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甘心的張揚,撿起腳邊一根大枯樹枝用力丟進江水裏,可是樹枝猶如脫韁野馬很快地被江水吞沒,直到很久才在下遊百多米遠的地方漂浮起來露了一下,旋即又消失不見……
“順著江岸往西邊上遊走,一般上遊會窄些。”生活在雲南橫斷山脈地區的花月容,根據自己的經驗提出了建議。張揚覺得言之有理,正欲起步,眼角卻正好抓住在狂嘯刮過的江風中花月容微微打了個冷顫的纖弱身形。他一言不發地取下花月容肩負的大背包加到自己後背的大背籮上,牽著花月容往江水源頭所在的西方走去。
沿江的岸邊有很多洪水衝涮後形成的平灘,上麵長滿了萋萋野草,在峽穀兩邊的高峰上,很容易就能看到逆流而上的張揚和花月容的身影。
本來俯身在懸崖上疑惑地搜尋著張揚和花月容下落的醜陋男人,無意中看到張揚和花月容逆流蜿蜒而上,頓時恨恨不絕地用髒手拍著樹幹咒罵起來:“媽勒逼……如果不是老子的弩弓掉了……你們早沒命了!”罵歸罵,眼瞅著張揚和花月容在他的視線裏越走越遠,他趕緊飛快地轉身鑽進原始森林尋找可以下崖的葛藤。
山間峽穀中的江流,因為江水的奔騰洶湧,往往帶來淩厲的冷風。頂著冷風走了四公裏左右,張揚看到前麵的江麵突然變得狹窄,大概隻有十米左右距離。更巧合的是兩岸正對著的位置都是小平台,隻是自己所在的一麵平台稍微高點,對岸的低矮一點,小平台上稀稀落落地生長著幾叢小樹。
“月容,我們就從這裏過江。你看……隻要把結好扣的尼龍繩甩到對岸套在小樹上,人就可以順著這高度差從繩上溜過去。”順著張揚手指的方向,花月容在心中略一思忖便點頭同意了他的想法。
張揚站在江岸邊,甩動起手中結好活套的尼龍繩,心中想象著電視上曾經看到的草原牧民套馬的動作。“嗖”的一聲,繩索從他手中飛出,劃著優美的弧線越過江麵,對著對岸小平台上的一叢灌木套去……
中了!
張揚準確無誤的動作,讓邊上看著的花月容忍不住發出一聲興奮的低呼,而她的心中甚至有點懷疑: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張揚,還是過去那個在網絡上無所事事、窩曩啃老的張揚嗎?
先將尼龍繩固定在自己身邊一棵粗壯的灌木樹根部後,張揚把大背包和大背籮捆在一起,用一個攀崖時候結好的安全扣改動一下,將大背包和大背籮係在跨江的尼龍繩上,然後用力一推……
“唰”,不到半分鍾時間,大背包和大背籮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對岸的小平台上。
看到這樣的結果,張揚不由笑了。因為兩樣東西的重量和花月容的重量差不多,說明他架設的這根渡索,承受花月容過江肯定沒有問題。
同樣把花月容係上渡索後,張揚一把抱起花月容,然後笑著對她說:“閉上眼睛。”
花月容順從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張揚卻並沒有把她對著江心送去,而是低下了頭——將自己的熱吻落在她的耳根上。
本來神情緊張準備過溜索渡江的花月容,結果在愛人突如其來的親吻下轉眼就把緊張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臉龐上也生起了兩片紅霞。花月容正在陶醉中,張揚露出一個邪氣中帶著絲得意的笑容,將懷裏嬌羞閉目的花月容用力對著江心一送……
正陶醉在情郎熱吻中的花月容,突然感覺身體上栓著的扣繩一勒,接著冷風襲過,耳邊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她急忙睜開眼睛,隻看到渾濁翻滾的江水在自己腳下掠過,她的心不聽話地猛跳動了幾下:萬一在這時繩索突然斷開的話……一想到這裏,她隻覺得心中毛毛的一陣揪緊,好似這事真的隨時都可能發生。而此時,對岸碧綠色的小平台距離她已經不過兩米遠了……
無驚無險地落到平台上後,花月容迅速取下溜索上先前溜來的大背包和大背籮,然後把吊著自己過江的扣索解下,急忙又跑去檢查張揚甩過來套在樹叢上的活套。可是當她做完這一切,轉過身準備示意張揚可以溜過江的時候,卻發覺張揚剛把對岸拴在平台樹根上的尼龍繩解開了。
他要做什麽?要離開自己嗎?
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恐懼感頓時充滿了花月容的心間,……在那一瞬間,她隻覺得天塌了,地陷了……想喊卻又喊不出聲的她隻能無助地站在那裏,麵色蒼白地看著張揚在對岸的舉動。
張揚並沒有注意到花月容的神情,他解開尼龍繩後,又端詳了一下對岸,然後把尼龍繩在樹根上結了一個活結,接著從灌木叢中扯下一根細藤,一端接在尼龍繩的一頭,另一端則拴在自己腰間。
用手使勁拽了幾下手中的尼龍索,張揚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跑到岸邊直接飛身一躍,快速對著花月容所在的小平台溜來……
看到這裏,花月容不由淆然落淚——原來這個男人並不是要棄她而去,隻是想要保存這根在叢林中可能會異常珍貴的尼龍繩。這個男人變了,他由過去撥動自己心弦的羞澀、幼稚、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人生的小男生,變成了今天頂天立地有作有為卻又心思慎密的男子漢,讓自己不由自主全身心地依賴上他、愛戀上他。
突然,內心中正感慨萬千的花月容看到正在溜索中的張揚的身軀毫無征兆地猛往下墜去……
花月容的心頓時提到嗓子,好在張揚下墜到腳快擦著江水的時候,不再繼續下墜了。原來是張揚為了保存尼龍繩結的活扣,在他那八十公斤的體重下不堪重負抽滑了二米左右,也因此一來,現在正值江心的張揚變成了懸吊在“v”字形尖底的渡索上,不能再依靠坡度繼續滑行……
好一個張揚!
隻見他略微定了定神,舉起雙手抓住繩索,然後左右開弓一下下交替挪動著,隨著他的動作,“v”字形繩索的底部快速變幻著位置,就像一波不斷起伏的波浪,向著花月容所在的平台湧了過來。
張揚腳下不時騰起一個個混濁的浪頭,此起彼伏地撲打著他的腳麵。不遠處的江麵上,一個個直徑約有幾米的旋渦囂張地旋轉著,就像一張張欲擇人而噬的巨口,虎視眈眈地看著江麵上方的張揚……
花月容忽然跳了起來,帶著一臉焦急之色,揮手頓足地對張揚喊道:“快!快啊……”
看到花月容突如其來的焦急表情,張揚知道肯定有事發生了。來不及細想,他索性把心一橫,命令自己不準注意腳下奔騰的江水,雙手則加快動作順著渡索挪動起來……
花月容的表情越來越緊張,也顧不上在岸邊揮手頓足了,慌忙地跑到平台邊趴到地上,探出半身對著快要靠近岸邊的張揚伸出了手。看著張揚的眼神裏充滿了焦急和擔憂,她更時不時地抬眼看向他來時的方向,眼神中卻滿是憤怒。
生命的威脅迫得張揚把潛力發揮到了極限,終於在半分鍾後挪動到了花月容所在的小平台岸邊。一手抓緊繩索,舉手握住花月容趴在平台上探身伸出的一隻手,然後雙手同時發力鼓起鵝蛋大的肌肉塊,人已經借力快速爬上了平台,這時張揚才有空回首看向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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