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寐銀一襲銀白鎧甲,頭戴綴有藍色瓔珞的頭盔,腰係寶劍,目光炯炯有神,樣子神采飛揚。線條硬朗,膚色淡黃,眉目間蘊含著濃濃的英氣。

反觀寐生,則唇紅齒白,皮膚白皙,身形纖弱,比寐銀足足矮了一個頭。

齊英等文武官皆年約二十五、六,大部分是曾和沁陽王征戰過沙場、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所以一直扶持沁陽王登位,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幸好沁陽王是一代明君,所以大家都充滿希望,一直在私下秘密行動,希翼能解決太後一黨,肅清沁陽的敵人,最終能與風麟較量。

見到那瓊花樹下翩翩若影的俊削男子,寐生趕緊走過去,行過禮後,沉聲道:“王,將軍們有事啟奏。”

男子星眸微斂,收回心底沉重的思緒,努力振作起來,狹眸微微睨向眾人,淡泊的道:“說!”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堅強,越不能因為星兒忽略國家大事。隻有將臣民保護好了,他才有資格思念早已離去的星兒。

齊英將手中折子遞給男子,拱手恭敬的道:“啟稟王,經過臣等近日的努力,按王後之命將那些報紙派發下去,果然,沁家酒樓的生意紅火起來。反觀葉家酒樓,因為遭受添加有毒染色劑的原因,正被一**的謠言擊中,一撅不振。這次,葉家酒樓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齊英說完,身側的寐銀也點頭道:“王後果然說得對,這就是輿論的力量。報紙是咱們掌握,想怎麽寫就怎麽寫,不擔心他葉晗會大肆中傷我們。”

葉晗就算叫百姓相傳,以百姓的口和耳,哪裏傳得過派發到人們手中的紙質報紙?這一仗,他們在王後的帶領下,又贏了。

沁苑裏一行人正深思熟慮的討論國家大事,而星月宮外邊,璃月正落落大方的朝廣離宮行去。

前幾日她早派人去打聽過無心父親孫清的下落,最近聽說有了眉目,所以無心領著雪兒第一時間去外邊打聽,隻留下酒兒、寧兒兩個較貼身的宮女伺侯她。

正思忖著,那拐角處,酒兒、寧兒已經領著輛朱紅空轎走了過來。

一看到璃月,兩人皆對視一眼,眼眸裏透著股淩厲的精芒,且迅速走到璃月麵前,作恭敬狀,“娘娘,酒兒來晚了,請上車。”

王後上午被王接到星月宮,星月宮有王照顧她,比誰伺侯來都舒心,所以酒兒、寧兒便呆在廣離宮整理報紙了。

後兩人猜測,王後大概午後回宮,便忙駕了車轎來迎她。車轎正巧駛到禦花園,就看到有些神情孤寂,似乎沒有什麽力氣的王後。

見王後無精打采,似乎有些悶悶的,酒兒眼底的精芒更甚。好不容易逮到無心、雪兒和王都不在的時機,而且王後又沒什麽心思,今天真是天助她也!

平素無心總是片刻不離王後身側,害得她們想下手都下不了,隻得一直臣服偽裝。

三人坐到車轎裏,酒兒將大轎兩旁的玉簾都拉了下來,一邊揮了揮手,一邊道:“這天怎麽一會熱一會涼的,恐怕要下雨。”

說完,酒兒、寧兒便一左一右陪在璃月身側。

中間的璃月身著一襲幡鳳大紅鳳袍,袍子上繡著飛鳳朝日和一些嬌豔的紅梅圖案,袍子由南海真絲製成,無比柔軟的順貼在她姣好的身段上。頭戴一頂墜有銀白玉珠流蘇的鳳冠,鳳冠上的小銀珠垂落下來,將她一雙清明的眼瞼遮住。

隨著轎子微微的陡動,女子美麗額前的銀珠也微微晃動,發出悅耳動聽的繞梁聲,鐺鐺不絕。女子一雙美目清澈如水,烏黑纖長的睫毛微微卷翹,膚若凝脂,麵若皎月。

朱唇淡紅,唇上透著瑩潤如蜜的光澤,那眉宇溢起的漸漸神思,將她襯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恍若略有心事的仙子。

女子麵上十分淡漠,眼裏則蘊著如水的晶潤,心裏有種窒息和被掏空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她十分難受。

人一旦為情所困,整顆心都悶悶的,身子軟軟的,食不下,睡不香,一天都無精打采,就跟此刻的她一樣。

要是此刻能聽到對方一句安慰的話語,麵前的陰雲將會一一散去,陽光潤澤的灑進心田,普照心房,所有沉悶將一掃而空,整個人會立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心裏實在是悶,璃月索性閉上眼瞼,試圖不去想那個孤寂卻溫暖的男子。他真的很好,向南那等人,是不配和他相比的。

可是,她承受不起他這種好,她不想帶著星兒的光環獲得他的愛。女人並不是一定要愛情的,不一定要依附愛情和男人而活。

她從來就堅強獨立,沉穩大氣,拿得起放得下,又怕什麽?敢愛,也要敢放手。

璃月淡淡蹙眉,一雙漂亮的眉有些像微彎的新月,烏黑的眼珠如漆墨般璀璨,怔怔的看著前方。

她不相信靠她一雙手,靠她平常積累的錢財,在這個異世存活不下來。她不僅要在這裏存活,還要建一座屬於自己的家。

等她回宮準備一下,過幾天就想辦法離開王宮。對於生存,她從來沒有懼怕過,她隻是有些害怕沁驚羽會難受。

沁驚羽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無論她是不是星兒,他都會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但,她的一顆心早破碎不堪,她早累了,還是如雲彩般放任離去,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微微思忖一下,璃月淡然抬眸,清明的眼看向身側的酒兒,漠然道:“好渴,有沒有水。”

酒兒忙從轎子裏擺放著的瓜果點心中挑出一隻小玉壺,恭敬的遞向璃月,“王後,請。”

璃月淡然蹙眉,無聲無息的將玉壺接過來,纖纖玉手輕輕將壺蓋擰開,慢慢放到唇邊。突然,那原本清明的眼眸裏赫然多了一抹寒光,眼神也淩厲精明起來。

璃月眼眸微慍,將一雙冰眸冷然睨向身側的酒兒,突然,玉指用力一潑,將那玉壺裏的水盡數潑到酒兒身上。

與此同時,璃月也冷睨向酒兒,沉聲道:“想給本宮下毒?本宮都是給人下毒的,找死?”

才說完,手中銀針也迸發而出,攸地朝酒兒刺去。

酒兒被潑了一臉的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纖纖玉手已捏緊銀針刺向自己。隻聽“咻”的一聲,銀針迅速刺進酒兒的神庭穴入,她立即痛得皺緊雙眉,臉色慘白,渾身難受如刀絞。

一絲絲青水從酒兒頭上流下來,流得她滿臉都是。就在璃月對付酒兒的時候,右側的寧兒一個犀利,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砰”的一下點上璃月的穴道。

璃月正要反刺寧兒,卻發現身子已經被寧兒定住,她微微斂眸,沉然的掃向寧兒,冷聲道:“你們是風麟的人?”