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道:“客套話不想多說,既然小鋒你想幫我們,我就把目前的局勢跟你說一下。”趙剛說完此話,開始注視起小鋒的眼神。
小鋒輕輕一笑道:“但說無妨!”
趙剛也嗬嗬輕笑了一聲,道:“你剛才也看到了許多身穿綠袍的人吧?他們都是這雪域上的護雪教徒。說來也真是奇怪,他們居然極力反對我們在雪域修建高速公路。”
這時趙剛頓了一頓,顯是想聽聽小鋒的看法。小鋒卻又陷入精神恍惚狀態,沒有應答。雪銘見狀,笑道:“這位大哥說的事情真是奇怪,要發展,路當然是必不可少的。沒有想到雪域竟然會有人反對修路!”雪銘這時並不知對方的姓名,隻是聽小鋒喊過“趙剛”、“小順子”、“劉旭”三個名字,卻不能對號入座,叫出三人的名字。
這時小順子盛上五杯熱水,樣子十分殷勤,待到遞熱水給雪銘時,小順子問道:“弟妹芳名我還不知道呢?”
趙剛和劉旭心中也早有此問,聽罷向雪銘投來期待的目光。雪銘見狀,略假思索,臉上泛起紅暈,道:“小女子叫作楊雪,鄒小鋒常叫我作銘,那是我另外一個名字。”
三人聽罷,都開始韻味這名字的意境。這時,小鋒卻醒轉過來,道:“接著說呀,怎麽不說雪域的事了?銘?”
雪銘這時笑道:“小鋒你態度不端正哦,剛才你又走神了。還有,你也太不會打交道了吧,你這幾位有趣的朋友我都不知道叫什麽哩!”
小鋒不禁又感到一陣頭痛,因為這走神的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走神並不可怕,怕的是走一次神之後,小鋒就很有可能忽然忘卻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小鋒才會覺得頭痛。眼下為免引起三位老友不必要的擔心,小鋒還不便提起此事,於是依雪銘之言,極盡簡單地介紹大家相互認識。隨後則是談起雪域護雪使者的事情。
談話中,小鋒了解到雪域居民受過護雪使者的大恩,所以才由著護雪使者任意妄為。據說護雪教主雪滅的武功出神入化,力大無比,猶如天神下凡,四十年前他號召雪域居民趕走了一批賤視生命的土匪。在護雪教義的宣傳下,雪域的居民更願意相信妖魔鬼怪的存在。說起雪域護雪教的教義,倒是頗有道家那種無為而治的味道。護雪使者追求不受外界影響的自生自滅,但大家不要因為這樣就覺得他們是超然物外的,他們追求永生,他們相信正是那種自生自滅可以讓人的靈魂不受幹擾,輪回永生。輪回在雪域是一件浪漫且被雪域居民信以為真的事情,世俗的追求讓他們對情欲也毫無避諱,所以護雪使者基本上都是有家室的人。盡管如此,護雪使者還是自稱為佛教的一個分支,他們推崇生命以業的形式充斥於宇宙,而業正是被他們認為是支撐生命輪的根本。
護雪教名義上是一個沒有太多約束的教派,但他們推崇雪滅的裝扮,留長發,披綠袍,並認為他們自己是推進了佛理發展的“真僧人”,而“護雪教”是外界對他們的稱呼。
那為什麽護雪使者現在又要在雪域搗亂呢?
這些年來,旅遊業刺激了當地居民對財富地渴望,護雪神廟的香火變得非常稀少。劉旭認為,這讓一些護雪使者感覺到尊言受到攻擊,他們或許是不能容忍雪域居民遺忘他們的恩人,所以要破壞他們的“新寵”——現代科技。雪域的居民沒有徹底讓護雪使者失望,因為絕大多數人都容許他們的胡作非為。但還是有些人,選擇了反抗。這不應該叫做反抗,因為他們僅僅是請來了另外一位高僧來勸說雪滅不要阻礙雪域的經濟發展,這位被請的高僧就是懷坷大師。
一個小時已經過去,有人來報懷坷大師還沒有到場。護雪使者已經自行離去,留話說明天再做爭論。
趙剛道:“護雪派怎不至於用武力和我們華夏建設對抗,我們暫時不必對護雪教做什麽,你把雪域今天的事情向總部報告一下,看看總部是如何對付。再給馳月酒家一百萬元,讓她拿這筆錢安撫受到損失的群眾。”
那來報的人領了任務,便退出會議室去。
劉旭笑著解釋道:“護雪使者倒是想說服我們相信他們的佛理,而我們也是極力告訴他們修路的好處。隻是兩方的人完全隻顧著說服對方,卻沒有一方肯有絲毫接受對方的言論。這輩子碰到這樣的談話,也算是鬱悶到了一種境界了。”
小鋒差就差在溝通能力,劉旭的問題小鋒哪裏幫得上忙,隻好表示無奈,想起那個文質彬彬的護雪使者,問起他是否大有來曆。趙剛道:“那就是雪滅的兒子,叫做三葉,看來是個容易相處的人。我們和他也是初次見麵,嘿,其實來雪域這麽久,我們對護雪教的事情了解的也是不多。前期我們忙著勘測,而且護雪教對我們的勘測活動並沒有表示過反感。誰知道一動工修路,他們就晴轉多雲,變了脾氣了。”
小鋒一時間接受了這麽多信息,頭都要炸了,但怎麽說都答應了老友要幫助他們,怎好明示他記到的內容其實不多呢?隻好晚上找一家客棧休息之時,再向雪銘詢問了。
這時已經是中午,外邊天氣不錯,風和日麗的。趙剛提意去下館子好好吃一桌,大家齊聲讚好。同時,一個半生不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道:“聚餐,怎也得由我銀羽來請客的!”話畢,那位向小鋒和雪銘指路的大叔又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三人見麵,均露出驚異的神色,又各自明白了對方都是朋友的朋友,所以大家也算是朋友,便露出喜色,互相問好。
趙剛為大家作介紹。原來這銀羽是雪域第一大酒家,極力引進各地先進文化,又推崇保留雪域精髓,故而人源極佳,生意興隆。雪域方圓八十公裏的地方,銀羽名下的馳月酒家就開了有八間,故而雪域居民說到下館子,也非馳月灑家莫屬。
小鋒反映遲頓,雪銘便在小鋒身邊向銀羽連聲稱著佩服。使大家覺得小鋒和雪銘是一傻一靈的夫妻組合,倒也極為和諧。
趙剛向銀羽介紹小鋒時,便極力誇其武藝高強,世莫能奈,其情其意,絲毫不落馬屁之痕,令小鋒和雪銘聽得非常舒服。介紹雪銘時,趙剛則歎其如天外仙子,世所不見,所以難以詳細說來。短短幾句話,倒也把雪銘哄得花枝亂顫。
銀羽則隨著趙剛的介紹露出驚異佩服的神色。最終喜道:“太好了,兩位武藝這麽高超,不知願不願意為雪居民的幸福出一份力呢,銀羽定當重重感謝。當然,以兩位的身手,這事恐怕隻是小事一樁而已。”
域南的馳月酒家已經關門,銀羽帶著眾人打開似已經關門很久的馳月酒家,道:“因為知道懷坷大師要來,所以備了新鮮的食物到這裏。一會本大師親自為你們這些小朋友下廚,諸位有口福了。”
小鋒聽罷銀羽的請求,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很少有人在飯局開始之前就對客人提出請求的。但銀羽有可能認為小鋒和雪銘兩人是被趙剛等人邀請而來,以為凡事都已經說好,才會有如此一說。
趙剛得意道:“銀羽大叔廚藝精湛的,當世廚聖月痕都說他應該在菜式的色相上向銀羽討教呢。”
小鋒在腦海中把“月痕”兩字反複念了幾遍,似乎沒有多少印象。不過人家既然是廚聖,就一定很牛逼。所以能與之相提並論的銀羽也一定很牛逼了。想到這裏,小鋒連忙向銀羽大叔投去仰慕的神情。
銀羽很是得意地收攬眾人投去的羨慕的眼光,連連對著眾人說“不敢當”,又對趙剛說:“趙總過獎了”。說完,便準備退去做飯菜。
雪銘奇怪道:“銀羽大叔總不至於一個人為我們五個人做飯菜吧,他不需要人幫忙麽?”
小順子笑道答道:“雪域居民的食物多是做好便儲存起來,要吃的時候拿上便是。隻是銀羽大叔將這儲存的食物再加工之後,便成了味道醇美而獨特美味。其他的人,再怎麽學習銀羽大師的加工方法,也不得其味。眼下隻有銀羽大叔的女兒馳月得其真傳,馳月酒家的命名,就是因為這點。”
話剛說完,銀羽便推著與餐桌齊高的小車走來,小車上載著的是一米長,三十厘米寬的薄石板,石板上承著些黑黑綠綠的東西,看來並不美觀。這點,讓大家頗感驚詫。
銀羽笑道:“嘿嘿,世人都說我做的菜強在樣式,今次我便要打破常規,隻追求菜肴的美味。你們盡可避上眼睛,聞下石板上的拌稞風肉,再決定要不要吃了。”
說完,銀羽已經走到桌前,用掌力將載著食物的石板推至餐桌之上。小鋒、雪銘、趙剛、劉旭和小順子,立即覺得嘴裏已經盛滿了口水,拌稞風肉的的氣息鑽進五人的鼻子,使五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
隻光這氣味,便已叫人驚呆。五人並非不愛吃這食物而沒有立即動手,隻是那拌稞風肉地氣息已經叫他們滿足得無域無求了。
最先下手的是小鋒和雪銘,兩人互望了一眼,便同是地動筷,隨即便隻聽到餐桌上劈裏啪啦,你爭我搶之聲不絕於耳,隻十分鍾,五人便已經吃得模樣大變。
趙剛舔著嘴巴問銀羽是否還可再來一份。小鋒和劉旭則是非常嫉妒地望著趙剛的肚子,同時哀歎自身容積之小。雪銘吃得頭發略略零亂,小順子則笑盈盈地望著雪銘,問雪銘是不是還想要吃。銀羽則拿個小碟,在一旁吃完最後一片拌稞風肉。
食畢,趙剛、劉旭和小順子要回部休息。小順子提意要帶雪銘到處看看,這個提意當即引來諸人異樣的眼光。小鋒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道:“帶雪銘觀光,也是帶我去觀光呢?我和雪銘不分彼此的。”
趙剛和劉旭向小鋒點了點頭,看來也是不讚同小順子的做法。小順子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雪銘卻是說可以去,她拍了拍小鋒的胸膛,附贈一笑,道:“雪域風景奇美,沒有好好看一下,確實會很遺憾呢。”這話自然更讓大家意外,隻是小順子覺得是理所當然。小鋒心中暗暗覺得有些怪異,但又不知道事情怪在哪裏。看到雪銘的笑容,小鋒的心便軟了下來,一時之間居然也有點神情迷茫起來,於是毫無思考地便答應了。
於是趙剛、劉旭、小順子和雪銘去了指揮部,而小鋒則迷迷糊糊地跟著銀羽去了馳月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