”
“是麽。”馬小樂一抖肩膀,“跟你隔這麽遠就開始往下麵鑽,那我不是太自大了麽,對自己的長度過高估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