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阿總成為第二個離開點子公司的人

昨天點子公司的全體員工一致同意將阿總清理出接點子的隊伍。

中午畜生就跟阿總打了個電話,叫他去足療城說點事,因為阿總除了晚上對帳從不來這個他曾經當過老板的足療城,他心裏總有個疙瘩。現在畜生打了電話他不得不去。

阿總打了個的士趕到了足療城,一進門小紅和幾個服務員都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阿總好!”

“阿總好長時間都沒過來了吧?”

“阿總,生哥在樓上的小包房裏等著你呢。”老板娘杉杉笑著跟阿總說。

阿總一邊和眾人點著頭一邊上了樓,上樓一看臘肉,小雄,單師傅和泥鰍在另一個包房裏搓麻將呢。

畜生在小包房裏正嗑著瓜子,看見阿總忙說:”快進來,裏麵開著空調哩!”

阿總進去坐下心說:有啥事呀?還非得現在過來說?

正尋思著呢,小紅端了一杯茶進來了:”阿總,你喝點茶。”

“好吧小紅?你現在幹得咋樣?”阿總問小紅。

“還行吧,就依著你的話先幹著唄。”小紅嘻笑著回答。

“小紅,你先下去吧,我要跟阿總談點事。”畜生怕他倆拉起家常來了,忙說小紅。

“好,生哥,阿總,我下去了,你們慢著談。”小紅收拾了桌子上的瓜子殼下去了。

“啥事?生兄。”阿總問畜生。

“慢慢說,不急!”畜生也尋莫著咋把話繞到”炒魷魚”的話題上。

“這一段還精神吧?”(這一陣在賭`場分了多少錢啊?)畜生沒話找話。

“就那樣。”阿總隨口答道。

“賭得咋樣?”畜生又問。

“不精神,一搞就掉得大(輸多),搞的幾個錢還不夠輸的。”阿總說的稍許有點誇張。

“別人(臘肉,杯子)都說你一天最少也得弄三,四千呢?”畜生笑著說。

“也不是天天吃肉,有時候還不是喝湯。”阿總有些掩飾。這也正常,誰也不會把自已的收入一分不少地實話實說地告訴別人。

“是這樣的,——”畜生頓了一頓。

不是啥好事!這是阿總的第一反應,雖說從畜生臉上看不出啥東西來,但從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語氣中就知道他有些話不好直接說出來。

“啥事,說吧。痛快點,咱自已弟兄有啥拖泥帶水的。”阿總爽快地說。

“是這樣的,大夥呢,都說你忙賭`場,也沒功夫幫著接一下點子,要不行,你就不接了吧?”畜生斷斷續續地說出了主題。

“啥?不讓我接了,我天天忙場子裏的事,那有空搞點子啊?有時不熱鬧,我還得上去衝一下,你們又不賭,天天分多少可以落多少,我隨便分多少錢都在場子上去賭,這錢到時是誰的都還不知道呢?”阿總有點委屈。

“你也不可能天天賭,天天輸吧?總得精神精神吧!賭場現在經營的不錯,你不亂賭,一天弄個三,五千的還不是褲檔裏抓雞雞靠得住!”畜生調侃道。

“那有這麽靠得住的事,這是大家的意思?”阿總問,他還抱著一絲絲幻想。

“是的!昨天大家都在一塊說這事呢。”畜生立馬回答。

“你這個當頭的咋想哩?”阿總心想這事一定得當麵弄清楚。

“咋想,還不是這樣,我也不好說啥呀!”畜生打起了太極。

“那就這吧,——”阿總把隻抽了半根的中華往煙灰缸裏一扔,站起來準備走。

“你也不要不好想,以後該咋樣還是咋樣,別有啥想法啊,阿總!”畜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好,生兄,我先走了。”阿總剛說完,畜生就攔著了他說:”別慌,等一會。”

“單師傅,過來一下。”畜生打開房門叫道。

單師傅過來後,裝傻:”啥事?領導?”

“以後的點子就沒有阿總的了,今天接的點子錢還是要有他的一份,你抽個空把這一段的帳目給阿總看看,把他的錢先給他,退股的錢也一起給他。”畜生一口氣交待完。

“好的,等今天下了課,我跟阿總一塊兒算。”單師傅對著阿總點點頭說。

“行,我先走了。”阿總陰著臉先散了。

至此後阿總與眾人貌和神離,雖不形同陌路,但也從不行同一條路。

阿總雖然“離開”了點子公司,但生活還要繼續,他每天還是在賭場裏或大賭或小賭,或輸或贏著。

但有一點,他再也不報點子了,哪怕是臘肉看到阿總“紅”(贏)了故意大聲喊“阿總精神!”他也裝著沒看見,沒聽見,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因為他不想好死他們,丟多少過去都是他們幾個人分,沒他的一分一毛,何必呢?

雖說阿總和點子公司的幾個人從未跟任何人談起“退出”的事,但時間長了,杯子,老B幾個人也看出了端倪,隻是不說不問罷了,可在他們的心裏阿總的“份量”已大不如前了。

臘肉這一段春風得意兩蹄忙,每天先買煙和飲料,再到洗腳城吃中飯。

下午就接著上課,臘肉現在也熟悉了賭`場裏的一些事物,也經常坐在賭桌上接點子。

這個社會有裝窮的,裝傻的,裝富的,裝精的,裝瘋的,裝逼的——還有裝黑社會的。

這裝黑社會的人就是臘肉和單師傅。(小雄和泥鰍已經算是大半個“黑社會”了)

他們雖說不像郭德綱說的身上紋著兩條帶魚(龍)和貼著臘筆小新的“黑社會”,但比正宗的黑社會還是差的太遠,不管是神似還是形似都不行。

但為了達到能在賭桌上擁有一定的“威懾力”和“震憾力”,他們經常學著說一些黑話和社會上最流行的詞語,下的功夫不比楊子榮上威虎山之前差。都剃著個小平頭,穿著夢特嬌的T恤衫或阿迪的運動服。

這數年來,二當地的黑社會分子們們為阿迪達斯和耐克的銷量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二當地的黑社會分子及外麵的混子和玩家近二十年的裝著有幾個階段:

八十年代,那時還不能稱其為黑社會,因為不具備“雄厚資金,有保護傘,有`織,有實體,欺行霸市——等等”條件,最多稱的上是`氓分子和流氓團夥,那時候打架打群架不為利隻為名,也沒啥利,最多就是抽盒煙喝頓酒啥的,隻為爭名奪地盤。最時髦的穿著就是一身軍衣軍褲,要是戴著頂軍帽就更酷了。就跟《血色浪漫》《陽光燦爛的日子》裏一樣。

當時二家隔壁的一個小青年就是在大街上搶了別人一頂軍帽被判了三年。

八十年代末,不流行戴軍帽了,雖說人們穿的衣服樣式和顏色已經非常多了,但混子們而且是混的好的一些混子還是一身軍裝,最好是一套滌卡的。讓人敬佩的是他們的風緊扣比軍人們都扣的嚴實,腳上是一雙黑麵白底的北京布鞋!最時髦的發型是中分偏長的功夫頭,見老版《霍元甲》的發型和成龍早年發型。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開始穿中山裝和陳真服(同現在李連傑所做之廣告:中華立領),脖子上還佩戴著一條長圍巾,一個個弄得跟唱《我的中國心》的張明敏一個樣,還有的戴著個鴨舌帽,弄得跟軍統特務似的。

中期是夢特嬌的T恤和“賓度”(劉德華代言)以及南韓的夾克,當然還有“金盾”的西服和大衣,這時候的黑社會已經不“純潔”了,不像以前是為了哥們義氣和爭名(頭)奪地(盤)打打殺殺,而純粹是為了**裸的利益。

前幾年則是一身運動服,很奇怪,二認識的幾個老大好像從未曾穿過運動服,可能他們是嫌穿上這身掉了自個兒的“身價”.

冬天裏一幫子真老大和假老大們則是身穿貂皮大衣或貂皮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