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美女說的話有份量一些吧?平常沒有道理的事情,從美女口中說出來就讓人覺得有那麽點道理;平常有道理的事情,從美女口中說出來,就讓人覺得相當的有道理。所以,小鋒決定接受美女雨蝶的建議,回到陳清德那裏,明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剛走到陳清德家的房門處,就止步不前了。小鋒把手放在了門上,始終是沒有敲下去。這個時候,雨蝶知道自己如果再勸勸小鋒,小鋒一定就會去敲門了。可是,有的時候,如果你不讓人親自去做完一件事情,那人就不知道做這件事情會有什麽意義。但雨蝶看到小鋒還在那猶豫不絕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喊了聲“小鋒”,以期提醒小鋒的注意。
小鋒皺緊了眉頭,抱著丟盡顏麵的想法,狠狠地敲下手,但隻在門上落出了輕輕的“咚咚”聲。不過,剛敲完這下門,小鋒的心結就頓時解開了。什麽不好意思,什麽一切要靠自己,什麽不應該求助別人,全抱到九宵雲外去了。人是社會動物,離開了社會還談什麽人啦?所以人是要團結互助的。這些想法片刻完成後,小鋒第二次就狠狠地敲下手,直到最後——狠狠地敲在了陳清德的腦門上。
“唉呀——”,陳清德嚎叫了一聲,道:“你這個冒牌李三,不會是來取我性命的吧?”
小鋒發現自己敲門敲到了陳清德的腦門上,連聲道歉。陳清德便沒多計較,將小鋒接入屋內。小鋒見房裏並無其他人,便問:“陳叔叔一個人住麽?”
陳清德笑道:“你來這裏,該不會是查我的良民證吧?”
小鋒連忙擺手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隻是覺得陳叔叔一個人住,會孤單吧?”
陳清德聽了這話,眼神恍忽,然後倒上兩杯水,一杯給了小鋒,另一杯陳清德一飲而盡。看樣子,陳清德是準備要說很長很長的話了,小鋒就是這麽覺得的。
果然,陳清德一說,就說到了二十年前,陳清德說:“想二十年前,我還在山東的時候,先是德國人占著山東,我老婆從工場裏失業了,病死;後來日本勢力占據了山東,我兒子被抓去做苦力,後來受不了跑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兒身在何處。就是這個樣子了。”
小鋒本來提起了精神準備聽個三五小時的,沒想到陳清德說了兩句話就結束了,略有些掃興。但是人家的經曆也挺傷心的,小鋒自然不能表示不滿,叫陳清德細細說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鋒也發現了,那就是:陳清德是山東人,自然很清楚燕子門的事情,所以他其實早應該知道小鋒不是燕子李三了。小鋒不禁狂汗一把,輕聲問道:“這麽說,陳叔早就知道我不是燕子李三了?”不過剛一問完,小鋒就知道自己顯然是問了句廢話了。
陳清德見小鋒沒有喝水,便把小鋒的水拿了喝掉,說:“那是,你陳叔不是笨人。既曉得你不是燕子李三,也曉得你不是漢奸。隻是,你不肯說你的真實身份,就算我想拿你當朋友,黃家腦的村民也不願意了。我可以昧著良心說你是燕子李三,但是哪天如果你的身份被人揭穿了,我要怎麽向村民們交待,你又怎麽向村民們交待!”陳清德說這話雖然責備之意很重,但是語調並不高,有些該加重的地方,陳清德就拖長了聲音壓著說,但求不要驚到了屋外的,還有左右隔壁的人。
小鋒聽到這指責,突然感到有些茫然,因為小鋒從來就沒想到過要向別人交待什麽。小鋒一向主張獨善其身的為人處事原則,便道:“我們幹嘛要向村民們交待,我都說了,我是幹完事馬上就要走的人。如今劍都給了你們,我也拿到了我要的相片,今晚我就可以走了!”
陳清德又倒了兩杯水,一杯自己先喝掉,一杯給小鋒。聽完小鋒的話,見他並不知錯,陳清德連連搖頭,還是拖著壓低的聲音道:“冒牌李三,做人如果隻顧自己,是不會開心的。”
小鋒不想再和陳清德爭吵,便奉承道:“是是是,陳叔您說得對。”不過心理卻在嘀咕:這個年代的人怎麽會對精神生活有這麽高的要求?
陳清德隨後問及小鋒的真實身份,小鋒覺得隱瞞下去再無意義,便一五一十全說了。沒想到陳清德全盤相信,還問及抗戰會否勝利之事。
小鋒不管什麽天機不天機的,就說:“抗日要八年時間,然後是跟國民黨打三年的解放戰爭。1949年的時候,由共產黨領導、全中華56個民族共同建設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就會在北京宣告成立!……呃,北京,就是現在的北平了。”小鋒說了大情形,又想起陳清德的未來——陳清德在花水誌上是有名的,花水誌上說陳清德死於1938年,也就是小鋒現在所處的年代。小鋒不禁一陣傷感,想喝口水緩解一下,卻發現手邊的杯子已經是空的了。小鋒無奈,但是想到陳清德今年的什麽時候就會死去,更感到難過,心想:陳叔叔身強體壯,領導著大家抗日。更難得的是他有一番精神境界的追求,實在讓人佩服。
陳清德隻聽完了小鋒的介紹,沒注意到小鋒難過的表情,便哈哈大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會有這一天,說了我就更開心了。今日你我已將心門敞開,無話不談。雖然你來自未來,但是我也不嫌你年紀小,願與你鄒曉峰結拜為異姓兄弟。你說你今晚就要離開,回到2004年。我想想,我那個時候應該也有106歲了吧,如你不棄,可到山東維坊我老家去找我,等戰事一完,我就決定在那安居了。”
小鋒想著眼前這位英雄的命運,哪還好意思推辭,便自倒一杯水,道:“難得陳叔如此不棄,小鋒榮拜為弟。隻是我這一去,怕難顧兄弟情義!”
陳清德搖著水缸道:“沒事沒事,咱就圖個性情,喜歡的就要拉過來,不喜歡你我結你做兄弟做什麽?”說完,奪過小鋒手中的水,飲盡,道:“結拜,用水做什麽?我藏了一壇好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小鋒也不管今天是否要回到2004,一口答應陳清德,與之痛飲。隻片刻,便醉意綿綿,陳清德酒力不錯,將小鋒扶到**睡,自己則拚了幾個凳子休息了。
小鋒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門外已是呼聲振天,小鋒一聽挺熱鬧,便連忙起床,打開門一看,隻見門外的曬穀場上多了好多好多好好多的軍火:什麽山炮,步槍,手槍之類的,應有盡有。劉文遠見小鋒站在門口,忙跑過來,握著小鋒的手,說:“小鋒,這次你可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那黑劍果然是把神劍,昨夜裏我拿著那神劍思索著怎樣才能將日本鬼子的軍火也奪來,忽地就聽門外連綿巨響,我本以為是日本鬼子攻來了,出去一看,卻見著從天而降的一件件軍火,這真是太神奇了!!!”
小鋒一眼看出這些軍火就是附近石良山上日本鬼子的,覺得有點不妙。雨蝶也認出來了,在小鋒的腦海裏說道:“新的魔法加在那些日本軍隊身上,會打醒他們的。”
小鋒本想隨便敷衍一下劉文遠,然後再和雨蝶商談要事。但是接下來淩飛雲等一夥人也紛紛向小鋒來表示謝意,小鋒應接不暇。隻聽得雨蝶還在說:“我總感覺既然日本鬼子早已被聚能寶石新加的魔法所驚醒,他們應該早就會采取行動來對付我們了。附近有哪些勢力,日本軍隊不可能一點兒都不清楚。特別是那支特別行動小隊,我覺得他們可能早已經行動了。”
小鋒好不容易應酬完眾人,才有機會找到陳清德,把擔心日軍已經有所行動的想法說了。此時何姨端了飯菜來請小鋒吃。陳清德便叫小鋒先吃過飯,等小鋒吃完飯,再召集劉文遠、淩飛雲、吳雙傑還有許雨山幾個開會。
說到吃東西,小鋒還是很習慣地要回陳清德家裏洗洗,陳清德一邊叫小鋒去洗,一邊則罵道:“我這個兄弟,跟個娘們似的,也挺愛幹淨的。”其實小鋒這麽多天來,也就這兩天在黃家腦洗了洗,要不然就完全沒有人樣了。好在陳清德這些人,也並不在意小鋒髒兮兮的樣子。
洗完吃飯的時候,小鋒發現飯裏有好幾大塊狗肉,味道非常不錯。在無底洞的幾個月裏,小鋒已經知道可以靠魔法維持生命,所以有好長時間沒吃東西,現在可能是吃什麽都覺得香了。雨蝶這時說道:“小鋒,你吃的狗肉該不會是那天夜裏你打死的那隻吧?”
小鋒一聽,頓感不妙,便問送飯給自己吃的何姨:“何姨,這狗肉是你們家養的狗的嗎?”
何姨笑道:“人都吃不飽飯,養什麽狗啊,今天早上我在門外見到一隻死狗,我看還新鮮,應該是從日本鬼子那裏跑出來的。正巧死在我們村口,所以我就拿來做著給大家吃了。村裏每個人都吃了,不過鄒兄弟,你吃得最多!”何姨說得開心,眾人也都望著何姨,說何姨人品好,能弄到肉吃。但是馬屁一拍完,卻發現小鋒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幾個人都準備扶小鋒回房休息,剛一發力,卻也紛紛倒地。隨後片刻功夫,黃家腦的村民全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