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大鬧野味餐館

二和阿總在包房裏沒坐一會,牛逼帶著九斤和大個就進來了,九斤拎著一個大塑料袋,他從裏麵把東西拿出來放到了桌上,二一看是十瓶小勁酒和五罐紅牛,還有五盒硬中華.

“阿總,吃野味喝點勁酒,絕對來精神,酒足飯飽再去洗個桑拿做個全套,絕對爽死了,哈哈哈哈.”九斤邊說邊發出了一陣**笑.二聞聽此言,不禁浮想聯翩一時呆了.

“喂,二你個吊貨想啥呢?傻了呀?”九斤一邊笑罵一邊拿了一盒煙砸在二的懷裏.

“哎呀.”二突然被九斤把他從傍晚的春夢中砸醒了,一臉的不知所措,愣了一會”嘿嘿嘿”地尷尬地笑了起來.

“快點上菜.”九斤向站在門旁的服務員喊了一聲.

沒一會,幾大碗幾大碟就端上來了,牛逼拿了個大玻璃杯倒了二瓶勁酒和一罐紅牛進去.

“牛總,這倒是個新奇喝法啊!”二少見多怪.

“跟我的幾個哥們學的,說是這樣喝更養身,誰知道他媽的養不養身,反正喝著味還行.”牛逼說完”咕嘟”喝了一大口下去.

九斤,大個也學著他們老大的樣子如法炮製,二也試著把勁酒和紅牛兌在了一起,阿總沒兌,估計他要顯示著自個兒不隨眾不盲從是一個有個性和有見地的人.

怪不得這個野味館生意如此火爆,菜弄的就是好吃,雖然盛菜的碗和碟糙了一些,但菜絕對是色香味型俱佳.二平時沒吃過啥野味,今天大快朵頤,好不快哉!

酒過數巡之後,牛逼好像是不經意地問了阿總一句:”皇帝隻搞了一天就不搞了,這堂課隻怕最少也上水了五,六個吧?”

“他們先就說好了,隻幫忙搖一場,因為他們晚上還要上一堂課.皇帝他們今天上水了五個.”阿總邊喝著刺蝟湯邊回答著牛逼話中帶刺的問題.

“你占了成吧?”牛逼還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占了一成.大頭他們這裏不熟,就我一個熟一點,所以非得讓我占一成,沒辦法,我總得跟他們捧個場吧?”阿總猶豫了幾秒鍾說了實話,但這個實話隻有一小半是真的,他占了二成,可他隻說了一成,而且占成的事他說不是他主動要占的.

阿總不承認不行,因為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牛逼這樣問他肯定是知道點情況,不然咋會問這樣搞不好就弄得雙方都不得勁的問題.阿總要是藏著摔掖著也沒啥意思,免得讓別人認為他怕事,小瞧他.

“個機八日的,這幾個皇帝贏了一場就不來了!老子今天輸了七個多.”牛逼恨恨地罵了一句,接著喝了一大口他自個兒調的”雞尾酒”.

阿總的臉色一下子漲紅了,牛逼罵皇帝明擺著是沒給他麵子,何況他找皇帝是牛逼叫他幫著找的,再說別人大頭他們事先也說了隻搖一場,輸贏各安天命有啥說的呢?但他占了成,必竟有點不好說,這事要在文革就得算在”裏通外國”的罪名一類,在現在最少也算是個”以權謀私”.

“你是不是前些時一直在杯子那裏趕場子呀?”牛逼的言語有些咄咄逼人了.

“嗯,他開課要我去捧場,我能不去嗎?這麽好的關係,我還不是掉得大,輸了不少,但咋辦呢?得就住朋友的意思.”阿總說的是實話.

他確實在杯子那兒輸了不少,而且後來還帶著德總和小葉等幾個人去賭。

小葉賭輸了幾千塊錢就不去了,因為她屬於比較少見的胸大有腦的那種人,她現在和單師傅姘居在一起,她用她那博大的胸和懷包容了單師傅的整個臉,她用她那嗲嗲的聲音讓單師傅對她無法抗拒,她用她那花樣幾十出的**功夫讓單師傅對她迷戀不已.她現在想棄賭從良了,因為單師傅答應小葉要為她開一個美容院讓她自己打理,所以現在她對賭博的興趣並不是那麽大了.

當她和單師傅在床第之間談到阿總帶著她們去杯子的場子裏賭博後,單師傅在和小雄,泥鰍,臘肉一起吃飯時不經意地說起了此事,眾人也隻是議論議論就過去了,但有一個人留了心,找機會把這件事告訴了牛逼,這個人就是臘肉.

所以這也就是牛逼要跟阿總談點事的主要原因.

“阿總啊,你不想想,你兩邊跑,精力和經濟跟得上來嗎?自個的場子不多操點心弄,還老趕外邊的場子,這搞得小葉和德總也都不來了.”牛逼語重心長地跟阿總說.

阿總不好說啥,因為牛逼不但說的都是事實,還貌似是為了他好.但有一點,牛逼錯怪阿總了,小葉不來是因為要找門麵準備開美容院,而德總就更否提了,提起來就傷阿總的心。

因為德總失蹤了,倒不是被別人綁架了,而是自已玩起了失蹤,因為他不失蹤不行了,在輸得賣掉了房子後,他搬到了一個城中村的出租屋裏,沒多長時間他又輸光了賣房還帳後剩下的錢,前幾天還找阿總幫忙搭白在場子裏拿了二個碼,但第二天電話就打不通了,二和阿總去他的租住地找過,可房東說他前一晚上就搬走了,當時把阿總氣的七竅生煙當街破口大罵.

這二個碼可是他幫著德總跟碼隊搭的話,別人看在阿總的麵上第二天沒提水子的事,但他第三天總得給別人一個交待吧,到不了錢最起碼得見人,要不阿總就得把這二個碼錢墊上,不然就沒法再在賭場裏混了.所以阿總近二天”煩著呢”!

“小姐,拿瓶啤酒!”可能是阿部心情不好,二小瓶勁酒一會兒就下了肚,但那罐紅牛他沒動.

“先生,請問您要什麽牌子的啤酒?”服務員問阿總.

“就要雪花的吧!”阿總不耐煩地說.

這時桌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大家都默默地往嘴裏塞著菜灌著酒,沒人吭聲.

“來,來,來,大個咱倆碰一個.”二為了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跟大個幹了一大口”雞尾酒”.

“小姐,酒咋還沒來?”阿總衝著站在門旁的服務員又大聲吼了一句.

“先生,單子已經跟您傳下去了,一會就來,請您不要叫我小姐,叫服務員就行了.”那個一臉稚氣似學生狀的服務員怯生生地說道.

“操,叫你小姐咋了,還不能叫了,你他媽的知道不知道叫你小姐是尊重你!你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就你那德性和長相,想當小姐也沒人要,就是當了小姐老子還不上呢!!”阿總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衝著這個服務員破口大罵起來.

“嗚嗚嗚.”這個服務員捂著臉大哭著跑出了包房.包房裏的其他人還是若無其事地該吃吃該喝喝.

“先生,有什麽問題嗎?”一個穿著職業裝的貌似領班的女孩走了進來.

“有啥問題?他媽的,要啤酒要了半天沒上來,叫她聲小姐她還不樂意了,有你們這樣的人嗎?是咋跟客人服務的?”阿總還在氣頭上.

“先生,這個服務員是個勤工儉學的學生,可能誤解了你的意思,有不周到的地方您還是多多諒解.”這個領班還是一臉的笑.

“諒你媽的個解!叫他來跟老子道個歉,不然我還不依你們哩!”阿總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行,我跟她去做做工作,但請你不要罵人,請文明一點.”那個領班不卑不亢地說.

“文明個大機八,你看老子們像不像文明人?”阿總又一次破口大罵.

“哎,咋回事?你們有事說事有話說話,別影響其他客人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我是大堂經理,有啥事好好說不成?”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說話有點衝.

“老子跟你好好說!””啪”的一聲,大個丟過去一個酒瓶,沒砸到這個大堂經理,砸在了牆上,幸虧隻是個勁酒的小酒瓶破壞力不大,大個撲上去就要出手,牛逼還是麵無表情漠然不動.

那大堂經理一見大個這個猛漢惡漢凶漢撲了上來,轉身就往外跑,(可見此人是個識時務的俊傑)剛跑到樓梯口就被大個從後麵一腳踹了下去,隻聽得”咕嚕嚕”一陣響,這個大堂經理就躺在了大堂裏成了大躺經理.

大個操起一把椅子還要下去砸那個躺在大堂地上”啍哼嘰嘰”的家夥,二忙一把抱著了他.

這時牛逼站了起來,對九斤說了聲:”給我砸!”

九斤聞聽此令”嘩啦啦”一下子撅翻了桌子,那個領班嚇的捂住臉尖叫起來.

“我跟你說一聲,十分鍾之內隨便你喊110還是調班子來,就十分鍾,老子就坐在這兒等,就等十分鍾!.”

九斤對著那個快嚇傻了的領班認認真真地說.

九斤跟那個嚇傻了的領班下了最後通碟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包房門口,還翹起了二朗腿在那兒晃悠著,這充分說明了近墨者黑近紅者赤的這個真理,九斤這隻原來就隻幹點偷雞摸狗摘瓜打棗還順帶著搞點**的黃鼠狼在牛逼的**下成為了一匹較為凶狠的狼.

領班驚嚇了數聲後跑下了樓,那表情喊叫聲和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像是恐怖片中常見的一個鏡頭—女主角突然發現了死屍或鬼魂的樣子.但二覺得領班”演”的更為逼真一些.

二站在一旁不停地抖落著剛才九斤掀桌子時濺到他褲子上的那雪白雪白的刺蝟湯,牛逼還是一如既往地酷著深沉著,不發一言靠在椅背上抽著煙.

阿總則打著電話,他語氣急促地在跟杯子通話:”喂,你趕快跟我班子調過來,把管子帶著!我在紅花鄉省道旁邊的一個野味館裏,別問啥事了,快點來吧?把管子帶著啊!”阿總著重強調了管子之事.

二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操,阿總要調管子(鋸短了槍管的五連發獵槍),這可不是小事啊,他想勸可又不知如何開口,而且阿總又處在氣急敗壞的狀態,他也不敢輕易相勸.

大個則跟公司的人打著電話:”你們把東西帶著,趕緊過來,就是省道加油站前麵的一個野味館,快點啊!”

“要他們來幹吊呀?多大個球事,還搞得興師動眾.”牛逼點著一根煙悠閑地吐起了煙圈.

二用餐巾紙擦幹淨褲子從地上撿起了那幾盒被九斤一起掀到地上的硬中華遞給了眾人.

阿總又打起了電話:”你們快點來啊,把東西一定帶著,老子今天要讓他關門下課!”

聽著阿總的狠話,二一陣心慌,畢竟他沒見過啥世麵,他現在最怕是就是二樣,一是公安來了得把他們弄到派出所去,二是對方把班子調來了他就可能要——二不敢再想下去了,他隻好拚命地吸著煙以掩飾內心的不安和慌張,同時他也暗暗佩服牛逼,九斤,大個他們”泰山快崩於前了而眼睛都不眨”的境界.

“走,十分鍾到了,走人.”九斤就像是一個沒等到決鬥對手的紳士瀟灑地揮了揮手,可惜的是他手裏沒有一把佩劍,不然姿勢就更瀟灑了.

牛逼走出了包房,緊跟著是阿總和二,(如此緊張急切的情況下還能保持著正常排列的秩序,真是不容易啊),加上站在門口的大個和從椅子上才站起來的九斤,五個人排成了一列站在了二樓樓梯口的過道上.

牛逼用眼睛掃視了一下一樓的眾人(可能是在觀察敵情),就像是站在閱兵台上檢閱部隊的領導,威風凜凜氣勢磅礴.樓下的眾位食客還在津津有味吃著他們的野味,有幾個抬著頭望了望上麵,但跟牛逼和大個他們的目光一對視就低下了頭或扭過去了頭,繼續吃喝起來了.可能絕大部分人都是抱著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態度.

而那個剛才還躺在大堂裏的大堂經理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幾個保安(就是那幾個在飯館門口指揮車輛停放的人)和幾個拿著菜刀的廚子站在大門口那兒賊頭賊腦地看著牛逼他們,嘴裏嘀嘀咕咕手上指指點點.

二跟著牛逼他們向大門走去,雖說腳步有點蹣跚,但他內心卻有一種衝動,他就像是一隻跟在老虎屁股後麵的狽(沒有狼凶狠沒有狐狸狡猾)從牛逼身上得到了一些威,而且他這隻狽現在甚至於渴望著跟老虎一起去戰鬥!

牛逼走在最前麵,稍後一左一右是九斤和大個,後麵是二和阿總,阿總還再不停地喊叫著:”快點來,跟我把管子帶著,老子今天叫他關門.”

牛逼那氣勢就像是長板坡上的趙雲鴻門宴上的樊噲,真的,一點不吹牛,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大踏步地朝飯館大門走去.

門口那幾個家夥們和幾個拎著切菜刀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廚子躍躍欲試蠢蠢欲動準備攔著他們的去路.

“媽的個*!想死不是,都滾一邊去!”大個大喊一聲.那幾個”保安”和廚子稍微一愣就又心有不甘地往前挪了挪.

“拿著刀幹啥?來,往老子這剁!.”大個又亮出了他的絕活,用手指著自個兒的光頭叫幾個廚子往上麵剁,你想啊,誰敢剁呀,別人平時都是切菜剁肉的主,啥時候剁過人?再說這種事也沒人伸頭,要是有一個人帶著頭動了手,說不定別外幾個也就上了。

但關鍵的關鍵是沒人敢伸這個頭,誰吃飽了沒事裝大尾巴狼?又不是打的他的爹,又不是砸的他的飯店!更何況這幾個廚子和保安也不傻,因為他們從牛逼這幾個人身上看出來他們絕不是等閑之輩和省油的燈,就連最業餘的二都像是一匹披著狼皮的羊!因為理著小平頭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穿著一身運動服的二有點像班子裏的.

牛逼說了一句:”我叫牛逼,叫你們老板來找我,明天晚上七點之前不來找我,我再過來找他.”

那一刻,二敬慕死了牛逼,真牛啊!那一刻牛逼在二的心目中就像是走在八大金剛中間的楊子榮,他就像三進山城的李向陽,他就像渡江偵察記裏的我軍偵察排長,偉岸極了.(這幾個英雄人物在二的腦子海裏印象最深,他小時候盡看這些電影)

那幾個烏合之眾完全被牛逼無畏的表情輕鬆的語氣蔑視的目光給鎮住了,呆頭呆腦地愣在那兒.

“嘎支”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從急馳而來又急刹停下的二輛麵包車裏跳出了十幾個人,讓那幾個保安和廚子失望了,不是我英勇神速的公安民警(神速不起來,一個紅花鄉派出所要管轄著多大的範圍,何況這又是傍晚,一個派出所頂多就留了幾個值班的人忙不過來)而是出動神速的我牛逼賭博公司的全體員工們,他們手上拿著鐵鍬,鋼釺,鋼管和西瓜刀,要不看他們的穿著和發型,真的還以為他們是一群從工地上下了班的農民工.

“上車,上車.回去沒事了!”九斤揮著手發號施令.

“咋回事?牛總!咋回事?”幾個神情焦急的員工問牛逼.

“回去吧,我叫大個別他媽跟你們打電話,你們還是來了,回去吧.”

牛逼揮了揮手,十幾個似參加搶修工程的員工又跳上了車.

再看那幾個保安和廚子早跑到大廳裏去了,裏麵的一些食客也站了起來湧到大玻璃幕牆前注視著外麵的情況,那個領班拿著紙筆在抄牛逼他們的車號.

“哎,九斤,飯錢還沒給吧?”牛逼不知是煞有其事還是開著玩笑.

“明天一塊兒給,你不是說明天還要來嗎?”九斤調笑著回應了一句,接著發出一陣”哈哈哈哈”(類似於周星星的笑聲)的勝利者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