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鞭?”馬小樂皺起了眉頭,漫不經心地惦著,“誰家的狗啊,這麽點東西?”
“唉!”馬長根一聲歎息,“小樂,說了你別傷心,是阿黃的。”
“阿黃的?!”馬小樂一驚,差點把手裏的東西給扔下來,馬長根忙兩手捂住,“別扔別仍!”
“爹啊,阿黃死了?”馬小樂一陣心酸,上次說要買藥的,可回來後就忘記了。
“是死了,沒法治了。”馬長根也很難過。
“爹,你可別騙我,阿黃那東西我見過,有這個十個八個大呢,咋就剩這麽點了呢。”馬小樂擠了擠眼,眼角濕濕的。
“我也不知道啊,被我放鍋裏頭一煮就成這模樣了。”
“怎麽煮成這樣了呢,一定是你煮過頭了。”
“啥煮過頭啊,還差點丟到河裏衝走了呢!”馬長根感歎地說,“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本來我看阿黃死了,心想大小也是條命,就把它葬了吧。可村裏一些人說埋了不可惜嘛,剛好要過年了,掉起牙扒了皮,還能賣個好價錢。我想想也是,那阿黃在九泉之下估計也不會怪罪我,所以就扒皮賣肉了。本來有人願意出大價錢來買阿黃的鞭,都說阿黃連母狼都能爬,那家夥肯定是大補的不得了。可是一剝出來後,都傻眼了,阿黃那根東西是大,可不像別的狗鞭,紅盈盈的,它的是通體烏黑,還發出一陣陣惡臭味兒。人們都說肯定是這東西壞了,沒準還有毒呢,要我提著扔到河裏衝走算了。我琢磨著我們家阿黃可沒吃什麽毒藥,也沒啥特殊的事兒發生,那鞭子咋能有毒呢,就這樣,我提著到了河邊就把它放在枯草裏了。”
“之後你就拿回家煮了?”馬小樂聽得入神,好半天才插上一句。
“是啊。”馬長根點著頭,“你不知道當時煮時那場景,真是怪異!”
“咋樣怪異了?”
“當時我把狗鞭帶回去,心想鍋裏多放點水,煮了興許還能吃上一口。”馬長根說得很激動,“可你猜怎麽著,那滿滿一鍋水最後煮得黑紅黑紅的,整個灶屋裏都是腥臭味,直把我熏得跑出來透氣。後來腥臭味散了,我那叉子在鍋裏挑狗鞭,愣是沒挑到。組後我把鍋裏的水都舀了出來,在鍋底看到了這點手指長的小東西,通體晶瑩透亮的。你幹媽說這玩意肯定不是好東西,讓我扔了,我哪舍得扔呐,好不容易才整出這麽點來,可我也怕這玩意弄不巧真有毒,於是剪了指甲大的一小片放到了酒瓶裏,泡了幾天。”
馬小樂覺得是在聽詭異的故事,眨巴著眼問,“那後來呢?”
“嘿嘿!”馬長根扭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別人,小聲道,“就在昨晚,晚飯時我喝了一小酒盅,睡覺那個勁兒可不得了,多少年了,終於揚眉吐氣地獲得勝利!”馬長根說到這裏,一臉的豪氣,好像征戰四方的勇士凱旋而歸!
馬小樂是個機靈鬼,一聽到這裏,立馬攥緊了手心,將小狗鞭使勁抓在手裏,“爹啊,你說的都是真的?!”
“臭小子,我騙你幹嘛呢!”馬長根邊說邊用愛憐的口氣道,“小樂,自從你被金柱踢了,這兩年也難為你了,所以我一上午就趕來了,沒準這東西就能把你給治好嘍!”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瓶子來,“這裏就是狗鞭泡的酒,你試試行不?”
馬小樂把小狗鞭裝好了,接過小瓶子,莊重地看著裏麵有些泛黃的酒,激動得無法言語。好半響,才支吾地說:“爹,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試下。”
馬長根理解馬小樂的心情,這事沒有旁人會更輕鬆些。
馬小樂把馬長根送出去很遠,回頭就跑回了宿舍,“咣”一聲關上了門,牢牢地栓了起來。
坐在床邊,馬小樂盯著小瓶子發呆,良久雙手並攏,“老天保佑啊,讓這神奇的酒救救我這個可憐的人吧。還有阿黃,平日裏我待你不薄,你就發發慈悲,讓我那玩意兒快些好起來吧!”
說完,拔開瓶塞,一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底朝天。
酒下肚了,可能是多了點,馬小樂有點頭昏,便倒頭鑽進被窩,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下午三點多,馬小樂醒了,覺著小腹裏跟開水燙似的,裏麵翻滾的很厲害。
“難道要起作用了?!”馬小樂激動地掀開被子,不見絲毫起色,反倒來是小腹裏奔湧的欲望老是要衝撞出來。
心慌的馬小樂極力控製著。
最後是失望的,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馬小樂實在忍不住了,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一股濃濃的火熱的東西,從那曲折蜿蜒的管道裏躥騰出來。
“娘啊,我真的是完了,啥都治不了我啊!”馬小樂悲愴地喊了一聲,有氣無力地癱縮在**,兩眼呆呆地望著窗外,看不出一絲生機來。
窗外的天空灰灰的,帶著點兒黃,空氣似乎停止流動,這是雪前的征兆。
本來馬小樂是很喜歡下雪的,他覺著什麽都充滿了生命力,能在雪天裏綻放開來。
可是現在不同了,以馬小樂現在的心情,啥都提不起興趣,別說興趣了,甚至就連活著都覺得失去了希望。
一直到天黑,馬小樂跟死魚一樣僵在被窩裏沒有動彈。
雪花早已經飄起來了,地上屋頂上已經鋪了一層,窗台上也積了很多。
雪花飄落的聲音對馬小樂是很有刺激的,以往每年下雪的時候,他都會跑出來,聽雪花落在肩膀上發出的“簌簌”聲,這讓他很著迷,是個不錯的享受。
那種享受現在沒有任何感覺了,唯一的感覺就是渾身發冷。馬小樂從被窩裏坐了起來,披上棉襖,打算抽支煙暖和暖和,一摸口袋,觸到了那截小狗鞭。
馬小樂把小狗鞭掏了出來,放在手掌上端詳著,心想這東西是不是要下點猛料才能成呢,可怎麽下,把它吞下去還真沒那個勇氣。馬小樂想到電視上有鏡頭,把啥東西燒成灰,然後兌水喝了,那也管用。
“對,燒成灰喝下去!反正就這樣了,總得試一把!”馬小樂來了點精神,掏出打火機燒了起來。
不過奇怪的很,這小狗鞭怎麽燒也不成灰,直到燒成紅裏透黃的黏黏的油子,就再也不變樣了。看看手裏的小狗鞭還剩下一點,馬小樂便熄了火,“娘的,咋就不成灰呢?”
馬小樂看著那在桌麵上流成一灘的油子,伸出手指頭蘸了一下,還很黏乎,竟然沒凍起來。
突發靈想,馬小樂覺著把這油子塗上去,沒準就能把它給接起來,就跟接骨草似的。
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是了。想到這裏,馬小樂趕緊用食指頭蘸了那油子,繞著塗抹起來。
不一會,就有種刺刺的感覺。
“刺吧刺吧,刺沒了才好呢,省得放這兒中看不中用,惹人煩!”馬小樂索性放開了心,裹好被子躺了下來,連冷帶餓,昏昏地睡著了。
夜裏還不到十一點,馬小樂被渴醒了,有濃烈醉酒後的味道。沒有開燈,掀開被子,下床找水。
意想不到的是,馬小樂這一起,出現了奇跡,他,行了!
馬小樂禁不住兩手抱胸,仰頭閉目,使勁地搖來搖去,太激動了,說不出話來。
好一陣子,才喊出了一聲“我雄起了————”
這叫聲,撕心裂肺地喊出去,響徹屋頂,又從窗戶鑽了出去,在鄉政府大院裏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