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麻煩的舞霞人人煩
廉親王這話不是在詢問沈妙歌的意思,而是在叮囑他:你可不能再給旁人了。
沈妙歌連連搖頭:“此物除我們夫『婦』之外,隻有王爺有。”
廉王高興的起身:“出來一日了,家中王妃病體未複,小王心中掛念的緊,就先回去了;他日再來領賢弟的席麵。”
他是臉都沒有紅一點點,就對著沈妙歌說出廉王妃身體有恙的話來;聽得沈妙歌倒有些臉紅:“如此便不留王爺了。”
廉王卻住了腳:“就算賢弟想小王快些走,也不能表現的如此明顯吧?”然後不理會沈妙歌的臉『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小王稱兄道弟你不吃虧,日後在京中橫著走就成!有哪個敢欺負你,你盡管報上本王的名號;事後,本王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沈妙歌的汗幾乎滾落下來:聽到廉王這話,如果他敢這麽做,不被沈老侯爺給扒層皮下來才怪;他沈家可不想成為名揚京中的惡霸。
廉王大笑聲中走掉了,沈妙歌在大門前拍了拍胸:總算是送走了瘟神啊。
“王爺走了?”沈侯爺過來了。
“走了;”沈妙歌苦笑:“這王爺,就盼著他不再上門來才好。”
沈侯爺一笑:“無妨,多來幾次,你也就遊刃有餘了。”他並不反對兒子和廉王相交。
廉王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既然放棄了那大事,那麽日後他一定會得到皇帝的信寵:和他交好有益無害。
而且,是廉王來自己府上攪擾,不是他們沈家硬要和廉王相交的。
明兒,嗯,他可以去尋皇帝訴訴苦:說起來,他也有好久沒有上朝了呢。沈氏父子一邊說著話,一邊進府了。
紅袖聽到沈妙歌的話後,想了想之後十分認真的道:“無妨,我們就算不能在廉王爺手裏翻身,我們還不是有女兒嘛,以後還會有兒子——總要討回來的。”她在逗沈妙歌開心而已。
大姐兒在旁邊『奶』聲『奶』氣的跟了一句:“要討回來的。”
女兒的一句話聽得沈妙歌大笑,他抱起了大姐兒:“你要給父親討什麽回來?”
大姐兒忽閃著她的大眼睛:“討、討銀子回來!”引得紅袖和沈妙歌大笑女兒日後大了,八成會是小財『迷』。
大姐兒很不滿意父親和母親的笑聲,以為自己答得不好便又改變了主意:“討金子、討金子回來給父親。”
雖然廉王來沈府禍害了一番,但是他不在皇宮裏跪著讓大家夥都鬆了一口氣;連日來緊閉大門的王爺公主都開始打開門出來走動了。
隻是朝中的氣氛還是有點點緊張,因為舞霞的婚事並沒有著落:她貴為公主,被廉親王拒婚後怎麽也要給她尋門親事才成——為了她族中的十萬鐵騎,也不能把她晾起來。
為了平複舞霞的怨氣,太後、皇帝、皇後等人都應允她再次選婿,一定會保她順心如意:不過不能選廉親王——如此做當然是因為皇帝不想懲戒廉親王。
頂多也就是會下旨讓廉親王在家閉門思過幾日,再重便不可能的了。
舞霞公主雖然肚中的火氣卻無所出,要重罰廉親王吧,她不舍的;可是她丟這麽大的人,總要出一口惡氣吧?
她想來想去,認為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全要怪紅袖;如果當日她肯相幫,自己也就不會親自去廉親王府大鬧,也就不會惹得廉親王大怒。
她想到了這裏,滿肚子的火氣都找到了發泄的口子蠢蠢欲動;又想起原來紅袖就拒絕她約廉親王妃出來一事,這沈小侯爺的夫人就是看不得她好!
如此,舞霞恨上了紅袖。
說起來,此事很莫名其妙,要怪也不能怪到紅袖頭上去;但是舞霞公主是誰?她從來就是這樣的『性』子,這樣的事情她做出來一點也不奇怪。
隻是紅袖和沈妙歌卻並不知道此事,還在府中甜甜蜜蜜的過日子。
在明白太後和皇帝不會為她做主,無法讓她嫁給廉親王妃之後,終於爆發所有的怨恨;她清清楚楚的對皇帝、太後道:“那就選沈家小侯爺、沈妙歌吧。”
既然她不能幸福了,那就讓鄭紅袖陪著她一起痛苦好了。
太後聞言沒有作聲,臉上的笑意雖然沒有變化,但是眼神卻閃了閃:她剛剛被廉王的所為氣得不輕,正在想法子說服廉王回心轉意——江山本就應該是她兒子這一脈的,怎麽能被那賤人之子竊居?
所以,她是絕不會願意看到舞霞嫁到沈家:沈家可是對皇帝忠心耿耿,舞霞嫁到了沈家,那十萬鐵騎就成了皇帝的。
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沈府所掌權勢已經不小,再加上和同樣掌軍的鄭家結為兒女親家,豈能再加上十萬鐵騎?
這十萬鐵騎可是外族之人,心中根本就沒有他這個皇帝;如果萬一、萬一沈家日後的子孫有個反意的話……
當然,眼下是不可能,沈家是忠心的臣子毋庸置疑的,但是不可不防萬一啊。
再者,就算是沈家永世忠於朝廷,但是他們有了舞霞就等於是有了十萬私兵:這樣的臣子,不好管啊。
總之,皇帝心中打著小九九也不同意舞霞之言。不過不同意也有不同意的難處,皇帝想到舞霞第一次選的廉王,他的眉頭皺了皺:外邦女子如此麻煩;從而自心中生出幾分不喜來。
當然,看在舞霞的父兄麵兒上,皇帝還不至於薄待了她。
皇帝的難處就在於舞霞因為廉王拒絕,已經丟了很大的臉麵,如果再一次直接回拒她當然是不成的:惹惱了她不要緊,可是讓她父兄惱怒從而起了戰事便不好了——不是怕,隻是戰爭是能沒有就沒有的好;況且邊關沒有安靜幾年,民間還要再休生養息幾年才成。
而太後隻是想奪回屬於她兒子的江山,不是要毀了這大好河山,所以也沒有直接開口拒絕舞霞;慈寧宮的大殿上一時間靜了下來。
皇後並沒有讓大殿上靜多久,不過隻是一霎間,她笑著上前拉起了舞霞的手來:“快隨本宮去梳洗一番,再來議成親之事;不然可惜了我們舞霞的花容。”
舞霞自己聞言也不好意思起來:剛剛的哭訴,的確是讓她妝容不整;立時行禮隨皇後去了後麵梳洗。
太後看了一眼皇帝:“怎麽辦?”她沒有想到這個舞霞這麽會找麻煩;原本就不是當真喜歡舞霞的太後,心中生出了幾分討厭。
皇帝也是眉頭緊鎖,看了一眼太後:“母後意下如何?”沈家是他的人,想來太後是不會同意的。
太後有了不快,但還是暗示了沈妙歌迎娶舞霞不妥:因為紅袖在她看來很賢良,如此賢良的女子,皇家怎麽能強壓人家一頭?豈不是失了民心。
皇帝沒有爭辯默認了,隻是:“舞霞那裏怎麽辦?”
太後搖頭沒有說話,她一時間也沒有什麽法子。皇帝想了想:“先安撫好舞霞吧。”
雖然太後和皇帝都不願意,但是如果沒有好法子,那麽也隻能讓她嫁入沈家;皇帝到那時,隻能另想辦法壓製沈家了。
舞霞梳洗之後回來,並沒有再問她的親事如何:她的心情很不好,剛剛隻是一時氣盛說出要嫁沈妙歌的話來;現在梳洗一番之後,她哪裏還有心思想這些,一顆心裝得全是廉王。
傷神的她不追問,太後和皇帝當然不會提及,便由皇後帶著她出了慈寧宮,到禦花園中遊玩;舞霞總是這樣傷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所以每天不是這個公主,就是那個貴妃的宴請她。
她一連幾天也不曾再想起自己的親事;而太後和皇帝也依然沒有想到好法子,隻希望舞霞冷靜下來時,能改變心意。
日子轉眼過了去十幾日,沈府並不知道舞霞指定要嫁沈妙歌的事情:此事被瞞了一個密不透風。
這天,舞霞的父兄使了人來朝拜,並且問舞霞的婚事如何了,什麽時候成親他們也好有個準備:到時他們想到到京城參加她的婚禮——當然表麵上這是次要的,主要是要拜謁皇帝。
皇帝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舞霞的親事根本就沒有定下來啊。
舞霞的心情還是那個樣子,隻不過多少平靜了一番;看到父兄的信之後她便入宮求見了太後和皇帝,請他們為自己做主早日成親,也成安一安父兄的心。
皇帝和太後又為難了,這話兒可不好回;隻得再一次含混過去,打發了舞霞去看家鄉的東西。
這一次拖不了太久:舞霞一定不會忘,而且也要給她的父兄一個答案才是。
太後和皇帝都想給舞霞尋個人家:怎麽也要拉她進自己的陣營才好;隻是兩個人都沒有很滿意的人選。
皇家無親情啊,皇帝最信不過就是自己的叔伯、兄弟、子侄們;但是外臣,嗯,十萬鐵騎啊,皇帝哪裏能放得下心?
太後呢,太後也是一樣的心思;把舞霞指給娘家的子侄吧,又怕日後孫子當政受外戚所累——總之,不是沒有年齡合適的人,而是沒有家世合適的。
太後想來想去除了廉王就無合適的人,立時便生出一些惱怒來;對著身前的廉王道:“你這孩子就知道淘氣!讓你迎娶舞霞你不幹也就罷了,還把那……;那也算了,可是現如今,那十萬鐵騎八成要成了沈家囊中物,你說說看,要哀家怎麽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