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連劉闖都覺得有些累了,何況兩個弱女子?

今早天亮,劉闖等人來到沭水河畔。..

靠著張超和李倫這兩個地頭蛇,他們找到了一個河水相對舒緩的河灘,涉水而過。

過河之後,清理了一下搶來的物資。

麋竺這次,可真的是下了大本錢……隻是裏麵對劉闖等人有用的物品並不算多。三百口七十二煉環首刀,一萬支箭矢,一百張三石強弓,八十副筩袖鎧,二十套馬鎧,以及兩箱合計共五百斤黃金。

劉闖等人換了兵器,而後有帶走近千箭矢。

一萬支箭矢帶著反而麻煩,畢竟這三十多人當中,除了管亥張承和常勝三人之外,也隻有劉闖粗通shè術。箭支太多,會是拖累。一千支箭矢,足夠他四人消耗。鎧甲當然要帶走,馬鎧也不能丟棄。劉闖挑選了兩張硬弓,換了一套筩袖鎧,為象龍披掛上一套馬鎧……

五百金要帶走,ri後少不得用錢的地方。

最讓劉闖開心的,確是麋澤丟在車上的那個油布包裹。

包裹裏,有十一個金絲楠木雕成的匣子,每個匣子裏麵,盛著一百粒參丸。

沒錯,就是之前麋繯偷來給劉闖服用的那種參丸。用五百年老參,配合名貴藥材煉製而成的參丸……劉闖此前,已經把參丸用盡。而今有這一千一百粒參丸在身上,相信不出一年,他就可以練成第七變,達到煉神的境界。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和張飛,堂堂正正較量一番。

參丸放在麋繯處保管,除了劉闖和管亥之外,人知曉。

此外,還有一些幹糧可以帶走,劉闖等人也都沒有落下……把東西清點完畢之後,五輛大車變成了兩輛。一輛用來承載物資,另外一輛,供麋繯和小豆子使用。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行走在外,有諸多不便。有這麽一輛馬車,也能免除許多尷尬,劉闖自然不會輕易丟棄。

正午時,一行人進入讖山小道,卻不想下起了雨。

濛濛細雨雖然不甚猛烈,卻讓道路變得加泥濘濕滑,為行進增添了許多麻煩。

大約半個時辰後,張超和李倫找到了一個寬敞的洞穴,可以容納幾百人在山洞中落腳……

眾人進了山洞之後,立刻忙碌起來。

有人生活做飯,有人負責照料馬匹。

劉闖讓李倫先燒了一些熱水,又煮了一點薑湯,送到馬車裏麵。

從車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想來是麋繯為小豆子除去衣衫,擦拭身體。

劉闖不好插手,就在外麵聽候吩咐。

忙了好一陣子之後,小豆子的情況總算是好轉了一些。她喝了薑湯,躺在軟乎乎的虎皮墊子上,很進入夢鄉。麋繯也很疲憊,強打jing神把小豆子安頓下來,又喝了一碗肉粥,便擁著小豆子沉沉睡下。劉闖一直把她們安頓好,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篝火旁邊坐下。

“喝點酒,暖暖身子。”

管亥遞過來一個酒瓿,裏麵盛著酒水。

這酒水,也是麋竺要送給劉備的禮物,一共有二十瓿。

酒是東海郡特產的好酒,不過劉闖卻沒什麽興趣。喝了三大碗肉粥,又吃了兩斤大餅,jing神總算是好轉許多。他接過酒水,喝了一口便還給了管亥,輕聲道:“管叔,接下來咱們怎麽辦?”

“依照原計劃,走次室亭。”

黃劭突然開口,“計劃不會改變,不過咱們要多一些計較。

想必現在,麋家已經得到消息,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咱們,說不定會在路上設立關卡……所以,咱們這麽大搖大擺的趕路恐怕不太合適。我的意思是,從現在開始,咱們應該夜行曉宿,這樣可以避開麋家的耳目。同時,必須要有人在前麵探路,防止遇到不必要麻煩。”

“老黃的意思是……斥候?”

管亥想了想,點頭讚成,“行軍打仗,若斥候探路,肯定不太方便。

咱們這雖然不是行軍打仗,但斥候的確是少不得,否則就如同瞎子趕路,實在有些危險。

這樣吧,咱們三人一組,分成三隊斥候。

我和奴心李倫一隊,大劉和常勝張超一隊,孟彥與元紹張承一隊。咱們三隊斥候,也不會引人留意,輪流打探路徑。按照老黃的說法,白天大家休息,斥候前去查探,入夜後上路。”

眾人聞聽,不禁連連點頭。

這三隊斥候的人員搭配,非常合理。

每一隊有一個戰鬥力超強的人,一個jing通shè術的人,還有一個老江湖。

當然,相比之下管亥一隊的實力相對薄弱。但是在東海郡治下,隻要不是遇到大隊兵馬,小隊斥候也難以把他們攔住。

黃劭又進行了一些補充,把這件事算是徹底敲定。

天sè已經不早,大家也都疲憊不堪,於是在安排了jing戒人員之後,就三五成群在山洞裏休息。

劉闖拎著盤龍棍,坐在距離麋繯和小豆子不遠的地方,靠著石壁,閉目養神。

夜晚,就這樣在悄然聲中,流逝……

第二天天亮時,雨已經停了。

可是這山路卻依舊泥濘難行,直到天將晚時,才走出讖山小道。

按照以往的習慣,大家應該休息才是。可經過昨夜商議,眾人決定連夜趕路,爭取在天亮之前,繞過次室亭。於是,劉闖等人馬不停蹄,趕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夜路,終於在天亮之前,從次室亭繞過,改道沿著開陽大澤,往留縣方向行進。天亮時,人困馬乏。管亥下令,在開陽大澤宿營。

這開陽大澤的麵積很大,林木叢生,遍布沼澤。

想要在開陽大澤找人,不僅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還要麵對許多隱藏在大澤之中的危險。

車隊進駐開陽大澤之後,管亥就帶著裴煒和李倫二人探路。

天黑前,三人返回開陽大澤,

告訴大家,前路通暢。

“此地,已近小沛。”

黃劭輕聲道:“算起來,這裏已經不是東海郡治下,所以也不會有太多兵馬在路上阻截。

因為,麋竺雖然在徐州頗有威望,卻影響不到小沛。劉備將小沛交給了呂布鎮守,兩人看似親密,實則各懷鬼胎。不過大家還是要小心一點,呂布這個人,恐怕比麋竺難對付……”

虓虎,呂布!

劉闖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心頭一緊。

他也說不清楚,是怎樣一種感受,隻是覺得心頭有些發沉。

“既然如此,咱們盡行動,爭取盡繞過留縣,進入山陽郡……我總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當晚,眾人再次上路。

披星戴月趕了一個晚上,在天亮再次宿營與開陽大澤中。

這一次,輪到劉闖裴紹和張承三人做斥候……麋繯異常緊張,千叮嚀萬囑咐,才依依不舍放劉闖三人離去。不過,劉闖沒有騎乘象龍,因為那目標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很容易暴露行藏。

三人沿著官道一路奔行,沿途並未看到什麽異狀。

正午時,三人在一處密林中休息,簡單吃了些幹糧,正打算繼續探查,卻見裴紹一把將他攔住。

“老裴,怎麽了?”

裴紹擺了擺手,示意劉闖和張承不要說話,而後趴在路邊地上,側耳聆聽。

片刻後,他突然起身,“往樹林深處走。”

說完,他牽著馬就往回走。

劉闖和張承也頓時緊張起來,跟在管亥身後,躲進密林深處。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官道上突然出現大隊兵馬,沿著官道行進……看旗號,似乎是呂布的部曲。

劉闖心頭一震,頓感莫名緊張。

三人躲在密林深處,足足一個時辰。

當兵馬過去之後,劉闖三人從密林深處走出來,看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都露出了凝重之sè。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是往彭城方向。”

裴紹輕聲道:“按照老黃的計劃,咱們今晚應該在三河灣渡過濟水,前往豐縣。

可是看這樣子,這些兵馬也是往三河灣方向走……公子,要不然咱們跟過去,看一看情況?”

劉闖想了想,點頭答應。

三人上馬,沿著呂布兵馬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劉闖和裴紹棄馬,留下張承看守馬匹,兩人步行爬上一個山包。

趴在山包上,兩人舉目觀望,頓時臉sè大變。

前麵就是濟水三河灣,可是在三河灣處,此時卻駐紮了一片軍營。

劉闖的眼睛好,遠遠就看清楚那轅門外大纛之上,掐金邊走銀線寫‘大漢騎都尉,魯國相張’九個字。

其中,那個‘張’字,格外醒目。

劉闖唰的一下從山包上滑下來,臉sè格外難看。

“公子,怎麽了?”

劉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若我猜的不錯,那處軍營的主將,應該是呂布手下八健將之首,張遼張文遠。”

“那又如何?”

裴紹一臉迷茫之sè。

也難怪,張遼崛起於並州,後跟隨丁原來到洛陽,又隨呂布投奔了董卓。

在此之前,張遼的聲名並不算顯赫,若非呂布和八健將的名號,可能根本不會有人留意他。

裴紹一直在青州地區活動,而張遼聲名不顯,他自然不太了解。

但是劉闖卻知道,這個張遼是何等厲害的角sè。

其他事情不說,單說那‘大戰逍遙津’,在後世廣為劉闖,可謂婦孺皆知……這張遼好端端為何會駐紮在三河灣?劉闖深吸一口氣,努力想要自己平靜下來。難不成,他要阻截我們?

想到這裏,劉闖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凝重。

“老裴,咱們走。”

“不打探一下,對方的虛實嗎?”

劉闖聞聽頓時苦笑,

“不用打探了……有這個張文遠鎮守三河灣,咱們休想渡過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