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阿寶就是個寶氣第二天上午,二就跟他師兄阿寶打了個電話,叫阿寶過來捧個場湊個人氣,也好讓他交個差,不然將軍又得說他一個賭博的人都喊不來.

阿寶就是二在駛校學開車的師兄,十來年前他就當皇帝搖骰子了,後來二家裏上梁也是他當的皇帝,他那時的玩法就跟陳哥他們那兒一樣,都是用碟子和小碗搖骰子,但現在已經不流行這種賭法了,所以他一直沒當皇帝,但還是生命不息賭錢不止,平時也在他們附近的賭場裏玩.

二原來一直沒喊過他,因為喊阿寶過來玩,他又落不著好,就像飯館的老板可以喊朋友去吃飯,人家給錢他就掙了,而服務員是不會喊自己的朋友或家人去吃飯的,不管別人來多少次,吃多少菜,他又不掙一分錢,還是拿他的那份工資.何苦幫老板掙錢呢?還是掙的自個熟人的錢!

但現在不一樣了,二當上了賭博公司的股東,得喊人來捧捧場,撐撐門麵,所以他跟阿寶打了電話,叫他到場子裏來玩玩.

人家都說開賭場是”害親戚害朋友”這話一言不假!現在二就害上了他的朋友--阿寶.

阿寶一聽有課上,興高采烈地就過來了,如果他以前上學有這麽大的勁頭,他現在也就不會還是個科員了!不過他們單位效益好,作為一個大型貨場和儲運倉庫的庫管科的科員也不少弄外水,先發誰的貨後發誰的貨都由他說了算,少數幾天或十來天庫管費別人也得招呼他。

平時任你貨主和司機點頭哈腰一臉諂笑,他不見香煙和片片就不著急發你的貨!就靠這他一個月能多弄好幾千外水,香煙還不算.所以他也有”條件”玩玩亂七八糟的玩藝.

阿寶過來後,成了賭場裏的柱子,因為他中午喝的有點多,所以他在賭桌上有些沒得意但忘了形,一會通,一會殺,一會幫皇帝揭一盒子(就是跟皇帝商量叫皇帝把這一盒子讓給他賭,輸贏都算他的).

皇帝是新來的,跟場子裏的賭客們都不熟,也不好說阿寶,就由著他搞了幾盒子.

沒一會,阿寶帶的幾千塊錢就輸完了,他大聲喊:二!二!過來!

打水子的成成知道阿寶是二的師兄,又跟小雄和單師傅都很熟,所以對他還算客氣,小聲地說了一句:哥哥呀,你小點聲喊!

“啥事?寶哥!”二從外麵跑了進來.

“錢都過了河,你幫我拿半個來!”阿寶邊說邊往雙上丟了個打火機:雙兩B,單一碗殺了!

二正為著難呢,公司總共就隻有20000元的備用金,還是5個人集資的,他哪去跟阿寶弄這5000塊錢去?可不弄又不行,他打火機已經丟上去,口也跟皇帝交了,雖說皇帝沒跟他回個口,可全場子的人都聽見阿寶的話了,他要是不跟阿寶搭這個白,既丟了阿寶的麵子也丟了他自個的麵子.

“皇帝有效!揭杯子!”二衝著皇帝說了一聲.

皇帝聽二如此一說放了心,揭開了杯子,可惜是個單.

“單上麵一共1800元,雙寶哥有兩B,皇帝一共上水3800元,皇帝精神!!”成成飛快地數出了單上麵下注的錢數,大喊了一聲.

“皇帝幫著把錢一賠,錢馬上到位!”二說完又跟阿寶囑咐了一句:你黑了就先停停,我馬上來.

二到吊線的房裏找到將軍跟他說了說阿寶要拿錢的事,這事二當然當不了家,將軍正溜著果子,一屋子都是香味.

“行啊,半個吧,明天能到就成,咋說人家也是來捧場的,再說又是你的朋友,不要緊!”將軍爽快的答應了.

二拿著半個現金進了場子,數出了3800元遞給了皇帝.

“二總,剛才寶總又接炸了一盒子,輸了1400,一共是5200元!”皇帝衝著二做了個手勢.

“寶哥,不是說停幾盒子嘛?”二看著搖頭晃腦似若無其事狀的阿寶哭笑不得.

“寶總後來又要下,我攔了他一盒子,寶哥還有點不舒服.”成成貼著二的耳朵說了一句.

“給皇帝,這是1400元錢!”二從自個口袋裏掏出2片加上剩下的1200元錢一起遞給了皇帝.

“寶哥,歇一會,你喝多了,還咋賭呀!”二跟阿寶找了個台階下,拉著他出了賭場.

“輸了多少錢?”二問道.

“帶了4千多的現金,加上你頂的半個,一共輸了9B多,夥計.”阿寶說話還打著彈.

“不是半個,是5200哥哥!”二大聲說了一句.

“那就差不多輸了一個了!媽的個巴子!呸!”阿寶說完,衝著地下狠狠的吐了口痰.

“算了,今天不搞了,你站會,我有點事一會就過來.”二說完又去找將軍了.

“將軍.我朋友阿寶輸了一個,現在要走,咋安排呢?”二問還在飄飄欲仙的將軍.

“這麽快就輸了一個?是咋機八在賭呀?都被皇帝贏了吧?算了,你給他三片吃飯坐車吧!明天那半個一定要到位啊!”將軍安排了一下.

“媽的,才給阿寶三片?”二心裏雖有些不爽,可也沒有辦法,他隻能按著將軍的安排來做.

“阿寶,這是三片,你拿著,一點小意思,現在公司也不精神.你拿著吃個飯打個的!”二把三片錢塞進了阿寶的口袋裏.

“那我先回去了啊!二,明天我再過來!他媽的,這真是酒醒錢過河!”阿寶自嘲地笑了笑,朝外走去,突然他又轉回來從身上掏出錢,拿出2片又遞給了二.

“先把零頭給你,明天再把半個,走了!”阿寶邊說邊走.

“行,寶哥,明天來啊!”二叮囑了一句.

但他不會想到,明天阿寶會掉得更大,以至於他後來都不好意思麵對他嫂子—阿寶的老婆了.

阿寶輸了近一萬塊錢,可他心裏並不是太難過,因為他平時也經常玩這個,大進大出也經曆過,所以一堂課輸一萬塊錢對於他來說絕對達不到痛不欲生和撕心裂肺的那種感覺.

更何況阿寶還有一些私房錢和外水錢,這些錢他老婆一點也不知道,他都存了起來,因為他不會也不想學著操作自動取款機,所以辦了個存折,隻要有了富餘的錢,他就不厭其煩地往銀行裏跑,他屬於典型的零存整取或者今存明取的儲戶.

阿寶第二天中午又去了趟銀行,領了號排了半天隊取了15000塊錢,銀行的工作人員對他早以熟悉了,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啥小單位的帳務人員哩.

隻是銀行工作人員對此不理解的是:他一個年富力強的青狀年為啥跟那些記性不好的老年人一樣隻用存折不用卡?既費時又費力.

阿寶下午進了場子後還了二5000元的公款,拿著手上的10000元錢開始了戰鬥.

今天是從外麵請的新皇帝在搖盒子,阿寶對這個皇帝的寶路子還不太熟,所以一開始下的注都比較小,屬於探探虛實,過了不多會,場子裏有些熱鬧了,阿寶也開始重拳出擊了.

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沒有喝酒的緣故,還是他運氣較好或是他有些手藝的原因(按賭場裏的行話說是:有電!)反正上了大半堂課的時候阿寶已經上水了近一個了.也就是說他把昨天輸的錢已經基本上快搞回來了.

二一看阿形式不錯趕緊跟他發了個信息:收手保根子算了,一會我跟你打個電話,就說家裏有事,要你回去!二發完信息沒多大一會就跑到遠處跟阿寶打了個電話,但阿寶沒有接.

其實阿寶收到了信息也看了信息,雖說他知道二是為了他好,現在也基本上了岸(把昨天輸的錢搞回來了),但他心有不甘,他沒有把不輸就當了贏,而是想贏一些,要不這二天不是白忙活了?

但一句古老的話又在阿寶身上應驗了,那就是:天有不測風雲!天都有不測的時候,況乎人也?這個不測的風雲突然在賭桌上變了,阿寶的電一下子沒了,開始下啥黑啥了,好不容易下對了不是舅舅(贏了也起注)就是釘子或和牌(隻贏一半),這一來就把阿寶的心態也帶壞了,越輸越下越下越輸,結果還不到下課帶來的10000元和贏的近10000元又不見了.

“二!二!”阿寶著急的大聲喊著.

二當時就站在阿寶的身後,他當然聽見了阿寶在喊他,說心裏話,他真的不想答應阿寶,那一刻二煩死阿寶了,他媽的,讓你閃,你不閃,這下好了,根子苗子啥都沒了!

在賭場裏隻要不是上的慣窯課(用車接送賭客到天天不事先確定的地方賭博)隨時都可以走,隻要你好意思和不講那些沒有的機八麵子就行了!

“二!二!”阿寶又喊了起來,二沒辦法裝著才聽見的樣子應了聲:來了,寶兄,啥事?

“跟我拿一個現金來!”阿寶大大咧咧地說了一句.

“行,你等會,先停幾盒子,抽根煙,,等我來!”二大聲說了一句,其實這句話也是說給皇帝聽的,意思是不要跟阿寶交口接注.因為二怕他越輸越多,再說將軍答不答應借給他這麽多錢還是一回事呢!

果不其然,將軍聽說阿寶要拿一個現金沒有同意,說:怎麽又要公司頂呀?他帶了多少錢來玩呀?

二一聽將軍有些不屑的口氣心裏也覺不爽,生硬的回了一句:帶多少錢?人家又輸一個了!

二心說像阿寶這樣在公司裏都屬於大柱子了,兩天輸了二個現金,還少了?

將軍一聽哦了一聲,說:那跟他拿半個吧.

二領旨後進場子裏丟給了阿寶半個,說:現在隻有這麽多現金!

阿寶拿著錢但還有些不悅,他喊的是拿一個,可二隻跟他拿了半個來,這讓他覺得在場子裏很沒有麵子!

但讓他更不悅的事馬上就發生了.

這半個隻下了三盒子就過了河.

阿寶沒有見好就收,現在變成了見不著好更收不下來了。

“二,二,拿一個現金來!”雖說阿寶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但從他的語氣裏透露出焦躁和煩悶。

“沒有現金了,寶哥。”二貼著阿寶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

“我不管,你幫我組織一個現金。”阿寶說完抽起了煙。

“行,你等一會。”二衝著皇帝和成成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要跟阿寶交口接注。

二找到將軍,說了說阿寶要拿一個現金的事,將軍個人認為阿寶的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二說:要不這錢算你私人的,先借給他,我搭這個白(擔保)!

“你搭個機八白!我那裏有閑錢借給他!”將軍的意思是有錢但都用在了刀刃上,沒有閑著抽不出來這一萬塊錢。將軍跟阿寶沒有任何手續,因為阿寶是二的朋友,更何況現在連二都是扶著牆在走路(山窮水盡)他能幫著搭白?到時阿寶沒錢還,能指望二還錢?門都找不著!這才是將軍的真實想法。

“多少還是要跟他組織一些,不然搞得他下不來台。”二心說:不跟阿寶組織點現金老子還不是下不了台。

“還是跟他搞半個,再黑就不能搞了啊!”將軍揮了揮手叫二快點閃人不要影響他溜果吐霧。

二跟阿寶把錢送進去後,看都不想看了走到了院子裏跟水手成成發了個短信:如果他還叫我,就說我在外麵,讓他出來找我。

二在外麵還沒抽完一根煙,阿寶就急馬急槍地跑了出來,“二,又過了河,還組織一點現金吧!”

“哪裏還有哩!有我剛才不就給你一個了,何必給你半個哩?”二一本正經似一臉真誠和委屈狀。

“你幫我跟朋友們搭個白,一個場子裏難道連一個現金都組織不到了?”阿寶有些不爽。

“寶哥呀,真的沒有現金了。”二自已都在流鮮血那還有能力幫他療傷。

“算了,我回去了!”阿寶氣衝衝地要走,連片子(分水子的錢)也不想拿了。

“寶哥,寶哥,你明天過來啊!”二的意思是過來還錢,但他沒有說明,可阿寶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下午開課的時候阿寶沒有來,二心裏有些慌了,一是自個的麵子沒了二是阿寶差的那一萬塊錢咋跟將軍說。二跟阿寶打了個電話,阿寶不耐煩地說:明天來。阿寶隻說明天來,並沒有說明天到位,所以二的心裏還是懸著的。因為萬一阿寶這個錢到不了位,就得二幫著還,這是場子裏的規矩。

其實阿寶第二天是故意不去的,他認為二完全沒有給麵子他這個當哥的,做為好朋友他認為二沒有盡心盡力,更沒有為他兩肋插刀(他並不知道二的兩肋上已經被別人和二自個兒插滿了刀),讓他在賭場裏很沒有麵子,所以他跟二賭上了了氣,故意拖了一天。

阿寶是一個性格太耿直甚至於有些古怪的人,有時耿直的讓人莫明其妙,二有一次跟阿寶和幾個朋友喝完酒後到準備到酒吧裏玩,因為二的老婆的一個同學開了個酒吧,所以二讓他老婆帶著他們一眾人去同學開的酒吧裏玩,大夥點了一些小吃,紅酒,洋酒,飲料,果拚啥的,因為是AA製所以分攤到眾人身上也隻幾片錢,但買完單後阿寶仗義執言非要說價格高了,而且二的老婆肯定有吃回扣。

聽了他的話,眾人都沒吭聲但心裏也起開了嘀咕,二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二:你扯機八旦!阿寶信心十足地說:算了,我還不知道這點套路,你老婆要是沒吃回扣老子的姓倒著寫!二說:你要是真這麽認為咱倆就不來往了!阿寶說:不來往就不來往,去球!說完就攔了輛的士閃人了。這事過後有一段兩個人都沒有往來,後來在朋友們的勸解下才慢慢和好如初。

可沒過多久,阿寶又舊病複發了,有一次跟二和幾個朋友喝了不少酒後,他又開始玩個性了。喝完酒,二好心好意地說:阿寶,我叫朋友開車來把你送回去吧?二說完打電話叫朋友開出租車到飯館來送阿寶。

“就你朋友有車?我朋友難道就沒有車?老子馬上打電話,叫朋友來接我。”阿寶說完就打了個電話,叫他朋友開車來接他,他朋友跟他住在一個小區,離喝酒的地方很遠,所以二說:你個機八貨不是發吊瘋嘛?我打都打了電話了,叫朋友送你,車馬上就到了,你還打別人的電話幹啥?他從你住的地方過來一來一去有多遠你不知道?再說我朋友開出租他送你回去後回來也不會跑空路,你何必叫你朋友又開車來呢?

“我要我的朋友送咋了?”阿寶說完又跟他朋友打起了電話,不知道是他電話的信號不好還是對方暫時無法接通,阿寶氣的一下子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愛立信”四分五裂了。

“你真機八有毛病。”二針尖對麥芒頂了他一句。

阿寶聽到二的這句話,突然衝到門外,雙手對著路邊的大樹錘打起來,就像散打選手練習打沙袋一樣。不一樣的是別人戴著拳擊手套,而他則雙手流出了鮮血,那幾個正在地上幫阿寶仔細尋找手機主件和配件的朋友趕緊出去抱著了他。

在付出了手機修理費400多元和雙手纏著紗布若幹天後傷勢才恢複好的代價後,阿寶又跟二交了一回心。

“你為啥去打樹呀?”二好奇和不解地問他。

“為啥?我心情不好,不打樹未必打你!”阿寶理直氣節狀地回答。

二當時聽著他這番話哭笑不得。

所以阿寶就是這麽一個人,現在這錢隻拖二一天就算對得住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